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做戲
“腳先不洗了,你先帶我轉一轉,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個娛樂城,還有多少骯臟!”陳小燁大義凜然地說道。 蔡嘉佳不敢怠慢,就挽著他的胳膊,牽著他在走廊里轉轉悠悠。 兩個人緊緊擁摟在一起的樣子,在外人看來,那就是心滿意足的顧客和傍上了金主的小技師,完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貓膩。 走了一圈后,陳小燁找到了奎多所說的那幾個人,不過很可惜,他并沒有讀出更多有價值的記憶。 渚明等人警惕性非常高,只要一有服務生開門進去,他們便轉移話題,扯一些風月之事。 那些服務生只是普通人,沒有奎多那么驚人的耳力,是以只要走出了那間墻面全是吸音板和軟包飾面的會客室,他們就再沒有聽到里面哪怕一句對話。 但是,陳小燁也并非沒有任何收獲。 通過那些服務生的視角,即便是匆匆一瞥那種,他也利用讀憶反復觀察,片刻后,太保在他心中的外貌特征,已是詳細到了極致。 太保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看起來非但不魁梧,還有一點消瘦。可能是在獄中苦熬十年的緣故,面孔還帶著些許病態的蒼白。 他腦袋上剃得干干凈凈,在軟膜天花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油光湛亮。 只不過,在那原本應該是十分光滑的頭皮上,有一道從右眉骨開始直至右耳后,寬約兩厘米的猙獰疤痕。 很像是有人拿著把寬刃斧,要將他的半張腦皮剝下來,才會留下這般恐怖的傷痕。 現如今,太保安然無恙地坐在這里,而當時那位敢于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物,只怕早就暴尸荒野,被野狗烏鴉吃得只余白骨了吧? 至于他的面相,完全看不出一絲陽剛氣。 他的眉毛很短,也很稀疏,還夾雜著一絲灰白。 丹鳳眼,鷹鉤鼻,薄薄的嘴唇不點而紅。 若不是因為那道頭上的疤痕給他增添了幾分粗獷的霸氣,他的這種面相,竟似明代東西場的宦官一般,陰柔到了極致,也妖艷到了極致。 他的目光冷得像刀,即便通過服務生的視角,陳小燁也能感受到那一股有若實質的殺氣。 把那幾個服務生的記憶都看過后,陳小燁又知道了幾點細節。 太保好像不喜歡喝紅酒,渚明與李富生品味著幾千元一瓶的拉菲時,他卻獨自暢飲著只有平價超市才能買到的三元一瓶的老雪花。 陳小燁真沒想到,夜夜來娛樂城這種太子進,太監出的高端消費場所,竟然還備有這類廉價酒水。 或者說,李富盛早就知道太保的喜好,且知道渚明會帶他過來? 陳小燁把能看的部分都看過一遍后,又擔心胡小海拖不住李富盛那只小狐貍,便沒有久留。 蔡嘉佳跟冒牌警官走在一起,雖然膽顫心驚,可能夠這么輕松地賺了幾千塊錢,心頭的喜悅已是沖淡了對身邊這位年輕人的畏懼。 她在這種風月場合廝混,并不是被逼無奈,而是為了賺錢快,賺錢容易。 她愛錢。 愛它們能給自己帶來虛榮,帶來精神上的滿足。 這個年輕人雖然強橫霸道,但出手闊綽,而且行事風格明顯帶著一點邪性,不像正派人士。 蔡嘉佳頓時覺得自己傍上了一個不可多得的金主,在那只寬厚手掌撫摸下的腰肢,竟像是迎風飄搖的柳條一般,扭動幅度大到了有些夸張的地步。 陳小燁嘿然一笑,竟迎合著她的動作,加了幾分力道。 他知道,戲要演足,就別半途而廢。這個在夜夜來娛樂城混得還不錯的小姑娘,已是被自己灌了一劑猛藥。將來,或許會有大用。 “我這邊的事兒辦完了,也該走了。”陳小燁刻意將目光投在她白皙光滑的領口肌膚上,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說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我的身份證不能開房,容易被查出來,但好在車子夠寬敞。” 蔡嘉佳怎可能聽不明白他的暗示,嬌笑一聲,說道:“那你得等我下班呢。這里有規定,不能私自出臺。” 陳小燁眉毛一挑,故作驚訝道:"哦?那你什么時候下班?" 蔡嘉佳往他身上拱了拱,笑道:“明天凌晨,還有好幾個小時呢,要不,我們繼續回去泡腳吧。” 陳小燁在她的小臉蛋上掐了一把,滿臉惋惜道:“那就算了,我還有公務在身,下次再來找你吧!” 蔡嘉佳以為能夠吃定了他,便沒多做挽留,事實上,她也不敢挽留這個邪性十足的冒牌警官。 陳小燁跟她告別后,剛走下娛樂城的臺階,就掏出紙巾狠命的擦著那幾根手指,心頭罵道:“草,現在這些女人都怎么搞得,臉上擦的粉跟水泥墻上刮的大白膩子似的,又厚又黏,惡心死了。” 胭脂俗粉,早就入不了他的眼。 這非是他接觸太多完美女人的緣故,而是打心眼里覺得那些好吃懶做,寄希望于靠捷徑取得成功的女人們,都骯臟不堪。 如果蔡嘉佳是因為家庭條件太困難,被逼無奈走上這條道路,他倒不會這般反感。 可事實是,蔡嘉佳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試想,陳小燁的家庭遭受那么大的打擊,他的jiejie陳筱婉也堅守清白,每天用三份工作來補貼家用,別說泡吧,就連衣服都沒時間去街上買。 她為了那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寧愿犧牲青春,也不愿自甘墮落。 如此信念,已是像粒種子般深埋在陳小燁的心中,成為了他在發展道路上,控制自己言行的一道永不會消逝的標桿。 所以,他怎么會對蔡嘉佳那類女孩心存好感?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電人竟是此次任務中至關重要的胡小海。若不是他牽制住了那個過度發福的中年男人,陳小燁也沒法在北海路這家分店里逗留這么久。 陳小燁有些擔心,他怕胡小海露了破綻,被那只精明的狐貍逮住了,所以劃開接聽鍵后,并沒有馬上出聲,而是仔細辨聽著電話那一頭有無異樣。 “老大?”僅是過了兩秒鐘,胡小海便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 陳小燁依舊心存警惕,嗯了一聲,問道:“你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