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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在線閱讀 - 第212章 屋漏偏逢大冰雹

第212章 屋漏偏逢大冰雹

    “如你所見。”宮澧平靜的回道。

    劉湛元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宮澧,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朝國公跑到使團行宮來殺人,還被當眾擒住,他瘋了不成。“人真的是……國公大人殺的?”劉湛元難以置信的問。

    “不是。”宮澧否認。

    “那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一口咬定是您殺的人?”劉湛元看看祁爾戈看看宮澧,雙方各執一詞,劉湛元覺得自己腦容量嚴重不足。

    “當時只有他和使者大人二人在房間里獨處,我們侯在外面。過了能有半刻鐘,房間里突然有打斗聲傳出。我們聽到響動立刻便沖了進去。那時候使者大人已經斷氣,而他尚未來得及遁走,手里正捏著行兇毒針。房間里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祁爾戈看著宮澧說的一絲不茍,“眾目睽睽之下,當場人贓并獲,兇手就是他。”祁爾戈抬手一指。

    “國公大人,是這樣的嗎?”劉湛元戰戰兢兢的看著宮澧,希望他嘴里說出的會是不是。

    然而他失望了。

    他忘了宮澧從來就不是一個能讓人猜的透的人。

    “在他眼中是這樣的。”宮澧應聲,算是間接承認了祁爾戈的話。

    所以,他確實和胡爾克勒獨處了半刻鐘,半刻鐘后突然起了打斗,祁爾戈等人聞聲闖進去的時候,胡爾克勒已經死了,房間里確實沒有第三者,而他手中也確實捏著毒針。

    這擺明了就是明晃晃的告訴眾人,就是我一招制敵,以毒針將其毒殺,我就是兇手啊。

    劉湛元霎時苦了臉,南方暴洪,普忻坊重建,國庫早已空虛。先是三公案,如今又是夏遠案,朝堂又經一番血洗,缺才少人。現在這時候朝廷已經再也經不起一點風雨了。可偏偏這個時候住著番國使團的行宮出事了,而被指證的兇手竟還是當朝國公。

    這這這……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對,屋漏偏逢大冰雹。

    劉湛元長嘆一聲,“既如此,國公大人便隨下官走一趟吧。”劉湛元揮揮手示意官兵將胡爾克勒的尸體也一并帶走。

    “不行。”劉湛元剛要轉身,卻被祁爾戈一把扯回。

    祁爾戈一身肌rou暴漲,劉湛元衣領被大力扯得一歪,露了半襟。

    “你做什么?”劉湛元詫異的扭過頭去看向祁爾戈。

    “人你們不能帶走。中原官員最擅徇私舞弊,最近更是傳的滿城風雨,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會包庇他,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祁爾戈冷冷道。

    “不讓我帶人走你們報官干什么?”劉湛元莫名其妙的看著祁爾戈,對他不留情面的話有些氣憤。什么叫中原官員最擅徇私舞弊之事,他夏遠是他夏遠,如何一桿子打死所有人。

    “報官不過是知會你們一聲,他殺了我句麗王子。一命抵一命,我要把他的頭砍下來帶回句麗,交與我王。你,只要知道他殺了我國王子,做個旁證便可。”祁爾戈說的一板一眼。

    宮澧乃當朝一品世襲國公,他的頭,便是當今圣上想砍怕是都要掂掂分量,他一介它國副使口氣倒是不小。劉湛元嘴角微抽,目光落在身前端坐的宮澧身上,掃過他光潔的頸,這樣的脖子砍上一刀太過影響美觀了。

    “國公大人……”

    “人不是我殺的。”劉湛元剛喚了一聲,宮澧已開了口。

    “你還狡辯。”祁爾戈見宮澧一臉漠然神色,登時怒了,一個跨步上前。原本靜立宮澧身后的鐘離瞳孔一縮,一個閃身擋在宮澧身前,刀橫身側,刀鋒半出,周身殺意凜然。

    祁爾戈冷目看著鐘離,卻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你大唐不是有句俗話叫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祁爾戈冷聲道。“你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便是拼死也要你償命。”

    “本公和你說不清楚。”宮澧淡淡道,“進宮見駕吧。”

