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被砍了十幾刀
章涵敬怕打草驚蛇,離得老遠時,便把警笛給關了,無聲無息地靠了過去。 只不過當她駛到巷口,看著里面打成一團的四五個人,眼睛都看直了,那被圍困在中間,外套被砍得七零八碎,灰頭土臉的男人,不就是她原本以為跑到酒吧街尋歡問柳的陳小燁嗎? “草,我真是白癡!”聰明如她,其實早該想到陳小燁這個“香餑餑”走到哪,都會招惹一大批仇敵出來,他碰見歹徒的概率,不比碰見向他傾心的美女次數要少。 “該給你們這群煞筆個教訓了。”她打開車窗,雙眼微瞇地看著那幾個人持刀的兇徒,伸手向腰間摸去。 在京城,歹徒在街頭上持械傷人,警察有權利直接擊斃。更何況,她只瞄了一眼,便知道那幾個人都是練家子,沒有十年以上的玩刀經驗,不可能讓那把六斤多重的砍刀在手掌上輕易地翻飛出一個刀花來。若稍有延誤,只怕陳小燁非死在刀下不可! 只是手剛伸到半途,她才猛然想起,早晨起床時僅穿了套寬松的運動服,便跑到4樓做器械訓練了,而插在槍套中的那把警用95式轉輪手槍,自然也沒有攜帶出來。 “靠!” 章涵敬有些懊惱地罵了一聲,自從她升任到現在這個崗位后,還從沒有犯過這等低級錯誤,難道,自己真的變成無腦花癡了? 看著被三個手持砍刀的男人左右圍攻的陳小燁,心疼得好似那些刀都砍在了她的心口上。 那位車主的私家車堵在了巷子口,她開不進去,只好打開車門跳出去,向小巷深處狂奔,大聲喊道:“警察,都別動!” 她本想借助自己的身份把那幾名歹徒給嚇跑,可恰在此時,小巷隔壁的廣場綠地里,竟突然放出了《荷塘月色》這種大媽大嬸跳舞時最愛聽的音樂。 也恰好把她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大早晨就跳上了?!”章涵敬頓時無語,心想京城的退休老人真是精力旺盛,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拼足了力氣向前跑去。 她眼中那位灰頭土臉,看起來無比狼狽的心上人,卻已是成了那三個持刀歹徒眼中的怪物。 他們手中捏著的大砍刀約有半米多長,刃長30多厘米,只不過并沒有完全開刃,在這行里混久了的痞子都知道,打架用棍別用刀,一棍子砸出去能把對方打蒙,且讓對方喪失行動能力,可刀就不同,砍到哪里都是骨斷筋折,血流不止,若是鬧出了人命,在這座遍地監控,五分鐘之內就能成功封鎖全城的大都市里,想跑,基本不太可能。 這把刀,威懾的作用,要遠比傷人大得多。 他們本來也只是想嚇一嚇那個懷揣巨款的年輕人,可沒想到對方是個硬茬,不僅不乖乖地把錢掏出來,還把他們當中年齡最小的同伙的鼻梁骨給打折了。 自那以后,他們才開始下了狠手,手中刀雖然并不鋒利,可在他們那一只只練習劈砍練了十年左右的手腕子里,鈍鋒斷骨,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中了十幾刀后,不僅毫發無損,還越戰越勇。 他們起初以為陳小燁穿了貼身軟甲之類的東西,可當他的衣服都被砍得破破爛爛了之后,他們望著細皮嫩rou上滲出的那一串血珠,以及明顯是砍刀留下的大紅印子,都懵逼了。 “大,大哥,這小子好像砍不死……”那位鼻血長流的小個子顫聲說道。 “別他娘的亂放屁,就是刀太鈍了!”年長那位厲聲呵斥,只是看他臉色鐵青,嘴唇發白的樣子,便知道他心里也有點打怵。 他們中那位不喜言語,刀法最好的精干瘦子瞪著一雙幾乎要跳出眼眶的銅鈴大眼,將陳小燁上下打量一番后,說道:“大哥,這小子身上有古怪,刀能破衣,卻不能裂rou?而且那道紅色刀印,明顯說明刀勢并沒有走空,這小子可是實打實地挨了我們十幾刀!” 居中的年長漢子猶豫了一下,說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們拖了這么長時間,若是一分鐘內再不解決戰斗,就只能撤了!” 在京城這種監控遍布大街小巷的城市里,想拎著把刀從街東砍到街西,基本不太可能,或許,已經有附近的派出所民警,正在風馳電掣地向這邊趕來。 “要我說,你們還是現在撤吧,就三個人,還想從我身上把錢拿走?”陳小燁搖了搖頭,滿臉輕松自然地笑道:“如果是十三個人,一擁而上,依靠貼身短打把我捆起來,才有可能成功。嘿,不過是十三個人,總不如三個人分錢分得要多一些,貪心不足蛇吞象,到頭來,卻被大象踩成了一灘泥!” 那三個男人皆面色一變,他被看了十余刀,竟還能夠面無懼色地侃侃而談?難道,今天真是撞上了某尊大佛? 那位借助業余時間出車拉客的私家車車主,此時正腿腳發軟地蹲坐在陳小燁的身后,雖然從那三個歹徒嘴里聽說了陳小燁并沒有受傷,可他畢竟是無權無勢只想平安度日的小白領,一時頭腦發熱想幫陳小燁解圍,也只是藏于每個年輕男人心中的武俠情節,當三把大砍刀明晃晃地在眼前晃動時,該害怕還是得害怕,也不可能把他埋藏在心底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信念,貫穿到底。 這就是現實中一個小人物在面對危難時的真實表現,并不可悲,也不值得恥笑,他是社會上近乎百分之九十平民百姓的縮影。 “老弟,你,你就把錢給他們吧,到這時候了,錢重要,還是命重要?”車主哆嗦著嘴唇,啞著嗓子勸道。 陳小燁扭過頭,不無擔心地回頭望著那位車主,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說道:“我做事欠妥,竟然把你拖下水了,你先……” 他忽然發現,車主那雙細長的眼睛,竟陡然瞪得溜圓。 在無數次生死關頭摸爬滾打的陳小燁,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