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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勸你趁早喜歡我在線閱讀 - 第61節

第61節

    “他就和我說,即使我后面還錢了,但已經是敲詐勒索既遂了,還錢了也還是需要當事人的諒解才能酌情處理,他只要咬死了不原諒,不管怎么說,我可能都要留下一個刑事記錄……”

    “所以你才害怕到決定離開容市,徹底遠離這個人,不惜立刻結束實習,拒絕正元所的錄取,逃回老家去?”

    蔡珍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他表示自己寬宏大量不會計較,只要我好好改正,這件事就揭過了,但雖然沒明說,他字里行間的意思,是準備拿這事要挾我了,如果我還留在正元所,甚至還留在容市,都有可能被他拿捏著sao擾,我不知道還會遇到什么事……”

    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寧婉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憤怒和火氣,這才沒有當場爆發,她以前就覺得金建華心術不正,但不知道他竟然可以這樣無恥。

    蔡珍還是個甚至談不上出社會的學生,結果金建華仗著自己的老板地位,仗著自己對法律更為熟知更知道如何鉆漏洞,不僅有恃無恐地妄圖性sao擾潛規則蔡珍,甚至在事后還能如此鎮定自若地給蔡珍下套,一步步把她往坑里推。

    寧婉在社區待的時間久了,接觸過形形色色的案子,很多時候,一旦稍有不慎,確實受害者也很容易在法律上被定性為加害人。

    金建華這樣暗示蔡珍,自己閉口不提錢字,其實就等著蔡珍獅子大開口問他要錢做為賠償,然后好把蔡珍往敲詐勒索的罪名里套。

    因為在道義上,千真萬確蔡珍是受害者,這事說出去沒人會給金建華站隊,可正因為這樣,蔡珍這樣的受害人是很容易在情緒激動之下放松警惕的,覺得自己確實有理由拿到賠償,而賠償這種東西,道歉什么自然不值錢,當然是用金錢來衡量,所以開口要錢的時候根本不會在意對方是挖了坑。

    然而道義上的正確和法律上的正確是兩回事,一個不慎,就容易掉進圈套里,最終不僅拿不到任何賠償,還要被敲詐勒索這四個字搞的焦頭爛額,自己平白無故受了損,最終甚至要反過來祈求性sao擾加害人的原諒,以避免敲詐勒索的調查。

    蔡珍這種大學生和金建華這種律政老狐貍,段位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寧婉完全可以想象,金建華是怎么步步為營全身而退的,甚至從他這樣嫻熟冷靜的處理方式來看,自己遠不是第一個受害者,蔡珍則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蔡珍雖說原本對社會險惡沒什么體會,但畢竟是個法學生,經歷過這一遭,很快也能想通其中的邏輯,只是事情已經發生,完全無法挽回,蔡珍如今懊悔又自責:“都是我自己沒用,學了四年法律,結果事到臨頭,別說用法律保護自己,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金建華惹不起,就只能躲……我想著萬一還在容市,他手里握著那段錄音,萬一以后又來sao擾我……所以……”

    “一開始也想過去曝光他的,可一來我自己沒注意錄音保存證據,二來,萬一我發了微博曝光,他把自己手里那段掐頭去尾的錄音一放,我敢保證,輿論都會來罵我的,會罵我是故意勾引仙人跳,其實就想坑錢……”

    講到這里,蔡珍忍不住又紅了眼眶:“是我自己不好,要是我當時嚴詞拒絕賠償,就不會落到這種尷尬的地步了,再不濟也可以和他魚死網破,總之不至于受制于人……”

    “你沒錯,受害者要賠償有什么問題?這本來都是你應得的,你的訴求是正當的,只不過沒有注意用一種能保護自己的方式去交涉。”寧婉給蔡珍遞了紙巾,“受害人不完美沒關系,因為錯的是加害人。”

    這句話,沒多久前才從傅崢的嘴里說出來,如今場景變換,寧婉成了安慰他人的人,說著和傅崢一樣的話,希望給予受害人力量,有那么一瞬間,寧婉恍惚間總覺得,冥冥之中自己做任何事的時刻,傅崢都站在自己身后,他并不過分耀眼,也沒有那種過分優異造成的距離感,明明只是個實習律師,但給人的感覺卻是莫名的溫和強大以及可靠,以至于寧婉在迷茫時能時常想起他。

    他很重要,比寧婉想象的還重要。

    但蔡珍這個事,光是安慰是沒用的,說到底,自己雖然因為同樣的經歷能夠相信蔡珍,可因為沒有證據,一旦曝光,確實沒有多少人會站在蔡珍旁邊,何況現在金建華手握錄音……

    蔡珍哭過以后,情緒穩定了許多,看向寧婉的眼神也帶了感激:“寧婉jiejie,謝謝你安慰我,本來這事誰也不敢說,現在說出來,我已經感覺好多了,哎,怪我自己蠢……”

    “所以你還是決定要離開容市嗎?”