    “好,那就讓大唐天子來決斷。”祁爾戈應承,一行人浩浩蕩蕩奔大明宮而去。

    ==

    霄辰殿偏室里,君兮獨坐小軒窗,一邊吃著水晶葡萄一邊看著醫書。

    醫書是她遣宮女去尋孫長喜要的。

    多次生死存亡,她越來越覺得有一擅長醫技傍身是多么的重要,至少關鍵時刻可自救。

    而她朝孫長喜要了醫書,這消息自然也就傳到了武后的耳朵里,她既安心在此讀書,也便算間接向武后傳遞了無心謀反的信息,于武后也起了些安穩作用。

    君兮坐在窗前,輕輕翻動書頁,隨即眉頭一皺。耳邊有叮叮鐺鐺聲響,君兮知道是李令月來了。

    這丫頭自從得知她住進了宮中來,沒事就往她這跑,一扎就是一大天,吃喝也全都挪到了霄辰殿來,就差抱著鋪蓋卷住進來了。

    李令月纏著她,腦子里還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古怪問題,變著法的問。

    君兮閑著無聊,便與她解說一二,一來二去接觸下來更覺得李令月性情與這深宮高圍不符,雖然任性了些卻也沒那么煩人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她嘰嘰喳喳的圍在身邊。

    “公主午安。”君兮輕笑合上書卷。

    “君兮,你知道嗎,出大事了。”李令月腳步匆匆闖進門來,一臉興奮的看著君兮。

    君兮抿唇,看著李令月一臉興奮難自已的模樣,所謂的大事對公主而言可能是件不錯的好事。

    “什么事?”君兮問。

    “高麗使臣胡爾克勒死了。”李令月興沖沖道。

    “哦?”君兮收拾醫書的手一松,霍然抬頭,這個敏感時期番國使臣怎么會突然死掉?君兮心中微疑,面上則有些好笑的看著李令月,“公主,你和他有多大仇,他死了讓你高興成這個樣子?”君兮挑挑眉。

    “我和他沒有仇。”李令月聞言噘了噘嘴,“我高興是因為他死了我們不是就有案子可破了嘛。”李令月笑嘻嘻的看著君兮。

    “公主,我還在養傷期間。”君兮淡淡道,她現在被武后視為眼中之釘,本就是泥菩薩過江,如今又是多事之秋。番國使臣的死肯定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說不定又會牽扯出什么。這時候不論從哪方面講,她都沒有插手的理由。

    “你不管啊?”李令月聞言臉一塌,“那澧哥哥怎么辦?”李令月噘嘴嘟囔道。

    “誰?”

    “澧哥哥啊。”李令月重復道。

    “番國使臣死了,與國公大人何干?”君兮被李令月說的糊涂了,心中卻已經隱隱猜到了什么。

    “本來是沒關系的,但是高麗副使指證殺死胡爾克勒的兇手是宮澧,所以就有關系哦。”李令月緊俏眉頭蹙在一起。

    “宮澧是兇手?怎么會?”君兮愕然。

    “我也覺得,澧哥哥那樣的人殺人怎么可能親自出手。”李令月接道。

    “你給我講講,到底怎么回事。”君兮拉過李令月坐下來。

    “你不是要養傷嗎?”李令月笑嘻嘻的看著君兮,“怎么聽到澧哥哥的名字傷都不養啦?”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聽聽好了。”君兮笑了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李令月聽君兮如此問撓了撓頭,“方才我去給母后請安,孫公公正在向母后稟報,只聽說胡爾克勒被人殺死了,高麗人一口咬定兇手是榮國公,父皇當然是不愿相信的,榮國公也是不認的,但據說是當場擒下的,所有在場的人都一口咬定是榮國公殺了人。一面是榮國公空口狡辯,一面是番國使團言之鑿鑿,明顯榮國公處于劣勢,高麗人嚷嚷著要一命抵一命,父皇也沒辦法,暫時將榮國公禁足在了國公府,算是兩不偏倚。但是這個事交給誰處理成了大問題,現在父皇還在御書房和眾臣商議呢。”

