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的過去
御司命…… 這個深刻到骨子里的名字，從他的口中這么自然的吐出來之后，我感覺到自己身子驟然一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有那么一瞬間我感覺他是為了靠近我，所以才會說自己是御司命。 畢竟這個名字明司宇也知道，他這樣說出來并不足為奇，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沒有在他眼睛里看到一絲一毫的陌生，反倒很熟悉。 我忽然反應過來，當時他剛從棺材里出來的時候，他眸中異常冰冷，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他是憎恨明家，可是現在想想，那種冰冷，不就是剛好跟御司命有點相似嗎？ 我愣愣的看著他，忽然就感覺到身上傳來一陣涼意。 如果他是御司命的話，那明司宇的鬼魂呢？ 我明明給他吃了回魂丹，就算當時在棺材里沒有進來，可是那也是真真實實的吃了的，現在怎么…… 如果真的是御司命的話，那明司宇…還真的是有點可憐。 我心里復雜的厲害，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不開心嗎？”御司命微微垂著眸子，狹長冰冷的眸子，像極了以前的他，只不過現在的眼睛，不像是以前那樣的紅色了。 我一直想著讓御司命回來，可是現在，他真的回來了，我卻感覺心里有些沉重。 “嗯？”他眸底的冰冷愈來愈甚，似乎要結冰了。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愣神兒好久了，都忘了回答他的問題。 我急忙搖了搖頭說：“不，我沒有不開心，只是，你回來了，他呢？” 明司宇費盡心機找到了回魂丹的配方，現在…… 心里微微升起了一抹愧疚。 “他自然會去投胎，我會給他安排一個好人家。”御司命冷冷的說道，聲音冰涼的不像話。 我頓時就打了個哆嗦。 投胎？ 這是不是說明，明司宇直接死了？御司命現在是完完全全占了明司宇的身子？ 可是這好像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御司命回來，并不會在乎他是鬼還是人，就算他一直以鬼的身份在我身邊，我也樂意接受。 可是現在他的回來，代價卻是另一個人死了，我感覺到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我知道他要做的事，是沒辦法改變的，我微微抿了抿唇，有些艱難的說：“那……他的陽壽盡了嗎？就這樣直接讓他沒了，會不會對他不公平？”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御司命眸底忽然就涼到了極致，他盯著我，薄唇微微斜啟：“怎么？你是喜歡上他了嗎？” 我急忙否認，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自己身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我就看到他眼底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心里也有些暗暗的心驚，我就把我剛剛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這才看到他眸底的冷意消散了幾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他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我能在陽間方便行事，現在我已經回來了，他自然沒有理由待在這里，你也不必自責，他的命運是早就已經寫好了的。” 又是這樣。 秦陽當時死了，說是命運早就寫好了，現在明司宇又是這樣，我就算想救他都無能為力。 可要是這樣的話，那我煉制回魂丹又有什么用呢？本來就是為了明司宇煉制的回魂丹，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可是為什么，那個時候你讓鬼差給我煉制回魂丹的辦法？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讓我救他……”我喃喃的說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做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呢？ 無非是讓自己懂得多了一點，我想要做的事兒，救的人，都沒有成功。 “鬼差？”御司命微蹙了一下眉頭。 “就是那個收鬼魂的鬼差啊，不是你讓他給我煉制回魂丹的方子嗎？還有之前你讓地獄守門人，來幫我清路，這一切不都是你讓他們去做的嗎？”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御司命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冷笑了一聲：“估計又是哪個想要逃出陰間的家伙，這件事你不用cao心了。” 接下來，我又問了他一些別的事，無非就是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到底在做什么？