    提及這個話題,蔡珍的神色又再次慘淡了起來:“我也沒辦法……”

    “你先別急著結束實習,也別急著拒絕掉入職正元所的機會。給我幾天時間,或許不僅可以還你清白,還能把金建華的真面目公之于眾。”

    蔡珍臉上雖是充滿了感激,但顯然也已經對這事不抱希望:“寧婉jiejie,有你相信我就好了。”

    可即便蔡珍自己都有些放棄了,寧婉這次卻不想輕易放棄,自己過去就應該做的一件事,即便遲了,但該做的事,就還是要做。

    第54章

    事不宜遲, 寧婉決定當晚就行動,和蔡珍告別后回到家里,寧婉就翻出了手機通訊錄, 自上次后,金建華就一直躺在她的黑名單里,她咬了咬牙,忍著惡心把對方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醞釀了下情緒,然后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金par, 過去有些事我覺得自己想通了,是我做的不對,很想和你當面解釋下,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

    這條短信寧婉斟酌了再三用詞,最終確保里面沒有夾帶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 看起來確實像條認錯短信,又委婉地充滿了暗示,這才點擊了發送。

    果不其然,半小時后, 金建華的回復就來了――

    “明晚六點我有空,悅城酒店中餐廳見。”

    言簡意賅, 沒有什么多余的內容,也沒流露任何態度, 即便作為書證, 聯系上下文,也舉證不出什么, 倒是很符合金建華的風格,做起這種下三濫的事來滴水不漏謹慎至極。

    和金建華約好了見面地點, 寧婉在心里又盤算了盤算明天的計劃,把錄音筆放到了包里,這才安心睡了覺。

    好在第二天社區里風平浪靜,除了偶爾的幾個咨詢電話,倒沒什么現場咨詢,只是臨下班的時候,陳爍叫住了寧婉――

    “學姐,今晚你有空嗎?有空的我們一起吃個飯?之前說好的給你慶祝宴,還一直沒吃呢。剛我朋友給我推薦了一家私家菜館,要通過老板熟人才能預約,而且搶位,我就自作主張先預定上了,要不今晚就去那里?”他說著,看了傅崢一眼,“傅律師也有空吧?”

    雖然陳爍很希望傅崢搖頭,但事與愿違,傅崢有空。

    傅崢有空就有空吧,反正舒寧這事,看寧婉的態度這頓飯怎么的也要帶上傅崢,陳爍也不管了,能和寧婉一起私下吃個飯就行,吃完飯他到時自告奮勇送寧婉回家,一路上照樣還能兩人世界。

    可惜計劃得挺美,結果當事人沒空。

    寧婉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了陳爍:“改天吧,今晚我有點事。”

    寧婉說著,掏出了手機,切換到了高德地圖,她看了眼從社區到悅城酒店,大約需要20分鐘,她估摸了下時間,考慮下下班高峰期,提前半小時離開會比較合適。

    寧婉的社交圈其實相當簡單,她要約什么人吃什么飯幾乎陳爍都能猜出來,可今晚她這是約了誰?邵麗麗她剛約過,而對今晚的約飯對象,寧婉顯然有些遮遮掩掩,陳爍旁敲側擊了幾句,一貫大大咧咧的寧婉也都沒有接茬表態,搞得陳爍反而疑惑和好奇起來,而更讓陳爍有危機感的是,臨到下班前,寧婉突然進洗手間化了個妝,再看今天她穿了一身明艷紅裙和黑色漆皮小高跟,這對今晚約會鄭重其事的態度,直讓陳爍充滿了危機感和不妙的預感。

    寧婉身邊難道除了內憂傅崢,還有神秘外患?甚至有可能傅崢這都不是什么值得分眼神的競爭對手,只是個幌子,反而是外面那個神秘男人,讓陳爍越發在意起來。

    寧婉幾乎到點就拎上包匆匆離去了,她一走,陳爍就沒忍住,他看了傅崢一眼,打探道:“你知道寧婉今晚約的誰嗎?”

    結果傅崢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那模樣還挺冷靜:“不知道。”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這么鎮定!

