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錯綜復雜的關系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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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貞觀十三年諸番犯邊一事真的是大唐的某些人有意挑起的,那么目的是什么呢?如赫連崢所言,時年,本朝已承平兩代,正值國泰民安富庶昌盛之時,先帝身體康健亦沒有政變篡位之爭。那時候,什么樣的人才會勾結番邦小國來挑起邊關的戰事呢?”君兮眉頭一挑,故作疑問道。 宮澧見她拎著懸念不放,心中輕笑一聲,面上卻靜穩無波,只沉吟不答。 君兮候了半晌不見回音,逗的無趣,只得怏怏不樂的自問自答,“想在康泰盛世挑起戰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僅要處理好與高麗之間的關系還要時刻提防引狼入室的危險。但是事情還是發生了。說明那個人想要達到的目的必然是非此法而不可為的?!?/br> 君兮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一晃。說完身子微微前傾擔在桌子上,離宮澧近了些,語氣一轉。 “但是,以現在來看,當年對邊的那幾場戰事雖然在舉國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也鬧了人心惶惶,卻終究沒有掀起什么大的風浪,大唐最終也沒有損失了什么去。要說有什么值得反思的,恐怕就只有被老國公擋下的那一刀了。”君兮凝眸,若有所思道。 邊關莫名暴起動亂,拉鋸征戰結果卻是哪方都沒丟個一城半池的。卻也一直不曾停戰,戰事膠著,帝駕親臨探查,卻遭了半路伏殺,而且這伏殺還是后宮中人與當朝大將軍聯手合謀而為之。說是巧合,君兮是死都不會相信的。 “你也認為是她?!睂m澧聽到這里終于開了口。 “從那場戰爭最后的結果來看,若是非要挑出一個能做此事的人出來,非她莫屬?!本饷娉寥缢?,說的嚴肅又認真。 “武后,武媚娘?!睂m澧唇齒相碰,喉嚨滾出五個字來。聲音不若尋常溫和,清冷的不帶一絲溫度,像是三九寒天冷冰乍裂。 “沒錯。”君兮認可的點點頭,目光卻有些擔憂的看向宮澧。 “說下去?!睂m澧睫毛微垂,提起面前擺著的茶盞,送到唇邊淺酌一口。 淡茶已冷,香氣散半,宮澧卻似渾然不覺。 “國公大人當還記得征遼大將軍風廣亮吧?!本馍裆氐奶崞鹨桓曜诱戳瞬杷谑乐袭嬃藗€小圈,圈里寫了個“風”字。 “從璇璣八寶盒里得到的那封武后親筆手書我們可以判定,貞觀十四年,大將風廣亮曾受武后差遣在七月初七這一日于西北長廊伏殺先帝?!本庹J真道,說著在風字的圓圈上向外引出兩條線去,在一條的盡頭的圈里寫了個“武”字,另一條連著的圓圈里寫了個“帝”字。 “我們將時間再往前倒,先帝之所以會親臨邊疆是因為擔心邊關戰事,故而才會御駕親征的。”君兮手中筷子在“帝”字上又圈了一圈。 “那么我們現在就假設,武后所做的一切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行刺先帝?!?/br> 君兮在“武”和“帝”之間連了一條線。 “但是眾所周知,先帝精明睿智英勇神武,并非輕信他人之人。時,武后也并不受寵,所以她一介后宮女子必然無法對先帝下殺手。而先帝身邊又有大內高手在側近侍,一般的殺手刺客也根本近不了其身,更何況先帝還是武將出身。所以要想行刺先帝,必須要將他從高手如云的大內深宮引出去才行?!本馐种械目曜釉凇拔洹焙汀暗邸眱蓚€字之間游走,將二人之間的關系分析的清楚明白。 “可是一國帝君,近的走不出三宮六院,遠的也不過就去護國寺祈個福祭個天而已,出行又都有禁軍嚴防,大將貼身護衛。想要刺殺,九條命的貍貓怕是死之前都近不了其身前三尺之地?!本庠凇暗邸弊峙赃吳昧艘磺?。 “所以,武后便與高麗聯手了?!睂m澧接道,手中筷子蘸著茶水在“武”字上又引出一條線去,圈寫上“麗”字。 “武后許高麗以厚待,讓高麗振旗,聯合其他番國結盟犯邊。