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逆轉
李富盛膝蓋骨中槍后,那一陣陣宰殺母豬時才能聽到的慘嚎,大有掀翻屋頂,直沖霄漢的意思。 一記悠然、帶著點慵懶意味的聲音響起,“他奶奶的,你是不是把老子給忘了?” 劉懿坐在雙臂盡斷、氣喘吁吁的渚明身上,斜眼打量眼前這幫不入流的打手,燦爛一笑,說道:“算算時間,老子的兵也快到了。” 幾乎是他話音落地的一瞬間,陳小燁就聽到娛樂城前臺處傳來蔡嘉佳恐懼的叫聲,隨后是頗有威勢的喊聲。 “不許動!” “蹲下!” 聽這聲音,大南至少帶了十幾個警察過來。 李富盛圓睜雙眼,怒視著那個已經脫離包圍圈的清雋男人,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你竟然會叫警察?” 陳小燁像看著白癡一樣看著他,皺眉問道:“我為什么不能叫警察?” 李富盛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血流如注的膝蓋,一手指著奄奄一息的渚明,問道:“你,你跟他不是私人恩怨嗎?你不是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嗎?怎么會找警察?” 聽他說完這句話后,陳小燁怔住了,隨后面色大變。 劉懿看著被他踩在腳底下,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的渚明,心頭大跳,幾乎是與陳小燁同時大吼了一聲,“跑!” 奎多雖然不清楚陳小燁與渚明的具體恩怨,但他察言觀色,已是知道情況大大不妙,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沖向自己的老大,打退了兩個提刀追來的打手后,才跟在陳小燁的屁股后面,一起向貴賓室的深處跑去。 他雖然在心里納悶,老大為什么不選擇從走廊沖出去,而是往墻角跑,但他的那份愚忠之心,卻救了他一命。 “這里!”陳小燁手指著一副掛在墻壁上的西方油畫,大聲道:“開槍!” “咻咻咻!” 劉懿連扣扳機,裝了消音器的槍口火舌吞吐,只聽到油畫被擊穿時的砰砰兩聲悶響后,便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原來,這個貴賓室為了營造一個溫馨曖昧、風格協調統一的氣氛,用裝飾材料把原有建筑的窗口給堵上了。 由于現在有新風系統和中央空調系統的緣故,一不用擔心室內的空氣不新鮮,二不用擔心沒有窗戶而感到悶熱。 是以,許多娛樂會所、影院、ktv都會將原來的窗戶封死,使四面墻壁的裝飾風格趨于完美,不會被窗戶和窗簾給居中破壞。 陳小燁手搭在掛畫后面的木龍骨上,用力一掰,只聽嘎拉拉一陣響動,吸音板墻面的基礎結構已是被他破壞殆盡,露出一扇玻璃盡碎的扇形窗戶。 李富盛那群人本來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們三個人在搞什么鬼,如今看到隱藏在裝飾板后面的窗戶后,才回過味來。 “別讓他們跑了!”雖說外面有一大幫警察,但是不知道劉懿底細的李富盛,心想只要給他們三個弄死,再從打手中找幾個替死鬼,自己就又可以高枕無憂,不用擔心坐牢了。 雖然想不通陳小燁等人為什么突然要跑,但是警察已經到了娛樂城大廳,穿過那條色調艷粉、燈光曖昧的走廊,還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打手們再次摩拳擦掌,準備一擁而上。 “都別動,誰動打死誰!”劉懿站在窗臺上,手舉著槍,看哪個人有想沖上來的苗頭,就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誰。 那群打手雖然驍勇善戰,但也不是悍不畏死之輩,跟著李富盛混,只不過為了賺點錢而已,能有幾個是真正講義氣、甘愿拋頭顱灑熱血的那種人? 他們看著槍口,誰都不想做第一個挨槍子的人。 這時,奄奄一息的渚明卻開口了,“我開了四槍,他開了十一槍,彈夾里,沒子彈了。” 這番話說得斷斷續續,氣若游絲,足見他被劉懿折騰得有多慘。 但與此同時,那幫打手已是無所顧忌,提刀向窗口沖去。 陳小燁反應很快,幾乎是在渚明剛開口說話,還未說完之時,他就跑到真皮沙發處,雙手舉起那個大理石臺面的茶幾,低吼道:“你們先走!” 那個茶幾大約有200多斤,他卻憑一己之力舉到了窗戶邊,然后左右橫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打手們知道那個茶幾的分量,驚詫陳小燁的小身板怎么能有如此大力時,卻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200多斤,砸到誰,誰就得死。 這一會兒功夫,劉懿已是將窗戶旁老舊生銹的防盜窗踢了下去,看了一眼還要為自己老大擋刀的奎多,拎起他的脖領子,罵道:“小兔崽子趕緊跑,你老大不用你cao心,你要是留下來,不僅幫不上忙,還會讓他分心!” 奎多被劉懿拎起后,還待掙扎,站在窗臺下面的陳小燁肩膀一拱,直接將他頂到了窗戶外面。 劉懿隨之跳下去,按住他瘦弱小身板的同時,還不忘掏出手機,給大南打了個電話,“撤!趕緊撤!” 陳小燁見他們都跳出去后,奮起蠻力,將茶幾向前猛地一拋,嚇得打手們紛紛避退,得此喘息之機后,他手攀窗臺,直接跳了出去。 只不過,打手們也不是傻子,趁他沒有防護,背部破綻畢露之時,十幾把砍刀就甩了出去。 噗噗幾聲悶響后,陳小燁本就被砍傷的背部,又多了七八處刀傷,還有一把插在他的腰部,入rou極深,沒有甩掉。 陳小燁落地后,見劉懿拎著奎多狂奔,心中稍安。 位于貴賓室底部5米深的管道井里,竟埋著一顆定時炸彈,離炸彈不遠處,就是這片城區的燃氣管道。 陳小燁剛跑出去兩步后,感覺腳底下一陣輕微的震顫,他當機立斷,快跑兩步,猛地撲出去,將劉懿和奎多壓在身下。 轟的一聲巨響。 以那間高級貴賓室為中心,火光升騰,磚石木屑先是沖天而起,而后如煙花般垂落,爆炸造成的碎片向著街面飛射出去,那些碰巧路過的行人和車輛,還有周圍建筑的底層商鋪,頓時都遭了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