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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百怪通鑒在線閱讀 - 第32章 白玉魂骨6

第32章 白玉魂骨6

    “jiejie,等我一會子。”景瑜疾跑,終于趕上景瓊。

    景瓊偷偷觀察武懷王的臉,一邊說:“阿瑜,府中有事處理,不便久留,回門那日再細細說。”

    她jiejie昨天出嫁,今天就這么客氣,還要看著丈夫的臉色說話,景瑜氣不打一處來。

    “王爺,我jiejie為人溫善和氣,旁人欺她辱她,她都不會輕易惱怒,是個極為老實的人,你既娶了我jiejie,一生都不能辜負她。”

    武懷王聽了個笑話,輕輕笑出聲。

    “阿瑜,不許胡說。”

    “jiejie,你別說話!”

    “讓她說,王妃。”

    “我也不是為難你,還請你發個誓言。”

    “哦?”他挑眉。

    “你向上天起誓,不論發生何事,都不會叫我jiejie受任何傷害,如有違背——”

    “如何?”

    景瓊冷汗直冒,“夠了,景瑜。”

    聶兒站在一邊也緊張兮兮,“別插嘴景瓊,讓他立個誓,我看他敢不敢。”

    “如有違背,我要你永生永世生不如死。”

    “這誓言倒是有意思,我以為你要叫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有時候,死去并不是一個人最痛苦之事,你敢不敢立?”

    景瓊拉住她的袖子,“不要鬧了,景瑜。”

    “啊呀,jiejie!”她推開景瓊。

    “你現在就立。”

    “看來我今天不立,是不能好好離開宮中。”他調笑。

    王爺舉起手,“大鄒武懷王立下此誓,絕不辜負景瓊,如有違背,生不如死。”

    景瑜松了一口氣,“記住你今天所說!”

    “走吧,王妃。”他勾住景瓊的柳腰。

    百步開外,他湊近景瓊耳邊,咬住她的耳垂,景瓊羞得滿臉通紅。

    下一秒,他說:“我從不信鬼神之說。”

    景瓊如當頭棒喝,女兒家的羞澀當即散去。

    聶兒被他們弄得煩躁,轉身跟著景瑜走,她實在看不下去兩個人的“友好互動”,再多呆一會兒就要被氣死。

    “阿瑜jiejie,你是不是擔心景瓊?”德安公主問。

    “我現在比你長一輩,你不能叫我jiejie,你得叫我……”

    “哎呀,你煩人,我就叫你jiejie。”

    德安摟住景瑜,說著小女孩的私房話。

    “對了,公主,你皇叔武懷王是個什么樣的人?”

    “怎么老是說他們啊,他就是個……嗯,不好不壞的人。”

    “具體一點。”

    “你是不是想問我,他對前王妃如何?”德安聰明,一句點出景瑜所想。

    “我要是告訴你,你答應我什么?”德安眉眼清明。

    “你要什么?”景瑜問。

    聶兒看著這兩個才像是姐妹,臉面長得也像,脾氣也相似,說不準幾百年前是一家。

    “你得答應我,帶我出宮玩。”

    景瑜愣了片刻,斷然拒絕,“公主,我上回帶你出去玩,差點被我母親吊起來打,還好陛下仁慈,沒有責怪我,還勸我母親不要生氣。”

    “這算什么,你前段時候不是差點被打死嗎?”德安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我笑話是不?”

    景瑜追著她打鬧,小丫頭吵吵鬧鬧笑了一路。

    “若得你母后應允,我方帶你出宮。”

    玩鬧片刻,景瑜還是沒有松口,這大鄒除了景夫人,景瑜最不敢惹的便是當朝皇后,她的威力值堪比圣上,原因和景道成一樣,皆是懼內,一個皇上一個將軍,竟然這樣“丟臉”。

    “那你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求求母后。”

    “你不要打誑語。”景瑜才不信她敢去求那只母老虎,上一次帶德安出宮,她差點沒把拐走她女兒的兇手用目光烹煎幾趟。

    聶兒跟在景瑜旁邊,卻也不知道為什么景瑜對此滿臉驚訝。

    她原本想跟著德安公主去見見這個大鄒皇后,但是一個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聶兒悄悄跟上去,果真是他,那個占卜算卦的老頭。

    “你在這里做什么?”

    老頭把聶兒引到無人的宮苑,回頭同她說話。

    “你不能再留在這里,有人讓我喊你離開。”

    “誰?”剛出口聶兒就暗罵自己蠢,除了羅修還會有誰。

    但是他也真厲害,這種地方的事情他也能插手。

    聶兒暫時不想走,問道:“此刻不去,后果如何?”

    老頭捻起胡須,白發在風中飄搖,“算了,隨你,等到你留到不能留之時,自然會離開。”

    不能留之時?難不成這個地方還有時間限制,聶兒還欲問,他卻悠悠然離去。

    不是此刻她不想走,而是她心里有一個奇妙的念頭,她想親自驗證心中所想,佛說種因得果,她想著他們的因,充滿好奇。

    “景瑜!”德安自豪地擎起手中令牌。

    聶兒聽到她的聲音,也不再追著那老頭走,轉身回到景瑜身邊。

    再看景瑜,她目瞪口呆,“你怎么做到的?皇后娘娘允了你?”

