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想干預朝廷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想富賈云氏這樣的地位的并不多，林氏雖然在蘄州的地位很高，可是放在整個燕國而言，那這身份就算不上什么了，可是富賈云氏不一樣，那是五國之中都赫赫有名的家族，說起人脈，并沒有會懷疑他們朝廷中會不會也有勢力，如今是五國戰起的時候，等到太平，只怕富賈云氏的勢力太大，朝廷也容不下他們，只是如今他們還儼然是五國之中商人中的領頭。

    馬正三思過后最終還是選擇先試探一下，他依然抱著幾分期待，或許云玦所問的，并不是林升的秘密，而在君賢茶樓之中，又是云玦的地盤，想必不會有什么消息會泄露出去，因此馬正沉聲問道，“不知云公子想知道什么？”

    “云某想知道，十年前，林府發生了什么事情？林升這個家主，是如何當上的？”云玦緊盯著馬正的臉色，不想放掉任何一個表情和神色，而馬正雖然見慣了大場面，可是臉上的細微變化還是讓云玦看得清清楚楚。

    馬正訕然一笑，“云公子問的問題未免有些怪異了，這林府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整個蘄州的老百姓都知道，而那林升，自然是因為前任家主林啟死后，一脈無人繼承，家主之位方才落在林升身上了。”

    “方才還說馬大人是個明白人，怎么這么快就又變糊涂了，這老百姓的話怎么能當真？三人成虎，說的，不正是這個嗎？老百姓所認為的事實，只是世人以為的事實罷了！云某猜，馬大人應該不會是這等俗人吧！”云玦嘴角勾起一絲深意，手中的白玉折扇在轉動，恰是時候地轉移去馬正的視線。

    云玦的話一下子將馬正給頂得啞口無言，正如云玦所說的，馬正心知肚明，正因為大家都是聰明人，明白人，所以大家都沒那么容易被忽悠，既然應付的話，云玦不相信，可實情，馬正又不愿說怎么辦呢？云玦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逼得太緊了，是時候給他一點時間去考慮，而且云玦有把握今日馬正和林升的會談不會那么順利，云玦沉吟道，“云某會在這蘄州逗留幾天，馬大人可以考慮考慮，若是想明白了，雖然可以到君賢茶樓來找云某！”

    馬正松了口氣，他也擔心云玦會一直逼問下去，而他，如今的心情很混亂，而且他還依然抱著一絲希望進入和林升的談話是順利的，得到云玦松口后馬正才露出一絲笑意，“我想問云公子一件事情？”馬正沒有用本官的稱呼，而自稱我，也算是撇開了他的身份，只是以他這個人，以他馬正的角度去問這個問題。

    “請說！”云玦揚了揚眉頭笑道。

    “云公子為何會對林升有興趣？”馬正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他知道林升也是君賢茶樓的黃金會員，想當初自己入君賢茶樓還是他推薦的，照理說，林升并沒有得罪過君賢茶樓，甚至對蘄州的君賢茶樓有一定的幫助，因為沒有林升的支持，蘄州的君賢茶樓不會這么順利，既然如此，云玦為何會對林升感興趣？或者說，她對林升的秘密感興趣！不管是哪一樣，都是讓馬正感覺到好奇的。

    “有些事情做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既然是天知地知，就沒有永遠沉沒的秘密，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云玦用了一個比較現代化的詞語去形容她的“好奇心”，也滿足了馬正的好奇心。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馬正覺得這句話雖然有些不大明白，卻又感覺接近了某種事實，就在他還在沉思著云玦這句話的時候，云玦就已經起身告辭了，馬正幾乎是人在混混沌沌之間送走了云玦，雅間里恢復平靜，馬正下意識收拾了一下云玦留下的空杯子，重新將涼水上了爐子，而腦海中，還是在琢磨著云玦最后說的那句話。

    云玦離開后不久，林升終于到了君賢茶樓，在付夷的示意下侍者才帶著林升上了三樓，又一陣敲門聲響起，馬正知道，這一次，一定是林升了，果然，一聲“進來”之后，侍者帶著林升進了屋，不用侍者多做什么，便關上門離開，留下林升和馬正去說他們的事情！

    云玦看著一個男子隨著侍者進了馬正的雅間，她知道，那就是林升，云玦沒有見過林升，但是在她的腦海中形成的林升印象絕對不是這樣的，林升看上去大概也就是四十歲出頭的模樣，一身華麗錦衣顯得比較奢侈，但卻沒有長得肥腸大耳，相反還有一點英俊，那種上了年紀的大叔魅力，擱在二十一世紀，估計能迷死不少花癡女，也許是長時間的養尊處優，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幾分很好的修養，不過不好的一點就是，從他的眼神中云玦看到了貪婪和陰狠，所以云玦覺得這個林升絕對不想看起來那么“正氣”。

    林升進屋后一眼就瞧見馬正，等侍者離開之后，林升也沒有給馬正行禮，只是客套地笑道，“大人來早了吧！真是對不住，路上遇上點事，耽擱了一會兒！”

    “沒事，衙門無事，便提前來了！”其實馬正也沒有提前太多，只不過林升這樣說了，馬正也不會駁他面子，再想想方才發生的事情，馬正此時面對林升竟然有些不自在，就像是做了些不應該做的事情，甚至會擔心被林升看出什么來，不過方才他已經把杯子收拾好，所以林升也沒有發覺什么不妥的，加上自己也遲到了，林升自然也沒那么多工夫去在意其他無所謂的事情，以其把心思放在這上面，還不如想想今日的話題如何去轉移。

    林升給自己和馬正都斟了茶，可是卻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馬正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的，直接問道，“關于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不知道考慮得怎樣了？”

    林升剛舉起杯子碰了碰唇，頓了一下便放下，略顯猶豫，“于情于理，此事我都應該相助，只是大人你也知道，燕國和夏國開戰了，我林氏下面的產業多多少少會有影響，你讓我一下子提高賑災力度，也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