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別顯擺!
老樊制服了黑臉漢子后,把他拖到了張勝和去柜臺替班的小男孩身邊,一起綁了個結(jié)實(shí)。 這時,陳小燁的喊聲從地下室遙遙地傳來。 他眉頭一跳,風(fēng)馳電掣般地跑了回去,地板在他雄壯的身軀下不堪重負(fù),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堆積在庫房里的字畫好似被狂風(fēng)卷過,在他身后高高揚(yáng)起,再徐徐飄落。 嘎吱! 他一下子跳上鐵箱子,腳下的鐵板好似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猛地下陷,他望著黑漆漆的夾層,眼神有些茫然地問道:“趙臣綱?” 被囚禁的男人正一頭霧水地看著陳小燁,聽見這聲熟悉的呼喚后,腳底下好似裝了彈簧一般,嗖地一聲跳了出去,只可惜現(xiàn)在的他已是半殘之軀,再也不是那個敢于在大海**上同海盜、敵軍搏斗的船長了。 他才跳出去一步就撲倒在地,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地說道:“樊豐年,你沒死?” 豐年? 陳小燁第一次聽到老樊的全名,心里頭暗暗琢磨著段臣綱的那句話:你沒死。 “呦,兩個老爺們哭著抱在一起,難看死了。”章涵敬雖然年輕,可從警以來經(jīng)歷了數(shù)不清的劫難,也曾眼睜睜地看著搭檔死在眼前,這種戰(zhàn)友之情的珍貴,她的自身體會要比陳小燁深刻得多,但她性格如此,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而后撇過頭,沒有讓陳小燁看到她那雙微微泛起水霧的雙眼。 “我下去看看。”她輕聲說道。 陳小燁聽著樊、趙二人久別重逢后的低語,也大概對老樊的過去有了些許了解。 原來,老樊并非是主動退伍的,他是在一次行動中,孤身打入了敵人的大本營,全殲對手后,自己也身負(fù)重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就在他要喪失全部意識之前,椴老出現(xiàn)了。 從那以后,他便離開了雇傭兵的生涯,做起了椴老的貼身保鏢,直至那個老人近乎自殺般地吃下了傳媒公司食堂里的午餐。 “該死的,誰把他衣服扒了,丑陋不堪!”負(fù)二層里傳來章涵敬的怒罵聲。 陳小燁也沒打算繼續(xù)聽兩個男人訴說分別之苦,他倒不是覺得他們矯情,而是忍不住想起了jiejie陳筱琬和妻子葉曉晨。 他跳到下面那個房間,看見章涵敬正在拍照取證,說道:“我出去幫你叫其他警察過來?” “我讓黑子安排了,他們來之前還得有一段時間。” 陳小燁咦了一聲,問道:“這里有信號?” “它的信號能穿透一切。”章涵敬抬起手,拍了拍衣領(lǐng)處那枚紐扣耳機(jī),臉上蕩漾起得意的笑容。 過了有一陣子,才聽老樊甕聲甕氣地喊道:“走吧。” 章涵敬和陳小燁對視了一眼,這才向上面走去。 “你也見不得這種場面?”即便章涵敬再怎么掩飾,陳小燁還是從她濕潤的眼角里看出了一絲端倪。 “你不也一樣?”女警官翻了個白眼,她不想給任何人留下有關(guān)軟弱的一面。 “我當(dāng)然會想我的親人,可你的父母都好好的,家庭很美滿,又有三叔陪著你,你有什么可傷心的?”陳小燁見她總是單打獨(dú)斗,并沒有想到她從警以來也經(jīng)歷過很多次生離死別,所以還以為她跟自己一樣,也是因情而落淚,他頓了頓,忽然間想起了什么,輕聲道:“啊,你是想起了你的前男友……” 砰! 他話未說完,作為男人最關(guān)鍵的部位就被揍了一拳。他張大嘴巴,驚問道:“干什么?你手不痛?” 章涵敬揉了揉被磕傷的手骨,雙頰微紅,瞄了他一眼,而后抬起膝蓋猛頂了上去,看著他身體躬成蝦米般地躺在地上,臉孔因劇痛而扭曲的樣子,心疼不已,可依舊嘴硬道:“我讓你跟我顯擺!” 陳小燁倒吸了一口涼氣,使盡吃奶的力氣才擠出一句話,“我沒顯擺,它,它就這樣的……” “呸,你就吹吧!”女警官好像想到了某個少兒不宜的畫面,羞怒交加地罵了一聲,還不忘朝著他豎了豎中指,然后才嗒嗒嗒地踩著木質(zhì)樓梯上了樓。 陳小燁眼見她的背影逐漸消逝,就連腳步聲都遙遠(yuǎn)了后,才靈巧地一個翻身,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受傷的“兄弟”,低聲嘟囔了一句,“還真舍得下死手,真要打廢了,你的后半生幸福可怎么辦?” 他撿起被胖子丟到椅子上的帽子和襯衫,一邊穿戴,一邊向樓上走去,走到半途時,忽然回過味來,恨恨地一跺腳,暗罵道:“陳小燁啊陳小燁,她的后半生跟你有個屁的關(guān)系,娶了葉曉晨還不嫌夠是吧?!” 三分鐘后,古玩街外面來了幾輛警車,將張瘸子一干人等裝進(jìn)車?yán)飵ё吡恕?/br> 原本,章涵敬還打算順利救出趙臣綱之后,再帶人抄了何武的地方,只可惜,張勝雖然被老樊投擲的大明嘉靖青花瓶砸中了腦袋,可他還是在暈倒前開了槍,那發(fā)子彈不偏不倚打在門旁的編鐘上,聲音雖不響亮,卻足夠吸引路上的行人。 再加上看著店門的男孩剛從柜臺里面拎出一把精鋼鍛造的開山斧,就被章涵敬一個擺腿掃翻在地后,何武想不知道這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太可能了。 雖說沒有同時搞定兩個大毒梟,可章涵敬在陪往他們?nèi)メt(yī)院的路上,卻喜氣洋洋地哼著小調(diào),除了坐在副駕駛上微微夾緊雙腿的陳小燁,其他人還真想不出這個喜歡追求完美的女警官在高興個什么勁兒。 等到趙臣綱被包裹得跟個木乃伊似地從治療室里被推出來,老樊就迫不及待地從上衣兜里掏出那張畫紙,在他眼前小心翼翼地攤開,道:“老哥,你見沒見過這座島?” 陳小燁見自己隨手畫就的那副海島圖,除了折痕,一點(diǎn)污漬都沒有粘上,不由得對這個笑容傻里傻氣的男人又多了一份嘆服。 他或許是生怕丟失了這份能夠?qū)ふ业饺~曉晨的線索,才把它視如珍寶地放在貼心口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