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智揪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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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喝的解藥是血,是將軍的血!你們七十九個人喝了整整四大碗血!”張林忽略了君兮的聲音,喊的聲嘶力竭。 君兮聞言嘴唇一抿。 眾將士登時愣在當場。 站在一旁冷著臉的鬼和王聞言猛的抬起頭來。 那鍋泛著淺腥微甜的不明湯水……是她的血! “我親眼看她進了廚房劃開手腕,一滴滴擠著血,生生劃了七刀才流了四碗血。”張林說話聲已帶了些哽咽,“她怕被發(fā)現(xiàn),添了蜂蜜,還特地熬了其它藥汁兌了進去。” “不可能。”劉元高喝一聲打斷張林,“不要聽他信口雌黃!” “你不信?”張林嗤笑一聲,提步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直上了校場臺。 “張林……” 君兮剛開了口,張林二話不說一把攬起她的袖子,寬大袖擺下纖細藕臂上四道紗布已被血浸透泛紅。 張林健壯手臂拉著君兮的手臂,白皙手臂上殷紅的顏色鮮艷刺眼。 底下攢動人頭不動了,森森長槍定格了。他們像極了雕像,定定仰頭望著臺上女子。 陽光下,女子面白如紙,站在那里,身軀瘦弱單薄。 她是他們的將軍。白日里,她總有各種點子折騰他們。晚上他們想著法的算計她,她都笑著破解。有人受了傷她第一個遞上藥,從來不茍言笑卻從沒苛待過他們。她起的比誰都早,風里雨里,他們訓練她陪著,他們休息她卻還要修整文件。 她是他們的將軍,他們卻忘了,她也是一個女人。 別人十指不沾陽春水,纖細手指捏著繡花針。她卻穿著盔甲拎著大刀站在沙場教他們如何殺人更利落。她不過是被遣來選人閱兵的,做的這些,于她何益? 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在戰(zhàn)場上活的長一些而已。 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們。 看著,想著,有人眼中氤氳了水霧,朦朧了臺上玲瓏身影。漸漸的,四外響起了低聲啜泣。 “她做這些是她應該的。”劉元暴喝一聲,“將士們是因為她的命令才受的傷,她救也不過是亡羊補牢而已。死去的弟兄卻是再也活不了了,這一切就因為她把人遣進了林子里!” “無德女流,卸甲償命!”劉元一語落,他身側眾人高聲齊喝。 “劉元,潞州青石縣白鋃鎮(zhèn)人氏。總章二年于潞州從軍西北營,咸亨元年七月十三擢任百夫長,時年三十有二。”校場臺上,清冷的聲音響起。 君兮不知何時已掙開張林,悄聲攏了袖子。 “……”劉元抬頭看著君兮,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勾結賊人害我?”君兮冷冷開口,目光隼利盯著劉元。 “……” “因為你本來就是他的人。”劉元剛要開口,君兮已繼續(xù)說道。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劉元沉著臉冷聲道。 “那我解釋給你聽。”君兮嘴角一扯,綻了個笑。 “密林一戰(zhàn)本是死局,本將統(tǒng)帥十萬大軍困他一人,他便是插翅都難飛,更何況他還受了傷,可他偏偏就逃走了。這是為什么呢?”君兮和聲細語說的輕緩。 “這幾日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來想去卻怎么也想不通。只之后,我仔細回想了當日的情況,這才解開了心中疑問。”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劉元猩紅的眼明顯急了。 “別急,聽我慢慢說。”君兮淡淡道。 “那日我埋了十萬大軍在四周將其團團圍住,黑袍人有傷在身不過困獸之斗。他與黑白無常初交手時不曾應敵而是直奔向外圍,在見到槍陣時退回。