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原心石
就在裴芳和陳華民對視一眼,準(zhǔn)備下去營救時,忽然聽到后山方向傳來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 他們走近窗口向外一望,只見栗子樹旁的一塊地面忽然塌陷,在巨大的震顫聲中,黃塵漫天,落葉飛旋。 那個一直守候在栗子樹旁的頎長身影,也不顧飛揚(yáng)的塵土,用豎起的衣領(lǐng)捂住口鼻,毫不遲疑地跳進(jìn)了井洞里。 陳華民和裴芳正打算趕過去幫忙時,卻聽身后有人沉聲道:“千萬別出去,在這里好好呆著。” 他們轉(zhuǎn)回身,見到陳小燁已是灰頭灰臉地從隱藏在灶坑下的隧道里爬了出來。 “進(jìn)去那么久,怎么出來這么快?”裴芳問道。 她走過去,不無溫柔地幫他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 “里面不大,只是由于年代久遠(yuǎn),尋找機(jī)關(guān)費(fèi)了些事,需要一處處摸索才能找到。”陳小燁苦笑道。 裴芳正想問找機(jī)關(guān)跟時間長短有什么關(guān)系時,陳小燁又扔下一句“別出去”,便跑到門外,路過那三條惡犬身邊時,腳尖似有意似無意地踢開了拴住狗鏈的地錨,然后才爬到半山坡。 他低頭望了一眼約莫四米多深的井洞,然后抬起頭,回望半山坡的密林深處,總覺得那里面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在偷窺,他正打算跑過去,利用讀憶找到對方位置,斬除后患時,地洞里竟傳來一聲嬌呼,呼聲中帶著三分驚喜七分震撼。 “這么快找到了?” 他不敢延誤時間,直接跳了下去。 裹滿硬石的黃土井洞摩擦得衣服沙沙作響,他心情興奮之際,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井洞底部有一個可供一人匍匐前進(jìn)的隧道,盡頭昏暗,不知通向何處。 陳小燁抬起鼻子用力地嗅了嗅,從依舊布滿塵土的空氣中嗅到了熟悉的馨香,他手腳并用,飛也似地向深處爬出。 到了盡頭向左一拐,再爬行一段路,便見到了一片略顯開闊的空間,章涵敬靠著洞壁靜坐著,左手拎著一盞外殼生銹、布滿灰塵的鐵燈籠,籠中一盞微弱燭光,將她右手手心處的黑色方塊照亮。 那是塊類似黑色鏡面馬賽克之類的小東西,體積堪堪蓋住手心,在燭光下反射著暖黃色的微光。 “就是它!”章涵敬抬起頭,望著灰頭土臉爬進(jìn)來的陳小燁,不無驚喜地喊道。 只是,當(dāng)她瞧見陳小燁的表情略顯困惑時,又有些失落地低聲呢喃道:“不是它?” 在她身后的石壁上,有一個很小的孔洞,她的腳邊,又有一個與孔洞形狀完全契合的石板。 陳小燁心頭了然,想來章涵敬到了這里后,竟然僅憑rou眼便找到了“黑色石塊”的暗藏點(diǎn)。 他走到章涵敬身邊,讀憶技能掃過身周的一切事物,片刻后,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道:“走吧,除了它,沒別的了。” 章涵敬卻眨了眨眼睛,坐在原地沒有動,問道:“可我看你表情不對,你有什么瞞著我嗎?” “邊走邊說!”陳小燁急聲道。 他有一種直覺,藏于暗處的那幾個人,馬上就要到了。 他們二人一前一后,在那條長長的甬道里匍匐前進(jìn),路程不長,但足夠陳小燁把與“黑色盒子”有關(guān)的事情講完。 “這么說,張山海手中也有一個?”章涵敬皺眉道。 “我只是猜測,那張紙條是他交給我的,想讓我探尋黑盒子的秘密,比如說,使用方法等等,后來,他見我也沒有進(jìn)展,便又把黑盒子給取走了。”陳小燁說道。 “所以說,其實(shí)你父親陳棲寒交給他的黑盒子是個殘次品。”章涵敬勾起嘴角,終于露出一抹笑容。 