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授受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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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看到籠中跳動黃鸝鳥,人群中爆出一陣喝彩聲,方桌一邊擺著的空盤里噼里啪啦的有銅板丟進去。 銅板與鐵盤碰撞聲卻不曾讓老者分了一點神,老者手提鳥籠在眾人面前晃了一圈,挑撥了兩下黃鸝鳥,才將鳥籠收了下去,“飛鳥總是戀回籠,今兒個活計已告終,萬水千山行路遠,多謝諸位捧人緣。”老者雙手一拱,彎腰作了個揖,就要作結(jié)。 “別呀,還沒看夠呢。” 剛看了一個戲法就要收攤,圍觀眾人顯然看的不過癮,有人趁機起哄高喊,“再來一個。” “戲好不在多,一日飯也養(yǎng)不得滿家活,看官若是沒看夠,它日此地再會我。”老者嘿嘿一笑,深鞠一禮,顯然沒有了再動手的打算。 眾人聽老者說明日此地再會,知道老人是在洛水橋討營生的。洛水橋上多怪癖已傳了非一日兩日了,這里規(guī)矩不同他處,眾人雖不盡興卻也不好再強求,只得散了開去。 見圍觀人群散開,老者才走到鐵盤前,美滋滋的將銅板一個個撿到手中。 “請問師父幾日出一攤?”見圍觀的人都散了,君兮上前兩步,謙和的問。 “公子耳靈。”老者正低頭拾著銅板,聞聲抬起頭來,一臉的和藹笑意,眼角堆了幾層褶子。 君兮淺笑算是應(yīng)了。 老者方才念的打油詩,說的是它日此地再會,這個它日是個虛詞,卻顯然不是明日。老江湖游走江湖,最愛的就是用這種小把戲逗弄人。 她之前在豐州時就曾遇到過一個這樣的彩立子,其實彩立子也不會很多戲法,變來變?nèi)ヒ簿湍敲磶讟印?/br> 彩立子說到底耍的不過是一些障眼法而已,所以他們一般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四處行走過活,不會在一個地方久待。豐州那個彩立子是因為與青樓的姑娘落了情,才長留了一陣子。 時間久了,他手底下那幾個戲法君兮早就看的膩了,吸引她的是彩立子的隱話。 許是變戲法的都愛捉弄人,他們說話講究一個隱字,即句句藏拙,字字帶勾,想看他的戲法還要先破了他的字謎才行。 那一陣子,君兮尋到了好玩的,天天跑去湊熱鬧,不看戲法只聽他念那些個隱話,回去后把彩立子的話翻過來調(diào)過去研究個透,每次都能準(zhǔn)時到達他變戲法的地兒。 彩立子見每次換地都能被君兮找到,君兮又不看戲法,知道自己的手藝已經(jīng)被看的透了,臉上掛不住,最終拋下青樓里相好的姑娘灰溜溜的走了。 相比較那位,眼前老者隱話說的卻是小巫見大巫了,不過老者的手藝比之高了一大截去。 至少他今日耍的這個,君兮看上這一遍并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段氏手藝,三日出一攤。”老者伸出三根手指來。 “何時出攤?”君兮又追問。 “日落西山,天微暗。”老者笑瞇瞇的答。 “準(zhǔn)時恭候。”君兮頜首應(yīng)聲。 老者聞言,笑而不語。 “原來你喜歡看變戲法啊?”李令月聽君兮的問話是還要來看的意思,湊上前來笑嘻嘻的問。 “你不做衣服了?天色一暗下來,鋪子可就都關(guān)門了。”君兮未答李令月的話,斜睨了她一眼,幽幽道。 李令月聞言猛然想起來了似的,一拍腦門,“去。”李令月大喊一聲,蹦的一下躥了出去,一身紅衣似一團火焰噴射而出。 君兮看著李令月躥出去,含笑跟上。 一直在后面站著的沈拓和宮澧看著身前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的了的變戲法的老者。 飛鳥已入晴空萬里,驀然回籠根本不合邏輯。能得如此效果定有暗箱cao作以障人眼。君兮對此留意,當(dāng)是與那件久久未能解開的謎題有關(guān)系的,宮澧心中暗自悱腹。 一旁的沈拓也注視著老者,他心中盤算的卻是該如何把老者這套手藝學(xué)會了。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與自己交融,二人轉(zhuǎn)而相視對望了一眼,隨即各自扭頭,提步跟了上去。 李令月一溜煙的跑到了綢緞鋪子,連著試了十幾套衣服,大手一揮全都買了下來,把沈拓那張銀票找零的銀子花了個七七八八才終于喊累了,君兮跟著她東跑西跑,也早已經(jīng)累的走不動路。 