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很適合他，云玦想著，很悲涼，很凄冷，正如他麻木的心，絕望的眼神，云玦似乎開始有些明白他猶如少年的稚氣，因為他不曾有過自己所能決定的事情，他只能聽命于人，死士，就是為別人而死的士卒。

    “人為知己者死，以前的夜離，已經死了，死于血盟的血魂之下。”云玦看著夜離，從他懵懂的眼神中，她看到了蛻變。

    人為知己者死？夜離心里默念著，他沒有聽過這句話，然而，他卻覺得這句話是那么動聽，他從來不曾想過背叛主子，可是云玦的話讓他心動了，他很猶豫，多少年的思想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過來的。

    “難倒你不想得到自由嗎？”云玦問道

    “自由？”夜離呢喃一句，“自由是什么？”

    這下子云玦啞口無言了，從來沒有人這樣迷茫地問過她自由是什么？她也以為她知道，可是如今被夜離問起，她竟然發現自己也不知如何去回答，她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或者許多人都不知道，就比如讀書的孩子以為不用寫功課了，那就是自由；關在監獄里的犯人以為離開監獄，那就是自由；為別人所奴隸的人以為擺脫了身份，那就是自由。可是，這些都是籠統的說法，真正的自由是什么？

    夜離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可是他看到那雙清澈的紫眸一下子變得很朦朧，似乎蒙上了一層輕紗，被什么給困惑，疑惑，夜離不希望她為難，他道，“夜離死了，那我是誰？”

    “你是你，活著的夜離，是重生的夜離，死的，是作為死士的夜離。”云玦很肯定地回答他，她不知道這個答案夜離是否滿意，至少，她認為，或者，并不只是為了茫然和絕望，雖然凌楓還有許多人都為她賣命，可是，云玦賦予他們的，是未來，是他們的將來，而不是麻木和絕望。

    夜離似懂非懂，云玦的話讓他感覺到迷茫，以前的生活完全是被規劃好的，他只要努力地殺死主人要殺死的人，就可以了，可是如今似乎他要考慮很多，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他忽然問道，“重生的夜離，你會要嗎？”

    言語中帶著幾分期待，云玦心里竊喜，她本來還想著怎么去哄他，對，哄，對于這樣過于稚氣的“大男孩”，她除了用哄，不知道還應該用什么詞去形容，云玦眨巴著紫眸，“當然要，你愿意留在我身邊？”

    “嗯，愿意！”夜離點頭，似乎害怕云玦下一秒會拒絕，留在她身邊，就能天天見到她，夜離還不能理解他這個想法是為了什么，就如同當初自己僅僅為了只見過一面的她，第一次違背主子的意思來到絳州千方百計要找到她一樣，沒有理由，感覺跟著她，就是他的一生的追求。

    云玦笑了，好似山間漫山開滿的花兒一樣，芬芳迷人，叫人沉醉，云玦伸出手，夜離看著握住，不知云玦哪里來的這么大力氣，竟然能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可是他卻舍不得放開那雙手，溫涼的，軟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