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歸于人海
聽到他這么說，我皺了皺眉頭，我只顧得去解決陰間的事兒了，忘記了我跟他之間還有契約。 不過之前契約內容卻沒有明確提起來鬼王死了之后要怎么做。 我深吸了一口氣：“可以給你，不過還要等一段時間。” “等？”明成哲笑了笑，旋即說：“我等的還不夠久嗎？世人皆知，魔鬼契約中的人一旦死了，契約便解除，但那只是針對普通人的，現在契約的對象是鬼王，所以契約即刻生效，如果你兩日之內交不出大還丹，你可就要死了……” 聽他這么說，我心里顫了一下，我還不知道有這么一說。 可是大還丹……我現在還沒煉制出來，自從上次殷朔喜歡上一個女人之后，就無心煉制大還丹，我也沒有去煉制，現在哪兒能拿得出來？ 兩日之內，根本不可能！ 看到我沉默，明成哲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該不會拿不出來吧？你想毀約？后果你能承受得起嗎？”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就說：“不是說兩日之內嗎，我兩日之后再給你，現在大還丹沒有在我的身上，我也實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天。” 兩天……我會試著去煉制，再不濟想想別的辦法。 他就這么沉沉的看了我一會兒，就說：“可以，我兩日之后再去找你，希望你不要毀約。” 說完之后，他就離開了這里。 等到這里，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嘆了一口氣，剛剛的好心情，現在已經全然消失了。 不過……我也不會去抱怨什么，這也是我的疏漏。 我想了想就回到了青玄印的空間，那里還有雄伯，大還丹的藥方就是他給我的，說不定從他那里還可以得到好消息。 這也是我這段時間一來，第一次回到青玄印空間里，里面沒什么變化，但是我卻覺得有些陌生了。 我就在旁邊站了一會兒之后，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朝著我走了過來。 是爺爺。 “爺爺。”我輕聲的喊了一聲。 “現在你是回來跟他在一起了嗎？早這么做不就好了嗎？又耽誤這么長時間。”爺爺沉著臉說。 “爺爺，現在他在哪兒？我有事情想要找他。”我沉默了一會兒就直接問到。 “你真以為所有人的耐心都很好嗎？他在這里等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回來，他早就傷心了，我也不知道你擺什么架子，他跟你不相上下，你們兩個應該有很多話想要說才是，他早在兩天之前就離開這里了，估摸著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會出現的。”爺爺說。 十天半個月…… 聽到這句話之后，我頓時就愣住了，十天半個月那黃花菜都涼了，難道是我注定應該就這樣嗎？ 不過很快我就想開了，事情都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那都不如坦然接受，人固有一死，我也不例外。 “爺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有一天我在你前面死了，你會怎么辦？”我就這樣認真的看著爺爺，等待著爺爺的回答。 “你在這里怎么會死？不要用這個借口來壓我，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爺爺沖著我我擺了擺手，想根本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一樣。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的前面，那么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大還丹現在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作用，還有很多奇跡等待著爺爺你去探索，爺爺，你一定要好好的探索啊……跟著雄伯一起。他也是大還丹的主人，有的在肯定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你們的……”我說這些話就好像交代遺言一樣，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傷心，好像在陳述一些平淡無奇的事情一樣。 “你這是要以死相逼？”爺爺看著我，冷冷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我是說如果有意外的話……” 既然現在大還丹沒有辦法再煉制出來了，那么就安心接受好了，我能做到的就是盡量不去牽扯到別人。 從空間里離開了之后，我就去了陰間，我想看看變成什么樣子，更想看看我的寶寶。 因為我陰胎母親的身份，其他人沒有人敢攔我，我就很順利的找到了我的寶寶。 那寶寶現在身上穿著一件小小的黑色長袍，頗有一些大人的風范，小小的年紀已經看出來了一絲王者之姿。 看到我過來之后，我的寶寶也沒有很激動，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之后才喊了一聲：“mama。” 我扯出來一抹笑意：“霆晝，前段時間你在里面受苦了，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吧？有沒有感覺到哪兒不舒服的？” 