還有之前我想問他的問題，我也一并給問了。 原來，當初他忽然離開我，真的是因為陰間出了一些事兒，需要他親自去處理，本來他是想告訴我的，但是事發緊急，所以才不告而別。 還有之前他本來是還想用自己的那具身子，不過卻因為，他那一世的壽命已經到了，那個身子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就算他再用，也不行了。 所以，御司命原來的身子，就被埋葬了，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也就是在那之后，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身子，后來就發現了明司宇。 明司宇原本是天之驕子的命運，不過卻因為家族的原因，牽扯到了老一輩的恩怨，在出生的時候，他的魂魄就少了一魄，就算真的成為了天之驕子，也會因為這個缺點，導致很可怕的結果。 缺少了一魄的魂魄，是不完整的，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他就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可是在明家，卻是致命的缺陷。 沒有那一魄，也就代表著，他以后不能接觸我這一行的東西，也沒辦法接觸，就算后天培養也不行，這個能力是先天性缺失的。明家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有缺陷，一旦被明家發現，他的下場就是死…… 所幸的是，那個時候的明司宇還小，又加上天資聰穎，正在學習正常人都知識，明家并沒有多逼迫他，暫時也就沒發現這一點。 后來被御司命發現了，那個時候開始，御司命就一點點的替代他。 但是明司宇，雖然少了一魄，也因此命格十分強硬，御司命用了很久，魂魄才完全跟他的身子契合。 但是偶爾，明司宇的意志力還是會出來控制自己的身子，不過這樣也好，明家誰也不會發現。 剛好那個時候，御司命也不能在陽間多呆，陰間還有一大攤子事兒需要他處理，尤其是這段時間，陰陽顛倒弄的他頭疼異常，所以他會偶爾回到陰間。 也正因為這樣，明司宇才能活到這么大，因為御司命的原因，他知道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兒，安安全全的生活到了現在，直到……七天前他死了。 他的魂魄也完成了他的使命。 也可以說，明司宇能活這么久，也有御司命的功勞，御司命回來，也有明司宇的功勞。 怪不得，之前我總是有些奇怪，明明是兩個人，兩個靈魂，為什么御司命說明司宇是他的陽間的身份呢？ 原來竟然是這樣…… 我忽然感覺到有些想笑，我本來就是爺爺帶回來的，我現在的這個身子就不是我原來的，御司命也這樣。 在這一方面，我覺得我倆挺般配的。 “那以后呢？以后你還走嗎？陰間的事還沒有處理完吧？”最后，我問他。 御司命點了點頭。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我還是感覺到自己心里有些沉重，他還是沒辦法一直跟我在一起啊，還是會回去。 “那這次回來你還會不告而別嗎？如果你要走的話，可不可以提前告訴我？你知道我醒了之后，忽然發現你不見了，那種心情有多難過嗎？”我低著頭，悶悶不樂的說道。 頭頂上忽然落了一只手，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腦袋，隨后就有些疑惑的說：“我每次走的時候，不都讓小黑來告訴你了么？” 小黑？ 我微微愣了愣，抬頭看向他：“你是說那個只能看到眼睛的黑影嗎？就是小時候一直在我身邊的那個嗎？” “嗯。” “他叫小黑嗎？”我忽然感覺到有些忍俊不禁。 一直以來，我都叫他黑影，要不就是臟東西，原來他有名字，叫小黑。 聽起來，有點像我們村子里的阿貓阿狗的名字，不過還真的跟他很般配，他通體黝黑，這個名字真不錯。 “可是他沒有告訴我，十幾年前我就在那個紙人里面，他看到了都沒有理我。那個時候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兩個走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絕望。” 聽他這么一說，我忽然就想起了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感覺到心里有些郁悶。 原來他每次離開的時候都要告訴我，只不過都被那個小黑給毀了，他完全沒有提到任何事兒。 “幾百年了，小黑還是這樣。”御司命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本以為，御司命會生氣，沒想到卻只是無奈，看來小黑不簡單啊。 我感覺到心里有些不好受，發生了那么大的事，他對小黑所犯下的過錯，也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不過想想也對，他們兩個都是陰間的東西，他們兩個認識的時間肯定要比認識我要久，他們兩個肯定會多很多包容。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詞兒。 我有些驚悚的看著御司命：“你剛剛說什么？幾百年？你們幾百年前就認識了嗎？” 