    “那當然,她這么疼愛我,自然舍不得我受一點委屈,我要什么她和噠噠(父親)就給我什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也扣下來送給我。”

    德安公主嘴上利落,臉上得意,可聶兒無意瞥見她左手拇指食指捻起衣角,沒有意識地來回翻弄。

    景瑜接過她手里的令牌,“那行,咱們就扮成男裝出去。”

    “走!”德安笑得咯咯響。

    出了宮門,兩個女孩商量著應該先去朱燕樓吃抹子酒,新季的蓮蓬乳烙來一份,再去閉月坊看歌姬,常京城里誰不想天天看凰凰姑娘,一舞動京都可不是吹的把戲,還要去三七茶樓聽說書的桓師爺講長書,桓師爺從前記案子記得牢固,后來年紀大了身體不便,請辭了師爺,跑去三七茶樓吃茶,茶樓老板高聘桓師爺說書,那叫一個精彩,聽說最近來了一個會口技的少年,竟搶了桓師爺的風頭,兩個姑娘倒是要去悄悄是個怎樣的少年。

    聶兒回頭瞥了一眼,身后至少有十七八個暗衛隱藏人群中,想想也能明白,德安公主乃是當今陛下的嫡公主,身份尊貴別無二人。

    聶兒跟在她們身側,也算逛遍了大鄒最繁華的京都。

    三七茶館中人聲鼎沸。

    好個俊俏少年,聶兒輕而易舉穿過密不透風的人群,走到他面前一看,唇紅齒白的小生正專注地表演口技。四面蒼紗簾屏風潑墨畫上生動的吊睛白虎,卻在屏風內的俊俏少年面前失了光彩,聶兒看罷便把他拋在腦后,須臾印象也淡了不少。只是可嘆錦鈺那張臉,那個身子,聶兒細想,他的每一根頭發絲她似乎都記得一清二楚,這樣絕世的人,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個。

    回到姑娘面前,德安正和景瑜聽桓師爺講后魏的錦老將軍。聶兒贊嘆,大鄒居然民風如此開放,后魏和大鄒是多年的宿敵,每一次兩國開戰斗得那是難舍難分,可是現在底下的老百姓似乎根本不以為然,甚至聶兒在他們眼中看到的不是憎恨,反倒是敬佩。

    桓師爺手板一拍,聶兒喚回神志,也聽著他的故事。

    “這錦老將軍和咱們的景將軍可謂是棋逢對手,多年沙場相見,打得難解難分,可也都是君子之戰,不殺俘虜,不虐婦孺,允許大鄒將他們金錢贖回,再看旁國,哪個有這樣的氣派。”

    臺下有人起哄,“聽說幾年前錦老將軍帶一個金色面具的小將,那小將戰無不勝,你給我們講講他唄!”

    這三七茶樓,講俠義江湖、晦澀宮闈、南北奇案、戰場廝殺,要說三七茶樓里人們聽的最多的莫過于最后一種,戰場之事,而錦老將軍和景將軍之間的那些戰役,翻來覆去沒有一百遍也有九十九遍,故事精彩絕倫,可也耐不住不換湯不換料地重復。

    桓師爺微微一笑,“各位別急,既然大家想聽,那我就同大家講講金面具的故事。”

    德安慌忙湊出閣樓,靠近了仔細聽,看見景瑜并無意外,轉頭問:“怎么,你不好奇這位戰無不勝的小將。”

    “我知道他。”景瑜抿了口大紅袍。

    “嗯?”

    景瑜抬眼說:“他要講了,你是聽他說還是聽我說?”

    德安坐回閣樓,扒著欄桿,“你講的沒意思,我自聽師爺說。”

    樓下說書人又一扶掌,“話說這位小將,三年前跟隨錦老將軍出戰排田關,排田一戰,后魏險勝,這事大家卻是知道。”

    “講什么排田大戰,我們要聽那位小將的事。”

    底下人又開始鬧哄哄。

    桓師爺只好立刻入題,“這位小將,就出戰第三場,對手正是現在天護將軍府景仲,景道成之侄。”

    德安小心瞧著景瑜,她卻并沒有什么表示,記得上次哪個米店老板好死不死提到了景瓊,聽說景瑜差點把人家店給掘光,還好,暫時下面這人還沒惹惱她。

    景瑜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們景家人這么小氣,不準百姓評論一句?”

    德安撇嘴,“我又沒這么說。”

    “你就是這么看著我。”

    女孩子們又開始那一套吵嘴斗架。

    聶兒捂住耳朵聽煩,跑到一邊聽那個桓師爺說話。

    “就在景仲這么一個轉身,以為差點就把那面具解下,不想那小將一個回馬槍刺穿景仲小臂,當時景仲就拿不住那把竄絲尖槍,血流如注……”

    “那到底最后誰看見了那張面具下的臉?”

    桓師爺被一而再打斷,縱使好脾氣臉上也泄出憤懣,“我正講著,要不足下上來講完?”

    拆臺那人討了個沒趣,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坐遠,不再多說一句。

    他繼續說書,“這面具小將當真是英勇善戰,不光打敗了景仲,接下來又接二連三擺了景將軍的道,幸虧咱們景將軍也征戰多年,最后也沒吃多大虧……”

    聶兒聽了一會兒,跑回樓上看兩個姑娘。已經鬧夠了,德安和景瑜老老實實聽人家說書。

    沒過多久,德安問:“師爺說那面具小將身手能在整個后魏排前十,真的假的?”

    景瑜臉上不動,心中起伏,“父親同他交手,說他的身手至少是后魏前三。”

    “前三?!”德安驚訝。

    “錦老將軍善于布戰,但我父親說若是單打獨斗,恐怕錦老將軍也不是其對手,況且那人年輕,多過些年歲,怕是連我父親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么厲害?”

    “要是有一天我在戰場上遇見他,非要看看他面具下究竟是怎么的一張可怖面容。”

    德安笑道,“你怎么知道一定可怖,說不定面具下是一張傾倒眾生的容貌。”

    景瑜對她這個說法嗤之以鼻,“我父親還說,那個人可能就是錦將軍的雙生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