我的寶寶搖了搖頭，我就接著說：“你的爸爸呢？現在也還好吧？他……有沒有認你？” 這個是我現在最擔心的事情，不管怎么樣只要我的寶寶能夠安安全全的就好了。 我的寶寶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說別的話，我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我的寶寶跟我之間有了一絲疏離。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之前我做的事情肯定已經傷透了他的心，他現在還理我已經算不錯的了。 我松了一口氣，“這樣最好，現在你爸爸在哪兒？我想看他一面。”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了一道頎長的人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俊美的容顏上面沒有一絲表情，眉間那個鮮紅色的朱砂痣越發的紅了，就好像一滴血一樣，隨時都要滴落下來。 他走到了我的寶寶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寶寶的小小的腦袋：“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的寶寶臉上閃過了一抹復雜，他看了看御司命又看了看我。 這個時候御司命好像才發現我的存在，當我看到他的那雙眼睛的時候心顫了一下，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真的跟那個紅衣女人說的一樣，我卻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人。 不過這樣也好，以后可以心無旁騖的照顧自己的寶寶了。 “我來看看我的寶寶，看到你們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寶寶他還不懂事，以后你一定要多點耐心……”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心里的感覺很復雜。 就在我說了一半的時候，他忽然皺了一下眉頭，眉間的那滴朱砂痣似乎是越發的鮮艷了，就好像亮了一下。 他的薄唇微微輕啟：“你是誰？”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可能你現在已經忘了吧，既然不認識，那么就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吧，看到你們兩個沒事，我就放心了，還有恭喜你啊，陰間再次回到了你的手里，你也不用嫌我煩，我這是最后一次來這里了。” 我還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現在已經說不出口了，我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就這樣看著他們兩個一會兒，直到他們離開了這里之后，我才有些失落的轉過頭回到了陽間。 我去試著煉制大還丹，但是……失敗率很高，我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得心應手，就好像一個剛進入到這個行業的煉丹師。 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我還是沒有煉制出來，我已經一天一夜都沒有睡覺了，現在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虛脫，終于有些頹廢到坐到了煉丹房的椅子上。 今天晚上我就要死了，明成哲一會兒應該就來找我了吧…… 我就在這里靜靜的等待著，心里已經一片死灰，我沒有想到我的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不過好像也可以接受，總要比死在那么多人的手里，要好得多。 可是我一直等到了深夜，明成哲都沒有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有點奇怪了，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下外面的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就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打開了燈，屋子里邊依舊只有我一個人。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這里，之前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現在怎么還不出現？ 我又在這里接著等到了凌晨，他還是沒有出現，我就離開了這里。 接下來幾天時間，他還是沒有出現，他出現還好，就這樣一直吊著，我的心里也不踏實。 不過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用等他了，但是現在我在生命還不知道剩下多少，我要把這每一天當做生命的最后一天去過，說不定哪一天他就出現了。 我也沒有停止煉制大還丹，但是無一例外的，全部都失敗了，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我已經找了最好的環境，還是沒有煉制成功。 