陳小燁嗯了一聲,道:“應(yīng)該是這樣,否則他早就……” 就在他要抵達(dá)井洞時,耳邊忽然響起呼嘯的風(fēng)聲,陳小燁身手也算敏捷,可對手的攻擊比他還快,沒等他縮回身,一只大手已是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向井洞處的邊緣猛地扯過去,抱著他一個翻滾,避開了章涵敬的視線。 一只粗壯的胳膊勒住他的脖子,而后極為耳熟的男性嗓音響起,“小燁,別來無恙。” 陳小燁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從喉嚨里擠出一個模糊不清聲音,“楊振南?” “小崽子,正是你老……我靠!”楊振南剛要撂下幾句場面話,卻感覺被他制服住的男人像是一頭蠻牛般瘋狂扭動,眼看自己就要支撐不住時,他才咬牙喊道:“那婆娘,快點(diǎn)幫忙!” “床上沒用,床下也是個廢物。”另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在洞外響起,就在“廢物”二字剛剛落地時,聲調(diào)忽然一變,響起了全然不同的嗓音,“小燁啊,別亂動哦,要乖乖哦,jiejie出獄來看你了呢。” 陳小燁聽到j(luò)iejie陳筱琬的聲音,并沒有如何激動,因為他知道,那是擁有變聲能力的沈夢熙在搞怪。 只不過,當(dāng)他無視頭頂?shù)穆曇簦谂c楊振南角力時,卻忽視了另外一件事。 沈夢熙不僅會變換嗓音,還會用聲音來進(jìn)行催眠。 他把心思都放在跟楊振南對抗上,卻不小心讓催眠聲毫無阻礙地鉆入腦海,不消片刻,他忽然感覺胸口處傳來一陣空虛感,轉(zhuǎn)眼間便擴(kuò)展至全身,頓時手腳無力。 章涵敬手長腿長,在甬道內(nèi)施展不開,又因為手握著黑色石塊,爬行速度很慢,等到她鉆出來,正打算掏槍解救陳小燁時,戰(zhàn)斗已是有了勝負(fù)之分。 楊振南一手抱住陳小燁,一手握著一把打磨得非常尖銳的改錐,將鋒銳處對準(zhǔn)陳小燁的太陽xue,語氣森寒如冰地說道:“別以為他是無敵之軀,這玩意兒從他太陽xue插進(jìn)腦袋里,在狠命一攪,即便他依舊能傷勢痊愈,可脆弱的大腦不是臟器血rou,里面的記憶能否保存,就不得而知了,你要不要賭一賭?” 章涵敬自然不敢賭,她眼望著不斷爬向井洞外的楊振南,保持平端手槍的姿勢,一言不發(fā)且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待看到俏立在栗子樹下神色復(fù)雜的沈夢熙時,忍不住啐了一口,冷聲罵道:“你個賤人,又來干這惡習(xí)人的勾當(dāng)!” “涵敬,你不要總是把自己想得多么高尚,把我想得極為不堪。你以為,你心中的責(zé)任,是源自于對這個國家和社會的愛嗎?錯了,我們才是。你只是被表面現(xiàn)象蒙蔽了雙眼!”沈夢熙被她說得臉色陣青陣白,忍不住反唇相譏。 “嘿,以利用核武器清除全人類為代價,建立一個你們理想中的世界,真是荒謬,我看你是被張山海洗腦了!”章涵敬冷聲叱道。 “別跟她廢話了,這小子身上沒有‘原心石’,一定在她手里!”楊振南在陳小燁身上摸索了一番后,氣急敗壞地喊道。 沈夢熙面色再變,那對狹長而又充滿薄涼意味的眸子,瞬間變得火熱,她直勾勾地望著章涵敬,嗓子都有些嘶啞了,道:“涵敬,念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兒,把‘原心石’給我吧!” “你覺得可能嗎?”章涵敬厲聲道。握著槍托的手指又緊了緊,只是她沒有把握擊中藏在陳小燁身后的楊振南,所以遲遲不敢開槍。 “不可能?那你就帶著‘原心石’和這個植物人滾回沈城吧!”楊振南猛然咆哮,手中改錐已是刺入了陳小燁的太陽xue,一絲鮮血順著錐尖流淌,再劃過圓潤的臉頰,滴在被毛栗鋪滿的半山坡上,鮮紅與枯黃對比后,觸目驚心。 “很好!他為國捐軀了!告辭!”章涵敬雙目圓瞪,咬著嘴唇喊了一句,維持著舉槍的姿勢,毫不遲疑地向后退去。 “涵敬,你即便把‘原心石’帶走了又怎么樣?你能獨(dú)自一人離開石三村?離開蓮子河鎮(zhèn)?你覺得可能嗎?覬覦這塊該死的石頭的勢力還有很多,我敢保證,陳棲寒兒子來到石三村的消息,已是傳到了所有有心之人的耳朵里。或許,你在返回沈城的半路上,就會被人截殺!到頭來人石兩孔,我們合作吧,涵敬!我們會對世界上任何人下手,但絕不會害你的家人!”沈夢熙站在栗子樹下,絲毫不擔(dān)心章涵敬會一槍將她射殺,玲瓏有致的身材不斷向前靠近。 “你跟她廢什么話,讓她趕緊滾吧!只要先廢掉了陳小燁,再找‘原心石’對于那位先生來說易如反掌!”楊振南冷笑道。 他手中的改錐繼續(xù)向陳小燁的太陽xue里深入,而后者由于被催眠的原因,只是忘記了身上的苦痛,面上毫無表情。 也不知是章涵敬聽信了沈夢熙說出的那番話,還是擔(dān)心陳小燁真會變成一個記憶一片空白的白癡,她竟將手心緊握的那一枚有史以來擁有最大意義的石頭,輕輕地拋向沈夢熙的懷里,眼中滿含凄楚,聲音嘶啞地說了一句話。 “希望你們能信守諾言。” 沈夢熙滿臉驚訝地握住手中的原心石,她有些不敢置信,曾經(jīng)那位永遠(yuǎn)把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精英女特警,竟然會真的做出這種決定? 女人最了解女人,何況是曾經(jīng)做過師姐妹的兩個女人。 “呵,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愛上他了,真是難得。你這個永遠(yuǎn)把榮耀放在第一位的家伙,竟然會在愛情面前低頭。”沈夢熙拿到原心石后,并沒有多么欣喜,而是面露苦笑,替曾經(jīng)的同門師妹感到擔(dān)憂。 因為她知道,這份愛情,章涵敬終歸是很難得到的。 “放你的屁,老娘只是為了家人,暫時選擇跟你們合作而已,別跟我扯那些亂七八糟的。”章涵敬冷笑道。 “隨你怎么說吧,只要我們不再敵對,師父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沈夢熙苦笑一聲,而后轉(zhuǎn)頭對楊振南冷聲道:“快放了他。” “你別被她騙了,把原心石拿過來給我看一看。”楊振南緊緊盯視著章涵敬的槍口,隨口說了一句。 “真是麻煩。”沈夢熙皺緊眉頭,蓮步款款地走到楊振南身旁,用兩根嫩白的手指捏著原心石,遞到他的眼前。 那位她始終視之為“床上沒用,床下廢物”的男人,忽然搶過她手指間的原心石,而后拖著陳小燁向山下飛退,朗聲笑道:“張先生特意囑咐過我,說你可能會念舊情,不愿斬草除根,你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好反省一下吧!老子走了!” 轟! 一輛車頭改裝過的皮卡車撞穿院墻,沖進(jìn)了老宅的后院里,駕車之人,竟是京城踏古長街的孟女士! 沈夢熙看到車?yán)镲L(fēng)情萬種的女人后,終于醒悟過來,楊振南是刻意抬出張先生,編了個謊話,好在她瞬間失神時,逃離催眠術(shù)的作用范圍,她恨恨地一跺腳,破口大罵道:“楊振南,你真是不是個東西,張先生如此待你,你他娘地還勾結(jié)外人!” 楊振南卻沒再理她,后退時將全身都縮在陳小燁的背部,防止被半山坡處的女特警開槍擊中。 他把玩著手中的原心石,嘗試把褲兜里的東西塞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毫無作用,不禁吶吶道:“這玩意兒到底怎么用?” 他正一邊防備章涵敬,一邊分神琢磨之際,腳下忽然響起一聲咆哮,還未等他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小腿上就傳來被利齒穿rou刺骨的劇痛,他剛痛喊出聲,腰上又被另一條猛犬咬中,那聲痛喊頓時噎在喉嚨里,變成了倒抽冷氣的聲音。 