這樣一來邊關必生動亂。而當時朝中大將已不如立國之初,番國同時來犯調兵遣將必然捉襟見肘。最后無將領軍,武將出身的先帝定會御駕親征以平邊關之亂。”宮澧在“帝”和“麗”之間畫了個箭頭。 “那么武后便可趁先帝赴邊之機將其留在皚皚黃沙道?!睂m澧在“帝”上斜劃了一道。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快。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被橫空出現的老國公打亂了?!本鈸u搖頭,嘆一聲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 “番國犯邊,帝榜貼出,布衣將軍宮德橫空而出,一戰成名。邊關皆穩,并不需要先帝領兵御駕親征了。盡管不知為何,最后先帝仍然赴了邊關,然而那場計劃已久的刺殺最終還是以失敗而告終,老國公救下了先帝。”君兮從“帝”字上引出一條線寫上了“德”字。 “依先帝之智,必然知道那場襲殺有貓膩。身為天子,他沒死成,回去之后必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回朝之后先帝必然遣了人在暗中對西北長廊遇刺之事進行周密的調查?;蛟S是被先帝覓得端倪,亦或是害怕風廣亮不夠小心敗露形跡,武后選擇先發制人,拋棄了風廣亮這顆廢棋以保全自己?!本庠凇帮L”上打了個叉。 所以,包括邊關之亂,先帝遇刺,風府血案,宮家之亂在內的這條線已經完全串聯起來了。 其實事情的起因不過是武后想要取先帝的性命而已,為此,武后不惜與高麗聯手在邊境挑起多國戰事,其實是為了逼得先帝御駕親征,待其臨邊再讓衛邊大將風廣亮殺之。 可惜這么大的一盤棋,最后卻因為老國公的亂入而滿盤皆輸。 不僅搭給高麗不少興國物資不說,還折了風廣亮這個重要的臂膀,甚至還差點暴露了自己。 事情落得這般地步,武后必然氣急。 “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測,武后是因老國公壞了她的好事而氣急敗壞。所以盡管先帝在位時她消停了一陣子,但先帝仙逝之后她便開始了她的報仇計劃。雖然當時她隨先帝眾妃入了感業寺削發為尼,但以她之前聯高麗,合大將,刺帝王的種種行為來看,區區一個感業寺又何嘗困得住她。” “因此,在老國公領妻回朝行了大婚之禮時,她故技重施,再次與高麗勾結引得邊關動蕩,逼得老國公不得已只得再臨邊關。而她則設計在戰場上以意外為由將老國公除去。所以才會有二十年前的那場詭異之戰。至于高麗為什么要披上五胡的皮,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 君兮的目光最終轉回到最后寫下的“德”字上,手中筷子蘸著茶水沿著半干的水痕又畫了一遍,并在“德”與“武”中間連上一條線。 宮澧低頭垂睫看著石桌上的“德”字被君兮蘸水潤濕,不知在想些什么,唇瓣輕抿,默而不言。 “僅僅是老國公死了還不夠,斬草要除根,她要的是將宮家人趕盡殺絕。所以她還對留在都城的懷有身孕的白夫人下了殺手?!?/br> “白夫人的死,可能并不只是傷心過度那么簡單,應是另有隱情的。至于國公府的那場大火,應該就是她命人放的無疑了?!?/br> 君兮在重新描了之后的“德”字上又引出三條線去,一曰“白”,一曰“忍”,一曰“澧”。 二人聊的夠久,天也足熱。以茶水代墨,以筷子替筆,水痕形成的字跡一邊寫一邊干,說到到現在,之前寫的字都已經干透,消失無痕。只君兮筆下這一小片新寫下的尚在,君兮手中的筷子斜搭在手上,筷子一頭停在“澧”字之上。 可惜,武后千算萬算怕是也沒算到身中劇毒,深陷火窟的宮澧竟然沒有死,而且還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與以宮德幾近相同的方式大張旗鼓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至于所謂的宮澧三娶三斃怕是也是她在暗中搞得鬼吧。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除了武后寫給風廣亮的那封手書信,她們手中竟然連半點證據都沒有。 “好狠的女人?!本獠唤畤@一聲。 “所以,黑袍人是武后的人?”宮澧盯著“德”,“武”,“白”,“忍”,“澧”之間樹叉似相連的水線,冷聲道。 提到黑袍人,君兮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本馊鐚嵈鸬?。 “嗯?”宮澧聽到君兮答不知道,微微一愣,抬頭看向她,卻見君兮黛眉顰顰,面若深思。 “黑袍人的存在,似乎只是想殺了你和我的。理由也很顯然,殺了我們,這個世界上便再沒有人會追查國公府的舊案了。但是如果黑袍人是武后的人,就有很多事情說不通了。” “但是……你的武功和勢力都是武后所忌憚的,所以姑且不論。單對我而言,以武后當朝國母皇后的身份,她可以對我下手的機會有很多。”君兮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面露不解。 “我記得揭開三公案那日,我被武后招進了宮里去。她本來是要殺了我的,在什么都還沒問的時候。后來我借你的名頭爭得了一絲轉機?!?/br> “在我把一切底牌都亮出來之后,她問我覺得我手中這封信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我答沒有。因為當今圣上對她的寵愛程度已經超越了很多東西?!?/br> “而我們手中不過只有一封信而已,她若一口咬定是偽造的,當今圣上并不會太為難她。可是在她明知道這封信在我手上等同于在你手上,若你氣候追查國公府的事,很可能順著這封信查到她身上去的情況下,她依然選擇暫時放過我,因為她忌憚你的勢力?!本庵钢鴮γ娴膶m澧。 “即便是后來她把我派到西北營去也不過是想將你我拆開而已。而黑袍人第一次出現是在密林里,拋去她女人的身份不說,只她太過于嗜血這一條便不應該是武后的人。而且她的手段也過于兇殘了。便是武后在后來的時候后悔當初放了我,專門派人去殺我,也不可能搭上那么多無辜將士的命?!?/br> “更何況黑袍人知道的東西明顯比武后多的多,比如營中那些許多中了那種奇怪的毒的將士,和胭脂樓里中了那種毒的姑娘。更何況,還出了李令月的事。那天沈拓晚到片刻,事情便會發展到難以挽回的地步。武后對不可能拿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的清白做賭?!?/br> “而且,如果黑袍人真的是武后的人,武后一定也知道胭脂樓是你的地盤,即便她怕打草驚蛇不對胭脂樓下手,出于防范,她也必然不會讓李弘等人流連于中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而且也不要忘了我們之前推測黑袍人與胡爾克勒的關系。黑袍人那么做無非是要引我出宮,將你我一起消滅。如果她是武后的人,完全不需要費此周折,只要把你解決了即可,殺了你,我便權在她的股掌之間,要殺要剮又豈有半點反抗的余地?!?/br> “所以你覺得她們不是一路的?”宮澧聽了君兮的話,從“澧”字上引出一條線去,寫了個“黑”字,盯著那個“黑”字,宮澧目光微縮,像在仔細的思索著什么。 “別忘了這里面還有玉牌的事。雖然玉牌皆出自國公大人之手,但是四塊牌子中我和空心大師手中這兩塊究竟屬于誰還是個謎。屬于白夫人的那塊為何會莫名出現在夏府枯井也是個謎。”君兮手中筷子提起在石桌上頓了頓,發出清脆聲響。 “而且,國公大人的尸骨現在是找到了,宮忍的尸體是你親手埋得?!本庹f著在“德”和“忍”兩個字上利落的打了兩個叉,隨即將筷子放到一旁的“白”字上。 “可是剩下的這個目前我們見到的卻只有一副空棺槨,她的尸骨現在何處為何失蹤都還是未知數?!本庠凇鞍住弊峙赃叜嬃藗€問號。 宮澧聞言劍眉擰起,卻終究沒說出什么來,半晌,深嘆了口氣。 “抱歉,雖然我并不想這么想。但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我必須這么想?!本庋酆敢獾目戳丝磳m澧?!拔艺J為,黑袍人很有可能是白情?!本庠凇昂凇焙汀鞍住敝g畫了個兩條線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