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孿生姐妹
有一位體型相對消瘦的男人比較幸運,翻車時摔在了同伴的身上,除了腦袋昏昏沉沉,衣服臟亂了一些,并沒有像同伴那般,撞得滿頭是血。 他用手肘將車窗上沾連的碎玻璃敲干凈后,正準備爬出去,便看見了車外站著的鼻環年輕人,臉上瞬間毫無血色,雙唇猛烈顫抖著,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老,老大,那小子……” 鼻環年輕人一言不發,手指連扣扳機。 一剎那間,他已是連開七槍,直到撞針傳來咔噠咔噠的聲音,盛怒之下的他才想起,這里不是沈城,他手中拎著的只是一把自制轉輪手槍,而非全自動步槍。 他的臉上微有慍色,手指靈活地掏彈,裝填,準備再次射擊。 “武畢,他們已經死了。”冒牌快遞員皺著眉頭說道。 被稱為武畢的戴著鼻環的年輕人這才轉回身,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站姿端莊卻又不失柔美的張小姐,只見她已是抬起戴著黑色手套的纖纖玉手,撫在額間,做不忍狀。 武畢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殘忍地把車內尚存的幾名手下全部打死了。 “抱歉,是我沉不住氣。”他收槍入套,依舊心有不忿地退回到張小姐身邊,鐵青著臉站在一旁。 “張小姐,這個人怎么處置?”楊振南捏著陳小燁的兩只手臂,把他押到了翻倒的商務車前方,臉上掛著邀功般的諂媚笑容,輕聲問道。 他們已是到了京城的城郊地帶,天空湛藍,秋高氣爽。 張小姐抬起手,摘下了那只pm2.5口罩,剛要開口,卻聽被按倒在地上仍不屈服的那個年輕人說道:“別說小語種了,直接說國語吧,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放肆!” 楊振南怒喝一聲,手臂用力,猛地向下一壓,陳小燁那兩只被反扭到背后的手臂,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若是再壓下去一點,只怕就要骨斷筋折了。 “行了,放開他吧。”張小姐擺了擺手,摘下罩在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嫵媚動人的容顏,那對仿佛會說話的眸子輕輕流轉,略有些關切地望向陳小燁,輕聲問道:“你沒受傷吧?” “貓哭耗子假慈悲。”陳小燁站起身后,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楊振南,大大咧咧地向張小姐走去,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說道:“我會不會受傷,你再清楚不過了。” “我警告你,別再向前踏近一步!”冒牌快遞員戧指怒喝,雙目圓瞪。 武畢再次掏槍在手,一臉邪魅地笑著,眼里也滿含期待,期待陳小燁能夠再靠近一步,好讓他有理由開槍虐殺。 陳小燁卻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腳步一停,聳了聳肩頭,滿臉輕松寫意地說道:“無所謂,我早就已經讀到了你們的記憶,嘿,再說,我也懶得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說到后面那句時,他已是面向了武畢,翻了翻眼睛,一臉的嘲諷。 武畢是那種脾氣暴躁,一點就炸的性格,他手指緊了緊,雙目噴火,扳機在食指的勾動下,讓那只本就做工粗糙的轉輪手槍發出拉長的嘎吱聲,聽起來不刺耳,但卻極有威脅力。 陳小燁學著章涵敬的樣子,瞇起雙眼,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語氣里帶著點譏諷意味地說道:“你敢開槍?”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許是張小姐曾經周游各地,去過太多地方的緣故,她的普通話已是變得非常標準,完全聽不出有一絲一毫的鄉音味道。 “當然撞車時。”陳小姐嘿然一笑,說道:“可以說我比較幸運,也可以說你比較不幸,你所坐的位置,正好處于我能力施展的極限位置,所以我讀到了,不費吹灰之力。” “看到就看到了,為什么要說幸與不幸?”張小姐無聲地笑了笑,她的笑容很嫵媚,但由于她高不可攀的雍容氣度,卻讓男人只敢仰望,興不起一絲有關于性的幻想。 陳小燁卻不一樣,他刻意地用一種近乎猥褻的目光,從她腳上穿著的黑色皮靴開始看起,一路經過修長圓潤的雙腿,盈盈一握的纖腰,以及高高隆起的胸脯,還有那一頭隨秋風飛揚的大波浪金色卷發,最后,他的目光才落在那張沒有任何瑕疵的臉蛋上,狠狠地剮了一眼。 張小姐身邊的男人們怒意更盛,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不錯,長得是他媽的挺漂亮!”陳小燁吐了一口翻車時震蕩出來的胸腔淤血,一臉玩味地笑道:“怪不得他們對你那么忠心耿耿!” “我草你大爺,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武畢緊握著槍托,細長胳膊上的肌rou像條蜈蚣般凸起,猙獰,但卻不會讓人懷疑他的爆發力,劣質槍托似是不堪重負,發出嘎吱嘎吱的碎裂聲。 “武畢!你冷靜點!”冒牌快遞員再次厲喝了一聲。 武畢氣哼哼地直喘粗氣,雙目中的恨意有若實質,緊緊地逼視著陳小燁,好像面前的這個男人殺了他全家似的。只不過,張小姐不發話,他卻是不敢稍有動作。 張小姐在陳小燁那種男人欲望極為強烈的注視下,臉上神色不動,似乎還迎合著他的目光,微微挺胸或收腹,讓他看得更仔細一點,她牽了牽嘴角,輕聲問道:“既然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都知道?不,我還是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陳小燁撇了撇嘴,冷冷一笑,說道:“他們為什么叫你張小姐,而不是黛小姐?” 張小姐無聲地笑了笑,輕聲道:“你看到我和jiejie聊天的畫面了?沒錯,我們是雙胞胎。她姓黛,是因為我們的父親姓黛。我姓張,是因為在我們完成偉大的理想之前,我需要姓張。你明白了嗎?” “偉大的理想?”陳小燁眉頭緊皺,輕蔑地看著她,說道:“你也好意思用這五個字來形容你們犯下的罪行?” 張小姐輕嘆一聲,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讀懂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