    “你能帶我去御書房嗎?”君兮聽完冷靜開口。

    “你要插手?”李令月一怔。

    “現在立刻馬上。”君兮答非所問。

    李令月興奮的無以復加,以最快的速度帶君兮到了御書房門前。

    御書房房門緊閉,門前有一列禁軍護衛,書房里面隱約有說話聲傳出,幾若寒蟬。

    君兮走到御書房前,門前守衛禁軍剛要阻攔,卻已晚了。

    “君兮,請見陛下。”君兮朝里面高喊一聲,聲音洪亮如鼓。

    御書房里霎時安靜下來。

    “進來。”半晌,里面傳出帝王李治的聲音。

    “哎哎哎……我?”李令月拉著君兮的手,指著自己。

    君兮給了她一個淡定的眼神,轉身進了御書房。

    卸磨殺驢,兔死狗烹。李令月恨恨跺著腳,卻不愿離開,靜靜在門外等著。

    就不信你不出來。

    君兮一步步走進御書房里,里面左相沈詢,右相蘇穆,刑部侍郎劉湛元以及三公太傅列了一大排,此時已退至兩側,目光皆朝她看來。

    “臣將,君兮,參見陛下。”君兮跪地行禮。

    “愛卿平身。”李治施施然抬手,示意君兮起身。

    君兮抬頭,看到的是李治憤怒又無奈的臉,便知道這一屋子的人討論了半晌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君卿可知,御書房無召不得入?”君兮剛站起身,李治已開了口。

    “此時此刻臣覺得陛下應該有意召臣來才是,所以臣來了。”君兮答的一絲不茍。

    “哦~那你說說為何朕會有意召你來?”李治下巴微揚。

    “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臣一直養著實在心中有愧。臣養的這幾日,已經閑的發慌,聽說今日出了件臣最為拿手的事,臣想,此時該是臣報效陛下的時候了。”

    “你可知今日發生了什么?”李治問。

    “略有耳聞。”君兮答。

    “那你也應該知道,此事牽扯的不僅是單純的一樁命案。牽扯的更是兩國安定。一旦處理失當,邊關起亂,萬死莫辭。”李治嚴肅的看著君兮,“朕不難為你,你要想清楚,是否要攬下此案。”

    “我想清楚了。”君兮想都沒想便答。

    起初聽到胡爾克勒的死訊,她最先想到的是七番國窩里斗下的黑手。正所謂沒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而作為東道主,本朝是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盤上動使臣團的。她沒想到胡爾克勒的死竟然會牽扯上宮澧。

    她相信以宮澧的勢力,若真想殺一個人,絕對做得到了無痕跡,不可能使自己落得那般被動境地。

    所以,他是被冤枉的,或者說是被陷害的。

    如果死的是除胡爾克勒外的任何一國來使,君兮都會認為這是有人意欲挑起兩國戰事而為,

    可死的偏偏是胡爾克勒——高麗使者。

    高麗。

    當年宮德的死,與高麗就脫不了干系。

    如今,宮澧又因為高麗王子的死而身陷囹圄。

    只是巧合嗎?

    不會。

    宮澧是什么人,他豈是隨隨便便就會被人陷害的人嗎?可此事他確實栽了。

    君兮隱隱覺得,那個匿于暗處的人又出手了。

    這次,他的目標是宮澧。

    “此事不僅只是只是針對榮國公的,而是有人意欲挑起我大唐與高麗的矛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胡爾克勒的死不過是個開始,各番國使臣如今皆處在危險當中。”君兮以陰謀論將事情夸大化,以打消李治的疑慮讓他將此案交給自己查。

    “我不想趙太尉的事再次發生,所以,請陛下準我參案。”君兮正色道。

    李治原本還以為君兮是擔心宮澧,情急之下亂了分寸,然而在聽她說道趙太尉三字時,后心突然冒出冷汗。

    趙太尉……

    當初三公案,她說如果她能早一日揭開謎底,趙太尉就不會死。如今她是怕她參與的晚了,會有更多的人死去嗎?

    “好,朕相信你。高麗使者御刺一案朕全權交由你調查,朝臣傾力配合,你有權調問任何人。”李治看著君兮,朗聲道。

    “臣,領命。”君兮行禮領旨,轉身退了出去。

    “陛下,她一介女流之輩,會不會太草率了些?”君兮剛走,蘇穆便出聲質問。

    “別的不說,單論破案,君兮,老夫是服氣的。”一旁的沈詢淡淡道。

    御書房里,一時間火藥氣十足。

    “行了,問你們要辦法的時候沒有,事情解決了一個個都來精神了。”李治冷喝一聲,“去去去,要吵出去吵去。”

    君兮出了御書房時,看到等在外面的李令月一點都不意外。

    這孩子什么都不咋地,就這份堅韌不拔的毅力,一般人還真比不得。

    “怎么樣怎么樣?聽到什么消息了嗎?”李令月看到君兮出了來,連忙奔上前。

    “現在你開始接手第一個案子了。”君兮勉強笑了笑。

    “真的?”李令月微怔一秒,隨即一蹦八丈高,仰天大笑“哈哈哈”。

    “君兮,我們現在應該干什么?去哪抓誰?怎么做?”李令月興沖沖的看著君兮。

    君兮無奈的搖搖頭,“去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