將軍夜里又出門了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1
周鉍雖是被趙學鑫炸傷,但倚春樓里勸和的小廝是他動手打的,其身上也有罪責。 考慮到傷勢,夏清舒特意吩咐過了,周家親屬探望、陪護統統不加以阻攔,人隨意折騰,只要他還在五軍都督府的衙門里就行,十分之人性化。 只是如此條件,還瞎了一只眼及傷了命根,那只能說明全是趙學鑫那一把火惹得禍。 夏清舒想了想道:“聽聞著周家幾代單傳,到周鉍這里,寶貝得很,周家上下還指望著他開枝散葉呢。” “是啊,婚事都訂好了,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劉大人的女兒,本該過完年就要完婚。現在也不知這婚約要不要散了? “這婚事,想必是劉御史高攀,要解除婚約,需周家同意才行。但看現在周鉍的情況,難以言說的“慘”,我想周家應當不會輕易放人的。” “如若婚約解除不了,那劉御史同周家便是一道的,想必會一同對付趙家。” “如此,甚好。”夏清舒大喜道,“先讓他們爭個你死我活,方便我們暗地里搜查資料。” *** 文淵閣大學士趙晏源趙閣老的府邸在承天門外的不遠處,上朝之時行二里路便可到,有了閑情走走路活動活動筋骨連轎夫都不用。 昔日鴻溯帝體恤趙閣老年事已高,依舊為大燕朝廷盡忠盡責,特意安排的,也算是一種光耀門楣的賞賜。 換而言之,趙閣老生活起居中這么小的細節都被鴻溯帝注意到了,足以見得他皇帝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趙晏源,天順十八年的進士出身,歷經三朝,最早乃是言官,后步步升遷,到元和五年已位及二品工部尚書。元和末年,元和帝崩,太子季知琰本該持遺詔繼位,卻不料吳王謀逆,帶兵殺入紫禁城,篡改遺詔。 面對皇叔的追殺,季遷遙拼死護幼弟逃出皇城,隱了蹤跡。 吳王暗地派人追殺太子,明面上卻稱太子已死,借機登基。吳王登基之后,旋即有一群大臣辭官歸隱,吳王趁機換洗朝堂,安排自己的心腹為官。 趙晏源便是歸隱之人中的一個,鴻溯帝復位之后他才再度出山,吐忠腸、表忠心。他歸來之后,那些同他一道辭官的大臣多數亦歸,愿助新君鏟除jian臣,匡扶社稷。鴻溯帝大喜過望,也愈發信任趙晏源。 然而,這樣有名有望的家族如今卻栽在了不學無術的趙學鑫手中。 昨日五軍都督府的小兵來傳話之后,趙府便亂成了一鍋粥。 一大早,已過古稀之年的趙晏源坐在主位上,手里握著根拐杖,滿臉愁容。他的鬢發早已斑白,臉上褶皺叢生,只是一雙眼眸不見絲毫渾濁,仍如鷹般銳利。 想必是昨日因著孫兒之事不曾休息好,趙閣老眼圈下方的黑影甚是濃重,今早起身呼吸也頗為沉重,神情也有些疲倦。 趙晏源左右兩端各坐著一名婦人,右端的乃其妻楊氏,正揪著趙晏源的袖角含糊不清地哭訴著什么。 左端乃其兒媳方氏,不時拿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嘴中亦是喋喋不休。 “好了,都別吵了!”趙晏源猛地擲了一下拐杖,暴喝一聲:“都給我閉嘴,哭能解決什么問題!” 兩婦人噎了一下,立馬噤聲。 “你也是!就知道在那傻站著,不知道想想辦法救救你兒子嗎?”這次訓的是晏源的小兒子趙曄賓。 “爹,我在想辦法呢!”趙曄賓模樣生的端正,自小備受趙晏源夫婦的寵愛,他底子好,已至中年,不見發福,仍是儀表堂堂。但性子卻已被寵壞,柔弱無主,扶不起的爛泥。 趙學鑫的不學無術多數是從他爹身上遺傳來的。 堂內還站著一人,安靜地待在角落里,著常服,腰佩一把寶劍,站姿如松,是個練家子,他的臉上不見絲毫慌亂著急,沉靜得很,只有一雙眸子掃來掃去,注意著堂內各人的神色。 “爹,不如我們花些銀兩買通夏清舒,讓她把鑫兒放了?”想了許久,趙曄賓終于想出一個自認為可信的法子。 結果他一說完,趙晏源又一聲暴喝,手里的拐杖接連敲著地面,他都要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活活氣死了:“你好歹也是朝廷四品大員,說話怎么也不過過腦子呢?” 趙曄賓一臉委屈:“爹,兒子覺得此計可行。” “夏清舒要是懂得變通會將鑫兒和周鉍送入五軍都督府衙門?”趙晏源氣急敗壞道。 “可是兒子聽說撫遠將軍府過得極為清貧,一年才更一次新衣,飲食上也不富足。且夏清舒才歸朝,這件事說不定是她對待政事不熟悉所致,我們花著重金,大不了再送些宅子,她能不為之所動?”趙曄賓一臉正經地說。 “日子清貧是因他們夏家是武人,不好鮮衣怒馬,不求食之珍奇,飽腹即可。他們花得少就能說明他們缺錢?你可記得夏清舒祖上也有世襲的爵位?”趙晏源氣得是滿臉通紅,他覺得自己養一頭豬,教個四十多載,都要比自己的這個兒子聰明。 趙曄賓不說話了,仔細想想又真覺得此法風險太大,便閉口想其他法子去了。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猛的動了一下身子,神情十分激動:“爹,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新的法子了!” 趙晏源哼了一聲,抬起眸子盯著他,臉色依舊沒有緩和過來:“說來聽聽。” “我記得夏清舒時常對長公主殿下不敬,不僅宮道上不行禮,私下里還教唆廚娘去長公主殿下府中鬧事。兒子覺得長公主殿下一定也很討厭這個夏清舒。我們是不是可以向長公主殿下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