御司命眸子微微一沉：“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 當初我只知道那個身子是他的轉世，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我還以為他真正的年齡也是二十五歲，就算有什么差別，也應該差不了多少。 可是現在他竟然說幾百年！這不就代表著……他們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我感到有些凌亂，那他到底有多老啊…… “怎么了？”御司命定定的看著我，估計看到我變化多端的臉色，感覺到有些匪夷所思吧。 我就看著他這張二十五六歲的臉，有些欲哭無淚的問道：“那你現在多少歲了？” 他還就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最后給了我一句話：“陰間存在了多久，我就活了多久吧，具體年齡我也忘記了。” 聽到他這么說，我更加驚悚。 陰間存在了多久，他就活了多久。 可是這陰間可是從古代就有的吧，不然的話古代也不會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傳說了。 那些傳說絕對不是空xue來風，這么說…… 我頓時感覺到更加凌亂了，一時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我感覺自己還要用一些時間來消化消化。 這個消息給我的沖擊力太大，我一時間有些吃不消。 我默默的從他的懷里離開，緩緩的躺到了旁邊，認真的開始思考人生。 我忽然感覺到有些悲傷，他活了這么久，就算這一世過完了，那他的鬼魂還是會回到陰間，接著當他的王，可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死了之后還是會轉世投胎，而他或許永遠都是這樣年輕。 還有他一個大男人，活了這么久，會不會有很多女人？ 之前我遇到那么多美艷的女鬼，陰間肯定也少不了，他會不會…… 我越想越感覺到心里有些難受，正在我感覺有些憋悶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忽然就落了一只大手，我的身子被他掰了過去。 “你哭什么？”他就躺在我的身后，十分不解的看著我。 我這才驚覺，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竟然哭了，眼淚都流了滿臉。 我急忙伸手胡亂的擦了擦，心里還是有些難過，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剛剛想的，我就搖了搖頭說：“沒什么。” “你不說的話，我要直接看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他，過了好長時間，我忽然感覺到他的眼睛變得漆黑無比，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一把小小的勾子，正在用力的將我拉扯進去，一點點的陷進去…… 我就這么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后，我才感覺到一切都正常了。 “你都在想些什么？”他皺著眉頭說道。 隨后我就看到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你想的這些事，不都是很自然的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他八成是在看我內心在想什么，我忘了他雖然是個鬼，可是如果厲害到一定程度的話，是完全可以窺探人心的！ 這么說我剛剛想的是完全被他看到了？ 竟然被他看到了，我也沒想著隱瞞了，我咬了咬唇就問道：“你以前是不是有過很多女人？” “你很在意這個？”他問。 要是別人的話，我肯定不會在意，他的話我也可以接受，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最近敏感的厲害，一想到他曾經跟別的女人，做過很親密的事，我就感覺到心里膈應的厲害。 “那你有沒有跟她們生孩子？”我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問清楚。 心里隱隱的已經下了一個決心，如果他外面還有別的女人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給打掉。 可是他沒有回答我。 我感覺到心里更加憋悶的厲害，對啊，他是陰間的王，現在這個社會，哪兒還有稱王的呢？只有古代有，而古代那些被稱作王的，哪個不是后宮佳麗三千？ 我感覺自己真的是很丟臉，以前竟然沒有問他這一點。 不知不覺之間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我就聽到他說：“你怎么這么喜歡哭？小時候你整整哭了兩個月，現在又在哭。我活了這么長時間，難道你覺得我真的是吃素的么？”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光明正大的承認。 可是我心里還是不想就這樣丟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那我的孩子出生之后，你會給他名分嗎？” “我的孩子為什么不給？” “那他會不會受到你別的孩子的欺負？如果他會被你別的孩子欺負的話，那我寧可不要生下他。”我說。 