    陳爍循循善誘道:“可你看,寧婉今晚特意打扮了,感覺肯定是去見男的,而且還很重視和這個男人的約會,你就不好奇嗎?”

    結果傅崢還是這么不冷不淡:“不好奇。”

    本來陳爍還想提點提點傅崢,畢竟關鍵時刻一致對外,可沒想到這家伙這么孺子不可教,而且寧婉一和別人約飯,他也沒閑下,陳爍見他接了個電話,聽語氣是也和自己朋友約了個飯,然后竟然也走了,只留陳爍一個人在辦公室里一個個排查到底和寧婉約飯的是誰……

    寧婉是六點準時到的酒店餐廳,這家中餐廳雖然不是包廂制,但每桌之間都用了山水畫屏風隔開,既阻隔了鄰桌的視線,又保有了隱私,環境相當不錯,當然人均消費也相當之高。

    大約為了端架子,寧婉到了半小時后,金建華大約覺得晾夠了自己,這才姍姍來遲。

    自從自己“流放”到社區后,寧婉和金建華幾乎沒什么見面機會,如今她為了今晚,特意打扮過,紅裙紅唇,很是吸引眼球,金建華一見自己,果然臉上露出了點驚艷的神色。

    只是他很快落了座,收斂了表情,又露出了道貌岸然的一面:“也挺久沒見了,小寧你這在社區也過了有兩年了?工作和生活上這是遇到什么困難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

    寧婉撩了撩頭發,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側臉,表情看起來懊喪又苦悶,語氣示弱,但音量卻微微抬高,以便錄音筆清晰記錄下音軌:“金par,我這次來,是想和你道個歉,過去是我年少氣盛不懂事,不知好歹,當時就不應該拒絕你的好意,現在在社區歷練了兩年,也知道基層的苦和累,不僅錢少事多,這樣的工作經歷對職場上升而言幾乎性價比很差,助益太小了,可既然當了律師,自然還是想要接大案有個更好的發展的……”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任憑誰在社區蹉跎兩年,恐怕也會待不住,金建華當初把寧婉逼到社區去,想的就是搓搓她的銳氣,小年輕不懂現在律政職場多難混,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橄欖枝,就該好好人情下社會的現實。

    何況寧婉這樣的學歷背景,選擇面也不太多,能進正元都是靠當年擴招,而進所后也沒機會做什么大案,履歷上還是很空白,即便想跳槽,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甚至作為女律師,年歲漸長,能找到的下家還不如正元,何況在正元這樣的大所,好歹還能有個念想,未來有朝一日能進高伙的團隊。

    也確實如金建華所料,寧婉大約也是沒找著更好的橄欖枝,并沒有貿然跳槽,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社區。

    這兩年來,其實金建華一度也沒怎么想起寧婉來,畢竟所里每年都有一茬茬新來的女實習生,不少長得也可圈可點,可事到如今再次見了寧婉,才發現她還是不同的,她比她們都漂亮。兩年的基層生活也并沒有磨損她的美貌,相反,金建華甚至覺得如今的寧婉更多了幾分味道。

    金建華其實沒什么耐心,但對寧婉卻算是多次破例了,也罷,他內心有些輕飄飄地想,寧婉長得這么漂亮,稍微有些任性和小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當初雖然打了自己,但兩年過去,這人遭受了挫折后,就明顯成熟踏實也懂事了,這種時候自己再把人收進來,也省心的多安分的多。

    這么一想,金建華就有些飄飄然了,雖然仍舊把持著分寸,但語氣已然帶了點曖昧:“小寧啊,你當初就是太年輕,你看你這樣漂亮,我也舍不得你吃苦,但人吧,不吃點苦,就分不清什么路才是對的,誰才是對你好的人……”

    寧婉忍著惡心,露出了乖巧聽話的表情,她包里的錄音筆全程開著,只是金建華果然很jian詐,一番話里仍舊滴水不漏,找不到明顯的證據。

    這樣下去不行,寧婉想了想,還是下了決斷,她決定豁出去了!

    ……

    傅崢今晚本來并不想出門,但臨下班時接到了高遠的電話約飯,又想起寧婉一身嬌媚紅裙妝容精致鄭重地出了門,雖然面上冷靜自持,但心里倒是異常煩躁,陳爍的問題傅崢也想問,穿成這樣出門,寧婉到底是去見誰了?

    一來二去心情不好,想來想去倒也同意了高遠的約飯,自己對寧婉關注太多了,即便以后想把她納入自己的團隊,老板對員工也不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關心,自己是該適度放放手。

    “那我們去凱樂的西餐廳吧!”