就在我完全放棄了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了我的面前，剛見他的時候，我感覺到有點恍惚，我沒有想到他會主動來找我。 雄伯。 雖然知道時間并不長，但是我覺得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他就站在這里，目光沉沉的看著我。 看到他之后我愣了一下，才遲遲的反應了過來：“你……” “答應我跟你爺爺的事情做到了嗎？”他上來就問了這么一句。 我微微的抿了唇，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他怎么這個時候出現？還有之前明明契約已經到期了，惡魔應該已經出現了，但是惡魔還有明成哲卻遲遲的沒有出來。 莫非…… 心里忽然閃過了一個膽大的想法：“你是不是去找明成哲了？” “不然呢？你覺得你現在還會安安全全的待在這里嗎？”他就這樣靜靜的看了我一眼。 果然…… 估摸著是他給了明成哲大還丹，所以這段時間他們才沒有出現，可是我不明白…… “為什么？你就這么把大還丹給了他，就不怕他鬧出什么事情嗎？那個東西可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我的東西還用得著你來告訴我，可不可怕么？”他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進來，站在了我的前面，擋到了所有的陽光，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確實啊，我沒資格評論他的東西可不可怕，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做，就好像我做的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我忽然有種感覺，就好像我們都是一盤棋，他是下棋的人。 不，下棋的人或許有很多個，我們這些棋子的動作，全部都在下棋人的眼中。 我們的每一部動作好像都是他們算好的，不管我們走到哪一步，最終還是同一個終點。 “你這么幫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們兩個已經這么熟了，有什么話直接說吧，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的。”我說。 “我想要做什么，你現在都不知道嗎？你的成長程度遠遠比我想的要慢的多，鳳凰命，我已經等了很久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沒有必要等了。”他說。 “有些話你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知道你心里想的。”我說。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他說。 “現在就沒有人可以威脅得到你了，希望你能夠快點到達我預想的標準。”他說。 很快，他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就后退了幾步：“等到你羽翼豐滿的那天，我會重新出現。” 說完之后，就離開了這里。 等到他走了一會兒之后，我忽然就反應了過來，他已經離開了這個時代，又幫了我一次之后，就離開了這里。 不過這樣也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 沒有了雄伯，爺爺也不再催促了，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每天陪著自己的茶地，除此之外，好像什么事情都引起不了他的興趣。 兜兜轉轉，我好像又成了孤身一人，只不過現在確是另一層意思，以前孤身一人是沒有人陪，選擇孤身一人卻更加的孤獨，所有人的心都不在一起。 好像事情變成了一團糟。 我在青玄印空間陪伴了爺爺一段時間之后，就開始著手建設青玄印空間了。 這個空間，不能就這么閑置下來。 張藥師所掌管的藥師基地，也逐漸的步入正軌，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威脅得到他的地位了。 大還丹，在半年之后，終于能夠煉制的出來了，現在的藥師基地，要比之前的名聲還要響亮。 看著藥師基地越來越多的人才，我心里也有些欣慰。 只是名聲越大，越能引起別人的覬覦，重新壯大起來的藥師基地，再次引起了外國的那些同行的虎視眈眈，只是他們卻沒辦法進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流言冒了出來，有人說現在的藥師基地的人就是之前消失的藥師基地的人，說之前的人并沒有死，而是重新回來了。 看著這種情況愈來愈烈，我當即就宣布了一個消息，讓藥師基地解散。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引起了很多人的震驚，他們不解，為什么現在藥師基地風頭正盛，卻要解散？ 但是已經下了命令，藥師基地都在著手辦這件事情。 其實也不是解散，而是將所有人都歸于人海。 現在的藥師基地名聲太大了，會影響到一些事兒，越低調活的也就越加長久。 我現在也算是明白了之前的那些民間的能人為什么都那么低調了，如果有事情的話，根本牽扯不到他們，他們已經有了自保能力，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挑選。 這樣一來，可以避免很多無法推拒的事情。 