李令月嬌生慣養(yǎng),體力不足,折騰了一大天,好不容易得歇,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直接癱坐在地,直喊餓。眼看著入夜還有段時間,四人一拍即合,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沈拓安排李令月將買的東西都寄存到了一家竹樓客棧去,隨后四人進了一家小酒館,要了四碟小菜,一盤牛rou,二兩薄酒,飽食了一頓。 “哇~”剛踏出酒館的門,李令月就發(fā)出一聲驚嘆。 吃飽喝足四人再出來時,夜幕已揭。 晚風(fēng)習(xí)習(xí),將夜霾吹散,神清氣爽。 漆黑穹宇潑了墨一般黑的勻稱,彌天黑蓋上墜著點點繁星,閃爍眨著眼,正中央一輪半月高懸。 夜色漸濃,華燈初上,洛水橋上裝點的燈籠都已經(jīng)亮了起來,燈籠外罩顏色不一,散著燈光顏色也不一,在夜色之下散著柔和的光,燈火之光映在湯湯洛水之上,瀲瀲光波蕩著層層暈光漾散開去。 月光溶溶,微風(fēng)細細,遠山遠影,燈光如豆。洛水橋下,流水依依,洛水橋上,良人靜立。 此時的洛水橋上已經(jīng)清了閑雜人等,一水的俊男兒郎在長長的橋欄兩側(cè)端端而立,一字排開。薄霧染帶眉梢,青絲沾上月華,看不清各中模樣,單以遠影論看,竟恍有仙人之姿。 臨江觀燈,隔岸待舫,偶有低低私語聲,散入夜風(fēng)。 除去洛水橋上侯著的少年公子,洛水兩畔也是熱鬧非凡,岸邊已被來看熱鬧的人擠得滿滿的,一眼望下去,竟分不清哪是地皮,哪里才是后腦勺。 “我們的位置在哪兒啊?”李令月看著不遠處幾近已滿的橋,扯了扯沈拓的衣袖。 君兮聞言一怔,不過上橋去看個熱鬧而已,還有固定的位置不成? “紅羽簽分三等十八級,級別與站位有關(guān),金箔為最高。”宮澧在君兮耳側(cè)低聲解釋了句,君兮了然頜首,原來如此,難怪看橋上的人站位都很規(guī)矩,原來都是安排好的。 “將紅羽簽戴在手腕上。”沈拓從袖子里取出紅羽簽,繞著手腕纏了一圈。君兮這才發(fā)現(xiàn)這紅羽簽的金箔包頭竟然是一個扣子,可以將簽尾與簽頭聯(lián)合在一起。 戴好了紅羽簽,沈拓闊步來到橋頭。橋頭處有四名小廝打扮的人守著,沈拓攬袖露出手腕上的紅羽簽,守在橋頭的人看到金箔扣,當(dāng)即轉(zhuǎn)身引路。 君兮等人也都憑著腕上的紅羽簽上了橋,跟在沈拓身后往橋中央走去。 洛水橋很長,跨度很大,所以走在上面并不覺得有多大的坡度。四人跟在小廝模樣的領(lǐng)路人身后往橋中走去,因?qū)脮r洛水橋兩側(cè)都有畫舫放出,故而人們也在兩側(cè)侯著,見又有人上橋,兩旁已侯著了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 因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這一觀望倒像是齊齊列隊相迎,長長的橋,一路走過來,陣仗宛若帝王出行。 沈拓昂首挺胸走在最前,步態(tài)威儀而又散漫隨意,悠哉悠哉的把玩著手中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掌心。 “公子請入位,半個時辰后畫舫便會放出,諸位公子請稍候。”小廝輕聲道了句,說完退了下去。沒人注意到小廝退下去后悄悄退離了橋頭,而是換了身衣服,走向了變戲法的老者方才所在的方向。 李令月站在最中央的位置,看著橋下汪洋河面,水中燈影疊疊重重,視角開闊大氣,不禁發(fā)出一聲驚嘆。“這位置簡直不要太好了!” “沈拓,你怎么得到這個位置的紅羽簽的?簡直太棒了。”李令月一臉興奮的看向沈拓,一張小臉也不知是因吃的太飽還是太興奮,顯得有些紅潤。 沈拓聽到李令月的話,得意的揚了揚頭,抬手瀟灑一撩鬢角垂發(fā),“本公子想的,還沒什么是做不到的……” “據(jù)鄙人所知,事已有三。”沈拓話音未落,一道冷冽的聲音在其身后響起。 宮澧緩緩走到圍欄前,目光投向橋下平靜的河面,一雙眸子如橋下靜流洛水,波瀾不驚。 “沈公子可有興趣聽上一聽?”宮澧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進了沈拓的耳中。 聽到某人低沉的嗓音,沈拓的臉陡然一黑,“公子還是管好自己的事罷。”沈拓沉聲道。 一邊的李令月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原來毒舌如沈拓,也有吃癟的時候。果然,國公大人毒國公的名頭并非是浪得虛名的。 不同于沈拓三人嬉笑打鬧,君兮靜靜立于橋邊,憑欄遠眺,突然覺得眼前一亮。