    結果面對高遠的提議,傅崢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提出了個奇怪的問題:“從社區出發,現在這個時間點20分鐘的車程內,有什么比較好的餐廳?”

    寧婉離開前高德地圖的語音提示里她今晚要去的餐廳距離社區辦公室20分鐘車程,而從她穿著的隆重來看,多半是個檔次還不錯的餐廳,約的應該也是挺重要的人。

    悅瀾社區附近大部分是中低檔消費場所,作為社區配套,餐飲公司多數為性價比高的那類,20分鐘的車程內高檔的餐廳應當不多。

    當然,對于寧婉今晚到底去哪個餐廳吃飯,傅崢并不好奇,他一點不關心,他就是回國后還不太熟悉周邊商圈,隨便問問了解下情況罷了。

    高遠不愧是容市通,很快,他就想到了答案:“這片20分鐘車程里的高檔餐廳還真是不多,我印象里也就悅城的中餐廳吧,這家環境不錯,人也不算多。”

    “就這一家?”

    “大概吧?反正我就知道這家,別的都不太上檔次。”

    “那就去吃這家吧。”

    “?”

    中西餐里,傅崢一向更傾向西餐,然而今天,面對高遠的提議,他竟然主動要求去吃悅城的中餐廳?

    面對高遠的疑惑,傅崢抿了抿唇:“突然就想吃中餐了。畢竟是中國人,還是要多支持中餐。”

    “……”

    最終,高遠還是遵從了傅崢的選擇。好在悅城酒店的中餐廳環境確實還不錯,每張桌子邊都有山水屏風,傅崢和高遠落座了其中一張后,沒多久,隔壁的一張便顯然也坐了人,傅崢透過屏風只看到一抹紅色的輪廓,對方和寧婉一樣,看起來穿了紅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身形看起來竟然也和寧婉差不多……

    好在很快服務生的到來,讓傅崢甩開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念頭。

    雖說自己推測寧婉或許會來這家中餐廳,但畢竟只是推測,寧婉也沒準會選擇性價比更高的別的小眾餐廳,傅崢在內心說服自己,他來悅城酒店完全沒有想要撞見寧婉的意思,畢竟容市這么大,離社區20分鐘車程距離里,還有各色各樣的飯店,自己也不過是隨口問問高遠然后隨便選了家餐廳罷了。

    這么大一個城市,兩個人下班后再遇見的可能性其實確實微乎其微。

    可即便知曉這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天和寧婉待在一起,如今傅崢竟然連看個鄰桌屏風后的陌生人,都像寧婉了。明明穿紅裙和寧婉身形差不多的人,這個世界上多了去了。

    只是很快,傅崢就意識到,自己這不是錯覺了。

    這屏風雖然隔開了身形,但隔音效果卻并不好,正常來吃飯,為了隱私,聲音都是壓低的,可鄰桌倒是有些奇怪,這聲音,也不知道為何,像是故意抬高似的,以至于坐在邊上的高遠和傅崢都聽得明明白白。

    而幾乎對方一開口,傅崢就敏感地認出了這是寧婉的聲音,坐在他鄰座的,自始至終確實就是寧婉,并不只是看著像而已。

    “金par,我這次來……”

    寧婉的聲音雖然微微抬高,然而里面的語氣卻是從沒在自己面前用過的嬌柔,帶了點撒嬌一樣的示弱意味,聽起來嗲嗲的,以至于一瞬間傅崢都產生了恍惚。

    高遠一開始沒在意,但隨著寧婉的繼續,他也后知后覺反應了過來,看了傅崢兩眼,壓低了聲音:“寧婉?”

    傅崢微微皺了下眉,沒有做回答,鄰座的寧婉卻還在繼續,聲音嬌滴滴的,又是埋怨又是哭訴的――

    “金par,對不起,過去的我真的是……”

    高遠這越聽臉上就越迷幻了:“金建華?寧婉怎么和金建華在吃飯?而且找他道歉?道什么歉啊?他倆不是看起來不太熟嗎……”

    可不該很熟的兩人,寧婉卻用這種語氣和金建華說話?這實在是很詭異。

    雖然有些女生很漂亮并且常常以容貌為武器,對異性老板撒撒嬌就能換來輕松的工作,可高遠印象里寧婉從不是這種女生,她反倒是有些大大咧咧的英姿颯爽,并不是恃靚行兇的人……

    只是……

    只是萬事也沒絕對,畢竟人是會變的,何況知人知面不知心,高遠也沒和寧婉長期相處過,而如今寧婉在抱怨的內容,他聽來也確實是有些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