當(dāng)?shù)谌幻腿ё∷南掳停K于連一絲呻吟聲都發(fā)不出來了。 就在他打算用改錐刺穿其中一只猛犬的眼睛時,一直在他懷中昏睡若死的陳小燁突然睜開雙眼,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原心石,再一腳把他踹到三只惡犬的中央。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在陬門中頗負(fù)盛名的楊振南,就被三只通體藏青色的藏獒撲倒在地。 陳小燁冷哼一聲,一個箭步?jīng)_出,手掌攀在正要離去的皮卡車車廂上,靈巧的一個翻身,已是躍到了皮卡車的車頂上。 在這段時間里,楊振南的慘叫聲從穿金裂石,再到氣若游絲,最后只能聽得見猛犬撕咬和低鳴的聲音。 以楊振南的本事,獨(dú)斗這三名畜生可能會較為吃力,但也不至于一個照面就落了個被它們分尸的下場。 只是因為他全無防備地先被猛犬咬中,再加上陳小燁勢大力沉的一腳,想要奮起翻盤,幾乎已無任何可能性。 沈夢熙望著她多年的搭檔兼床伴不斷抽搐的四肢,神色復(fù)雜,她不知道是該哀痛對方的死去,還是該慶幸這個叛徒死有余辜? “你擇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明啊。”章涵敬雖然不是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可是對于一個躲在井洞**了自己的女人,她自然不會說什么好聽話。 她又橫了沈夢熙一眼,冷笑道:“你好自為之吧。” 沈夢熙正在詫異她為何不逮捕自己時,只見她已是趁著猛犬大快朵頤之際,身形靈巧地穿過后院,走進(jìn)了山下的老宅里。 沈夢熙望了一眼舔著嘴巴的藏獒,終于沒敢行險跟隨,而是另選了一條路,繞道而去。 “你們留在這,千萬別出去。”章涵敬看著怛然失色的裴芳和陳華民,極為嚴(yán)肅地說了這句話后,便走出房子,跑向停在陳華民家門外的改裝越野車。 裴芳和陳華民面面相覷,良久,只聽質(zhì)樸純良的中年男人顫聲道:“村長家好像有電話,我們先報警吧。” 陳小燁緊緊抓著皮卡車車頭的置物鋼架,任憑孟女士做出急剎甩尾等動作,都不會被甩下車去。 他還行有余力地抬起膝蓋,狠狠地撞在車頭的后窗處,只不過撞了四五下左右,那扇焊著生銹鐵管的后窗口就被他頂?shù)寐萁z脫落,他再伸手一撈,把鐵管扯掉,一拳砸碎玻璃窗,一個挺身鉆了進(jìn)去。 就在他沖進(jìn)駕駛室的一瞬間,孟女士立刻一個急剎車,推開車門就要跳出去,卻被陳小燁一把扯住衣領(lǐng),毫不留情地提溜了回來。 她為了偽裝成當(dāng)?shù)卮迕瘢┲H為破舊的棉襖,被陳小燁這么一扯,衣服碎裂,棉絮飄飛,露出下面一件薄薄的襯衣。 初冬的山村,整日里都有凜冽的北風(fēng)呼嘯而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手環(huán)抱在胸,臉色鐵青,咬著牙根硬挺著被摔疼的腰部。 陳小燁先是把她不算嬌小的身子丟到副駕駛,自己坐進(jìn)駕駛位,關(guān)上車門,發(fā)動引擎,又打開空調(diào),把車子駛到了山道旁的小樹林里,停下車,轉(zhuǎn)過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莞爾一笑,道:“孟阿姨,好久不見。” “認(rèn)出我來了?”孟女士拍了拍黏在襯衣上的發(fā)黃棉絮,冷笑道:“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別裝了,孟阿姨。你當(dāng)時為什么救我,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陳小燁訕笑道。 “有煙嗎?”孟女士忽然問道。 