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揣測
陳小燁微微怔了一下,而后苦笑著搖了搖頭,覺得劉懿壓力太大,有點杯弓蛇影了。 他笑了笑,輕聲說道:“殺死喬達開司機的那個人,我沒有看見他的樣貌,但林清雪的那個追求者,我卻是見過的,他的眼睛,跟大胡子的不一樣!” 陳小燁瞥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劉懿,又拎起茶壺,給他那只紅色的陶瓷小杯填滿了,又說道:“碧螺春最喜歡70c到80c的水,可我卻喜歡用100c的沸水來沖泡,你喝慢點,別再被燙了。” 茶壺里的水溫已是降下來不少,否則,憑著劉懿牛飲的那股架勢,真要把沸水喝進肚子,不還得被送進醫院? “小燁,我來整理一下手里的線索吧,已是三位縱火嫌疑犯,你只看清了那個染著金發、戴著碩大鼻環的年輕人的樣貌。”劉懿將茶杯端起,平放在唇邊,升騰的熱氣也遮不住他目光中的銳利,說道:“另外一男一女,你并沒有看見過他們的臉,可是其中那個男的,你懷疑他就是追求林清雪的快遞員,行,暫且這么假設。但是那個女的到底長什么樣兒,你并不知道,對不對?” 陳小燁頓時猜出他想說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笑道:“你覺得大胡子會是那個女人?懿哥,這可能嗎?” “你只要沒看見過她的臉,就一切皆有可能。”劉懿輕啜了一口茶,說道:“或許,他們很了解你,知道你的能力,從一開始,就設下了這么一個局。消瘦的男人偽裝成性感的女人,不難,高挑苗條的女孩子戴上人皮面具打扮成不良男青年,也不難。” 陳小燁越聽越是心驚,喃喃道:“若真是這樣,那這幫人也太可怕了。” “你不是也曾說過,他們或許計劃了三年,五年甚至十年都有可能,怎么可能不會在作案時考慮到你這個變數?”劉懿待茶溫尚可后,再度一飲而盡。 “達天集團想在演唱會那天宣布進入慈善行業,這幾個縱火犯會在當天激發毀滅性的武器,那么,太保和渚明在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陳小燁雖聰明,可畢竟不是刑偵人員,腦子里已是亂成了一鍋漿糊。 “渚明是殺手,收錢辦事兒,誰給他錢,他就是誰的狗。”劉懿許是累了,雙目微斂,仰靠在綿軟的沙發椅背上,語氣平淡地說道:“至于太保,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殺了你,給他的拜把子兄弟于皮三報仇。” 此時已近晌午,陽光轉到了南側,陳小燁這間坐西朝東的辦公室,室內光線隨之暗淡后,激發了聲光控感應燈,柔和的暖黃色燈光灑落,落在陳小燁并不算寬闊的肩頭上。 他肩披著能給人帶來溫馨感覺的光線,卻好似背著一座沉重的大山般,壓得他喘不過氣。 “做我們這行,不能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否則,你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嘿,都是媽生爹養的,他們還能是三頭六臂不成,想開點!”劉懿瞟了一眼他那張略有些消沉的神色,輕聲安慰道。 陳小燁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褲兜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竟是奎多! 雖說劉懿是哥們,有事兒不用避著他,可陳小燁卻不忍讓他做出瀆職的事情,畢竟,那個走出貧民區選擇跟自己混的男孩子,正在做著監視他人的勾當,上不得臺面。 陳小燁站起身,走到樓梯口處,才接起了電話,壓低嗓音問道:“怎么了?” “老大,渚明又來娛樂城了,就他一個人,要不要……”奎多咬著舌尖,發出了一記嗤的聲音。 陳小燁明白,這個痞性十足的男孩是想問要不要割喉放血,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仰靠在沙發上,再度吞云吐霧的劉懿。 這位有著惺忪睡眼的警官,總是能把抽煙這種大眾行為,演繹得跟嗑藥一般充滿了銷魂的快感。 似是感受到了站在樓梯口處那個男人征詢的目光,警官擺了擺手,悠哉地道:“你只要不把沈城攪翻天,我都不會過問。” “找到渚明了,在夜夜來娛樂城。”陳小燁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告訴了他。 “靠,怎么不早說!?”劉懿將那根只抽了三口的煙頭掐滅,翻身坐起,瞪了他一眼,說道:“他可是南河浮尸案的第一嫌疑人,老子做夢都想抓到他!” 陳小燁還想說什么,就被他強壯的手臂攬住肩頭,而后一股大力傳來,幾乎是兩腳離地地被拖下了樓。 “真搞不明白,你看著挺瘦的,卻有這么大的力氣。”陳小燁站在電梯門口,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胳膊,有些納悶地說道。 “筋力!”劉懿嘿然一笑,輕輕地吐出了一個詞。 陳小燁微微一怔,筋力,這個詞他曾從胡小海的嘴里聽到過,當時以為那個小痞子在吹牛,如今看來,卻有筋骨之力這一說。 雖說龍盛花園與北海路的夜夜來娛樂城相距不遠,可劉懿心急如焚,跳上了那輛還沒來得及送修的豐田車,然后掏出手機給大南和小五發條了短信,便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身猛地顫動,而后如箭飚出。 渚明是職業殺手,對危機感會有極其強烈的嗅覺。 是以,陳、劉二人到了娛樂城門口后,并沒有心急火燎地沖進去拿人,而是閑庭信步地走了進去。 一個臉上涂著厚厚脂粉的女孩迎上前,看見陳小燁后,猛地一怔,而后強作歡顏道:“你來了。” 陳小燁心中微微一驚,他竟忘了蔡嘉佳這個女人。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帶朋友來找人,你去忙,就當你沒看見我。” 蔡嘉佳低眉順從地退到了一邊,一句話也沒敢多問。 “小子,可以啊。”劉懿瞥眼打量他,眼神中帶著點玩味的笑意,說道:“看來老子得重新審視審視你了,你小子逛的場所挺多嘛!” 陳小燁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也是為了走訪調查,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