君兮目光凝眺向天邊,卻見本黑沉天線突有光暈閃現(xiàn),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的燈火之光幾乎一瞬之間便亮了整個河岸。 “亮了亮了!”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橋上頓時沸騰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對面河岸之上。 千舫齊出,萬船爭渡。君兮曾在腦海中想象過這個畫面,本以為她腦中所想已足夠震撼,沒想到所想之象卻遠不及身臨其境之感。 夜空之下,上千艘畫舫,高掛雕花燈,齊頭奔近。居高臨下的遠眺著。點點明光散蕩在碧水之上,像漫天螢火舞動,以水波為幕,以夜色作襯,一燈一舫,千船千面。 河岸那邊隱隱投來的點點燈火光影,夜色之下,千艘畫舫齊逼一線,漸漸分出了先后,有如繁星聚聚,涌入無邊浩瀚。燈籠引路,又有夜色渲染,朦朧之中還多帶了一絲神秘之感。 那場面,豈是一個震撼描繪的了的。 看著眼前之景,繞是君兮都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躍下橋頭,登上畫舫去看一看各中美人了。 組織這雕花燈之人,當(dāng)真是個妙人。君兮心中暗嘆。 漸漸的,畫舫近了,近了,更近了。 橋上嗡嗡聲不絕于耳,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跳下去。 紅羽簽不僅有排位之分,亦有文武之分,文公子排在橋頭橋尾,畫舫蕩近,文公子可乘小舟與畫舫相會。武公子多排在橋中央,距離洛水河面高度非常,因而在武公子所在對應(yīng)的位置,洛水橋的兩邊欄桿上皆系有一條紅綢帶,只待畫舫近前,武公子便可手?jǐn)埦I帶飛躍而下。 月下飛人,翩翩落船,給足了武公子的面子。 舫船漂近尚有幾里遠時,便有文公子乘舟接上去了。 再近至十?dāng)?shù)丈時,武公子才終于有人動了,單手挽紅綢,一個縱身飛躍而下,穩(wěn)穩(wěn)落上下方舟。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隨著第一個人躍下橋頭,越來越多的人動了身,不似文公子吟詩作賦對對子那等優(yōu)雅,武公子這邊登上船頭,只行一個江湖禮以示尊敬,直接拳腳相向。 一時間,拳打腳踢的悶哼聲,吟詩作賦的低吟聲,絲竹管弦的靡靡聲,遍地開花。 “我們也下去看看吧。” 身邊早已沒了人,李令月看著下面瞬間鋪了滿河的精美畫舫,興高采烈的提議道。看熱鬧看熱鬧,當(dāng)然要參與進熱鬧里才能看的更清楚。 “下去?你會文還是會武?”沈拓聞言目光一斜,絲毫沒有貶低意味的看了李令月一眼。 “你……”李令月氣結(jié),丹紅薄唇陡然一咧,“我不會有人會啊。”李令月拍了拍君兮的肩膀,仰臉看著沈拓,噤著鼻子冷哼一聲。 “來都來了,不參與一下豈非白來了。”君兮感受到李令月那一拍的心酸無辜又可憐的求助信號,淺笑一聲,抬手?jǐn)堖^身前紅綢,身子一個騰躍,跳了下去。 “我先走,諸位隨意~”君兮一個跳躍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話回蕩在耳邊。 一旁的宮澧見君兮跳了下去,二話不說,拉起紅綢直接追了下去。沈拓見狀,抓住紅綢,然而手剛一碰上紅綢,卻被一只手緊緊抓住。 “不行飛!”李令月兩道眉毛小刀似的橫立而起,鼻子和嘴抽巴巴皺成了一團。 “放手~”沈拓看著某人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的手,嫌惡道。 “不放。”聞言,李令月抓的更緊了。 “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公主如此這般緊抓在下的手不放,成何體統(tǒng)?”橋上早已沒了人,沈拓說話也不再避諱。 說完,沈拓用力將手往外抽了抽,鬼知道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手勁怎會如此之大,沈拓硬是沒抽出來。 “我現(xiàn)在是男的,授受可親。”李令月脖子一橫,她才不會管那堆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 “……”沈拓一臉黑線,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沈拓這句話還未接,那邊李令月又開了腔,“他們倆都跑了,你得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