陳小燁挑了挑眉,掏出兜里的軟中華香煙,毫不客氣地丟了過去,道:“陳政富之所以沒有殺陳茂荔,并非是留著她引出我的父親陳棲寒,而是為了引出你,我說的沒錯吧?” 孟女士從口袋里取出煙托戒指,套在手上,點(diǎn)燃香煙后深吸了一口,才悠悠地說道:“陳棲寒跟我關(guān)系不錯,引他出面,還是引我出面,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引你出面是為了找尋除了我jiejie之外,第二個知道我爺爺把井洞設(shè)置在哪里的人。可惜,你雖然知道‘原心石’可能藏在山坡處,但你不知道機(jī)關(guān)在哪,也沒有條件大張旗鼓地用挖掘機(jī)挖山取石,畢竟,張山海的眼線可都盯著這片地兒呢。” 陳小燁挑了挑眉頭,望向孟女士神色復(fù)雜的面容,又道:“當(dāng)時,你守在栗子樹下,就是琢磨著如何打開井洞,而我從樹上摔落,差一點(diǎn)撞上的石碓,正巧是地下井洞的關(guān)鍵所在。如果我死在當(dāng)場,那幾塊擺起來的石頭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重視,‘原心石’就不可能為你所得了。” “你既然他們猜到了我與你爺爺關(guān)系匪淺,還為什么要跟我作對?”孟女士冷聲問道。 陳小燁嘿然一笑,道:“不錯。爺爺送你那枚寶貴的煙托戒指,其實(shí)是把你當(dāng)成了石三村的唯一親人。但是,他錯了。他一直到離世的那一天,都沒想到你到城市里打了兩年工,性格大變,成了一個只認(rèn)錢財不認(rèn)交情的女人。若不是我jiejie陳筱琬發(fā)現(xiàn)你一直守在山坡的栗子樹下,察覺出了其中關(guān)鍵,并告之父親,恐怕,你早在十幾年前,就將‘原心石’取走了吧?” “你是說,陳筱琬那個小丫頭對我產(chǎn)生了懷疑?怎么可能?她當(dāng)時才多大?”孟女士啞然失笑道。 “不可否認(rèn),我jiejie當(dāng)時很小。但是,如果不是她提前發(fā)現(xiàn)了你的計劃,我的父親又怎么可能臨時變換了井洞的位置?”陳小燁淡淡道。 “果然是你父親搞的鬼……不對,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上次在京城……”孟女士瞪大雙眼,詫聲問道。 “上次在京城,我確實(shí)沒認(rèn)出你是誰。”陳小燁微微一笑,道:“可是我故地重游后,腦子里的記憶就像復(fù)蘇了一般。噢,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以上那些推論,全是我天馬行空的想象。美術(shù)學(xué)院出身嘛,沒有點(diǎn)想象力怎么混?” “猜測?”孟女士驚呆了,完全靠猜測,竟然說得有板有眼? “你的同伴死了,你卻一點(diǎn)都不難過,果然是只認(rèn)金錢不認(rèn)交情。”陳小燁卻沒心思繼續(xù)解釋,搖頭晃腦地嘆了一句,又問道:“你要這塊石頭,到底想做什么?” “賣錢。賣很多錢,然后去國外。我既然能在京城里招攬姑娘做著皮rou生意,當(dāng)然一切向錢看。楊振南死就死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一個分錢的家伙罷了。”孟女士抽煙的動作格外優(yōu)雅,像是教養(yǎng)極好的大家閨秀,完全看不出是風(fēng)塵中人。 陳小燁早已用讀憶知曉了答案,如今見她沒有撒謊,心里踏實(shí)了一些,笑道:“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但你得回答我的問題,若是撒謊,抱歉,不僅一毛錢也沒有,你還會被我送進(jìn)監(jiān)獄。” 【作者題外話】:6000字大章,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