他定定的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就笑開：“原來你竟然是擔心的這個，你以為懷上我的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嗎？你以為誰都有資格懷上我的孩子么？”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也是認真的跟我說了。 原來，他以前是有不少女人不錯，那些女人都是陰間的，只不過為了解決一下他的生理需求罷了，他自然對那些女人沒有感覺，只不過他也算是清心寡欲，一般幾十年才會解決一次，很多的時候，都是那些陰間的小官員奉上的，他不得不去碰她們。 至于孩子，那些女鬼還沒有這個能力，他們繁衍后代的方式跟人類不一樣。 不過，最近一百年，他還是沒有碰那些陰間的人的，因為這一百年，他都忙著轉世，又要對付那些想要害他的臟東西，結果他就真的活了幾十年，就又死了，這個時候就遇到了我…… 我聽著他說的話，只覺得心里詭異的厲害。 繁衍后代的方式跟人類不一樣，那他對我做的這些事又算什么？ 那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又算什么？ 這么想著我也忍不住問了出來，可沒想到的是他聽我這么說，眸子頓時就一窒，隨后他就松開了我的肩膀，直接轉過身子不理我了。 可是一個問題沒有弄清楚，我就感覺自己心里癢癢的，而且這件事對我來說又是那么重要，我就非得弄清楚不可。 他不回答我，我就一直問他，他不轉過來身子，我就一直在他背后sao擾他。 他越不說話我就越來勁，我感覺到自己有些生氣了。 就在我再次戳向他的身子的時候，我的雙手忽然就被他一把抓住，與此同時，他轉過了身子，一瞬間就把我壓在身子底下。 他身上清香的沐浴露的味道，頓時就溢滿了鼻腔，我怔怔的看著自己身子上方的他，我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你……干什么？”我感覺到有些害怕，瑟縮了一下問道。 他沒說話，可是實際行動已經告訴了我，他想干什么了。 衣服散開，我感覺自己羞愧的厲害，可是卻偏偏拒絕不了他。 我也告訴他，我現在還有寶寶，可是卻被他一句話堵了回來。 他說，我與他都不是普通人，這件事上，自然也不用遵循那些普通人的方式。 至于我肚子里的這個東西，因為帶了他身上的陰氣兒，更加不怕。 我頓時就感覺到心驚rou跳，還有這個歪理？ 接下來的一切，順其自然。 …… 不得不說，他雖然看起來冰冷無比，可是在這件事上，真的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跟他的外表一點都不像，溫柔到了極致。 不過我覺得他是在顧慮他的孩子罷了，跟之前的幾次還是有區別的。 事情結束之后，我已經沒了力氣，就安安靜靜的趴在他的懷里。 我感覺到自己困得厲害，一點都不想動了，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現在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模模糊糊之間，我聽到他說：“我結了冥婚，自然要守夫道。” 雖然聽起來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現在對我來說，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對啊，以前他并沒有遇到我，如果沒有爺爺的話，他更加不會認識我。 就算他有再多的女人，那也跟我沒什么關系，而且，現在的他是明司宇的身子啊…… 也算是，這一生，只有我一個女人了吧。 這么想著，我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一覺醒來之后，天已經亮了，太陽依舊從西邊升起，從窗戶里照進來，投到了床上。 睜開眼睛之后，我忽然發現身邊沒有人了，心里忽然就劃過一道恐慌。 昨天的一切該不會又是我做的夢吧？ 不過下一刻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看到了御司命，他就站在屋內，正在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那件衣服估計是剛送來的，嶄新無比，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襯得身形挺拔無比。 現在的他，在外人看來，跟明司宇沒什么區別，只不過，對我來說，卻已經不一樣了。 他穿好衣服之后就看向我，狹長漆黑的眸子里面，帶了一絲細碎的陽光，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以前我怎么就沒有好好欣賞過呢？ “看夠了嗎？” 他的聲音驟然響起，我這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自己似乎看他太長時間了，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臉上頓時就有些發燒，我急忙將眼神兒挪到了一邊。 不看他的時候，我才感覺自己的理智回來了一些，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那個……你有什么事要去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