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京城早餐
陳小燁臨出門前,便用手機軟件叫了一輛車。 恰巧那位車主正從機場回返,停在了別墅高檔區的門口,陳小燁上車后,車主還趁著脖子上下打量他一眼。 陳小燁穿著簡單,又拎著個好似裝著垃圾的黑色塑料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住在這種豪奢地方的有錢人。 “快走吧,這個地方可不好待?!标愋钶p聲說道。 車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才注意到,小區外面的停車位那里,竟然站著一群面目猙獰,氣勢逼人的壯漢。 候鴻胥的這些馬仔們,雖然未必都抱著想要搶走那張3000萬支票的想法,可陳小燁在酒吧給他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想不多關注他幾眼,都不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車主趕緊發動了車子,只不過駛出去沒多遠,就發現有三個男人蹬上了其中一輛豐田皮卡,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跟著,他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危機感,便開口問了一句。 “反正不是壞人。”陳小燁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透過后視鏡瞥了一眼那輛皮卡車,知道他們不會在別墅區附近下手,畢竟,這里還是那位公子哥的地盤。 車主姓鄭,年紀約莫35歲左右,剛剛成立了一個家庭,老婆還懷孕在家,他可不敢為了二百塊車費錢就惹上一群來歷不明的人,他換了幾次線路后,發現后面那輛車依舊尾隨,不由得膽戰心驚地說道:“哥們,他們是不是在跟蹤你?” “是。”陳小燁坦然說道。 “那抱歉了,我不能拉你了,前邊路口你就下車,一份錢不收你,行不行?”鄭車主看他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鼓起勇氣說道。 “老哥,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早九晚六的上班族,還為什么要起早貪黑地開車拉人?不就是家里需要錢嗎?怎么,這會兒突然跟錢有仇兒了?”陳小燁望著隱現魚肚白的天空,覺得要是真下了車,下一輛車還不一定什么時候能過來,而且這里離別墅區也有一段距離了,那幾個尾隨者難免不會狗急跳墻。 鄭車主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副駕駛前面的檔案袋,然后才嘆了口氣,苦著臉說道:“那也得有命掙啊?!?/br> 他心里想的卻是,這小子別是被追債了,到時候可能連200塊錢都不付了。 陳小燁頓時無語,心想在京城底層掙扎的小老百姓,就這么怕事兒? “哥們,這是車費,你只要把我送到好打車的地方,就可以把我放下,怎么樣?”他直接從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沓鈔票,從里面抽出三張,丟到了駕駛位旁邊你的置物架上。 沒讓車主把他送到地方,還多付了一百元,這已經是很慷慨的表現了。 鄭車主眼角一瞥,頓時瞪圓了眼睛,敢情那個黑色塑料袋里裝的不是垃圾,全他娘地鈔票???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幾個人會尾隨著這位看起來面向和善的乘客了。 陳小燁看出他臉色有變,笑著解釋道:“我是搞裝修的,這不要年底了嘛,去甲方家里把欠了我兩年的工程款給要回來了,后面跟著的那幾個人,都是甲方的馬仔。” “這些錢,并非是那位老板心甘情愿給你的?”鄭車主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陳小燁嘆了口氣,沉聲罵道:“沒錯,這甲方真他娘地混賬,給我錢時,他是這么說的,‘錢,我給你了,但你能不能拿得走,看你本事。’” 他通過讀憶,發現這位為了建設家庭勤懇工作的小白領,肩頭上的責任感特別重,他很欣賞,便有心結交,想跟對方多交流交流,便扯了個謊,想看對方作何反應。 “唉,現在這世道啊,哥們,我懂了,你也挺不容易的的,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保證給你送到地方!”車主皺著眉頭,很是認真地說道。 陳小燁微微一笑,說道:“謝謝老哥!” 他心里想的卻是,曾經都是別人給我機遇,這一次,我也給你創造個機遇,如果你有這份膽量…… 他贏了一筆巨款后,心情大暢,玩興正濃,便把這位車主也拉進了坑里。 殊不知,那幾個馬仔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可對車主那種普通家庭來說,可能就是一場飛來橫禍。 …… 由于章涵敬經常出緊急任務的緣故,所以每天的睡眠時間都很短,即便因為宿醉,她也在天剛蒙蒙亮時,便醒了過來。 她去遺傳中心四樓的健身房里練了一會兒器械之后,又碰見了同樣起得很早的三叔。 二人便一拍即合,決定叫醒陳小燁一起去吃地道的京城早餐。 因為在歷史悠久的京城,這早餐的豐富程度,簡直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所無法想象的。 五里坊九條巷盡頭的鹵煮店,經營歷史差不多有50年了,炒肝加包子是標配,捧著碗喝一口湯汁濃厚的炒肝后,回籠覺這個詞匯會被吃貨徹底忘記。 當然,能讓京城人放棄溫暖被窩兒的,那肯定不止這一道菜。 黑窖街上那家只營業半天的大興面茶,天壇老街的糖油餅,趙記豆汁店,天天都得排隊接近半個小時才能買到的撫州炸糕驚天紅,還有那入口松軟的豆面丸子,以及小街巷里老京城燒餅。 對于經常需要跨省跨市辦案的章涵敬來說,只要每次出差超過五天,她就開始惦記起京城里那幾家外地根本吃不到的正宗早餐店。 咬一口固定18個褶的湯汁鮮美、薄皮厚陷的大包子,再喝一口濃湯炒豬肝,她就會感到人生圓滿,忘記所有工作上的不愉快。 所以,當她聽到三叔那個吃貨提起九條巷那家鹵煮店后,肚子就極配合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她二話不說,直接開始狂砸陳小燁的房門,大喊道:“趕緊起來,老娘帶你去吃京城美味。” 那語氣,就好像是吆喝正在休寒假的學生他媽似的。 她這番作態,又好像把昨夜里兩個人拉鋸式的曖昧情愫忘了個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