這段時間，張藥師的門檻兒都被踏破了，全部都來問到底為什么，估摸著他也翻了。 這件事情，也沒有耽擱，就在當天晚上，藥師基地已經人去樓空。 里面所有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藥師基地的傳說還在。 有人說，藥師基地還是以前的人，之前出現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現在時間到了，又回去了。 有人說，藥師基地被冤家給害了，一夜之間被端了窩，也是可憐。 也有很多人都感覺到惋惜，畢竟藥師基地的存在，讓他們安全感爆棚，現在忽然消失不見，以后他們遇到什么事情可怎么辦？ …… 各種各樣的傳聞還在流傳著，不過事情并沒有像那些人想象的一樣糟糕。 雖然藥師基地的人已經沒了，但是那些陽人遇到事情的時候，會有人出來解決，一些小的事情都不管了，倒也是平衡。 久而久之，就沒有人說什么流言了。 我在青玄印空間里看著外面的那些歸于人海的那些人才，他們都找到了自己的普通人的身份，已經跟平常人無異，只要他們不說，不露出來馬腳，別人是沒辦法認出來他們的，能認出來的，或許只有同行了。 我忽然就感覺很輕松，他們雖然都散開，但是這段時間，藥師基地已經很穩固了，這些人，都是當初精挑細選的人，也不用擔心他們短時間里會有異心。 或許過一段時間之后，會出現山羊胡大師那樣的人，但是也不用擔心，只要他們敢作惡，青玄印空間的人會第一時間知道，并且及時消滅他們 不過我也沒有做的那么絕對，人世間總要有壞人跟好人來平衡，全部是單純的好人，也不是一個好事，只要不出格，也沒有人會去管他們。 青玄印的空間，已經初具模型，有了自己的運轉形式，不過還是保留了最初的原生態，保持著靈氣兒。 我不知道鳳凰命最終成長到什么模樣才是目的，但是我覺得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 我覺得這一切已經高枕無憂的時候，我忽然得到了一個消息。 這天一個留在青玄印空間的藥師急急忙忙跑到了我的身邊。 “江藥師，有人在試圖打開青玄印空間！” 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只是我有些驚訝。 青玄印空間，沒有我的令符，是根本沒人能進來的，而且每個人的令符都是專屬的，一旦那個人出了什么問題，令符也會直接失效，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用。 “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說。 “之前我們巡邏的時候，就感覺到青玄印空間有些奇怪的聲音，我們查探了一下，就發現有人試圖用機器來打開青玄印空間，而且那機器似乎很神秘，我們調查了很久都沒有調查到來源，似乎只是來這里試探一下，就回去了。而且每一天的進度都會加深一分，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總有一天，青玄印的空間會被人打開的！” 機器？ 用機器打開青玄印空間？這真的是我前所未聞的，這個青玄印空間本來就是唯心主義，這機器……怎么會觸碰到這個？ 我伸了一下懶腰，在這里時間久了，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頹廢了，現在忽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剛好活動一下。 “你是說每天都有過來？”我涼涼的問道。 藥師點了點頭：“今天是剛過去，之前我們不清楚，就沒有打擾您，但是今天就覺得不對勁了，出去看了一眼，就發現了機器的痕跡……” “行，明天我過去看一下。你們先去忙自己的吧。”我說。 他點了點頭就退下了。 看著面前的花海，心里安靜無比，我沒有感覺到可怕，甚至還感覺到了一絲激動，有人居然敢試圖打開青玄印空間？ 如果真的是用機器的話，那么使用機器的人，知識認知范疇，肯定已經遠遠的超過了現在的人類，或許已經不能用人來說了。 我也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 第二天，我很早就來到了那些藥師說的地方，那是一處山澗，我剛剛到那里，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類似什么東西摩擦的聲音，聲音粗噶，但是很小很小，不仔細聽的話，也會被淹沒到那鳥叫聲中。 “這個聲音已經持續了很久了，這個下面到底是誰呀？竟然有這么大的能力！這里莫非就是青玄印在陽間的入口？如果我們這里被發現的話，我們這里就不安寧了啊……要不然我們現在就把它除掉？”一個藥師提議。 這個提議一出來，頓時就有很多人符合，不過我卻阻止了。 “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楚，先看兩天再說，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再除掉他們不遲。”我說。 現在我心里也有個念頭，如果真的是人的話，那么我可以試探著跟那個人友好相處，畢竟誰也不會嫌棄自己能力更加強大。 我就在這里聽了將近半小時之后，那聲音才停止，今天應該是完了吧。 我剛想離開這里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陣咔咔的聲音，那聲音就好像有攀登人員從下面往上爬一樣。 我心里一沉，青玄印的空間，就這么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