后來他又與黑白無常纏斗許久,吃了敗,怒而轟倒古樹趁機欲擒住張林做質,被我阻了,見我受傷,鬼王二人同時出手。” “那時候黑袍人已身受重傷,所以不愿再戰(zhàn),用了白粉毒襲他們,趁此空檔奔向北側,用白粉迷倒了布陣將士,逃了出去。”君兮娓娓說道。 “既然那白粉如此厲害,那么黑袍人第一次奔到林邊時為何不直接便用白粉逃出呢?當時他腰窩中刀,且已與黑白無常交了手,明知他們八人配合無間他討不得好去,為何要回來?”君兮看著劉元問。 劉元沉著臉盯著君兮,臉色泛白。 “因為他知道,在那里即便用了白粉他也無法突圍。”君兮冷笑一聲。 “那么,為什么黑袍人第二次就逃了出去呢?”君兮又問。 “你在這里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在為自己脫罪。”劉元怒聲道。 “如果你只有這點耐心,怎么對得起我周身這么多傷痕。”君兮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割裂開來帶著點點血跡的長衫,冷笑一聲。 “黑袍人起初被槍林逼退,本是想以張林做質換得一條出路,被我阻了。那時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暴戾,那是人面對死亡的恐懼。可是在鬼和王出手時被他揮灑白粉制住時,只旋身那一剎,他突然就有了生的希望,直奔北側。” “我記的沒錯的話,在訓練陣法時我曾強調過,布陣槍林時,槍桿之間距不過五指。因為那個樣的縫隙任何人都無法穿過。可是那日,黑袍人生生從槍林中越過并灑了白粉。黑袍人身形柔軟異于常人有目共睹,但骨骼肌rou也至少要八指才能棲身。你能不能告訴我,當時,你們做了什么?”君兮看著劉元,目光森冷。 “我……” “你們悄悄挪了槍桿,騰了縫隙,助他脫逃。所以,他才能攀著槍桿卷起飛沙走石趁機灑下毒粉,從間隙逃離。”君兮冷笑,“我說的可對?” “果然名不虛傳。”劉元直勾勾的看著君兮,臉上現(xiàn)出猙獰戾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以血相救?做盡樣子。”劉元冷哼一聲。 “當然要救,不然我怎么能知道你們當中誰是無辜之人?又去哪兒去看這么大的一出戲?”君兮譏笑反問。 劉元面上表情一滯,目光一轉,“既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也就沒什么好說了的。” 劉元突然大笑一聲,身子直直撞向身側斜立長槍。 幾乎同時,早已憤怒到極點的鬼倏地竄出,形影重疊轉眼已到劉元身前,鬼一把將其拎過,抬腿一腳狠狠將他踢飛。 劉元被踢飛十幾丈遠,“噗~”的噴出一口血,暈死了過去。 “王猛,趙方田,張七……”君兮站在校場臺上,唇齒相碰,一個個名字蹦出,一個個臉色慘白的人被押下去。 七十九名中了毒的人有五十一人在內,還有三十一人是被君兮從周圍人中點出來的。因為走過槍林時,不同于其他人的憤怒,她清楚的看到了他們面上那得意狠戾的神情。 要她謝罪自刎,他們叫囂的最歡。 一旁站著的張林默默看著君兮,今晨他起來本是去解手的,卻看到黑影流竄便追了過去,沒想到竟看到了將軍割腕收血的場景。 方才他正躺在帳中睡覺,被呼號聲聲震醒,他忙不迭的出了來,就見到了眾將士齊逼將軍自盡的場景。 他心中滿是憤怒,當即站了出來將軍情義恩重,他無以為報,僅有的,不過一腔熱血。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君兮默許甚至有意推動的。現(xiàn)在再看身側站著的人,不僅仁厚且睿智,那身影雖單薄卻高大。 臺下依然站著的數(shù)萬將士握著手中冰冷長槍,羞愧難當。 他們竟然聽信賊人煽動,差點逼死將軍。 “將軍!”一聲齊喝,眾人收槍撤退,竟齊跪于地,垂下了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數(shù)萬男兒郎,校場一跪,自愧托心。 君兮雙手背立,冷肅看著臺下局勢瞬間轉變,“密林一事,沒有遣人同行,折了三十四條性命,是我的錯。明日陛下來視,我會親自請罪。你們不曾做錯什么,無需自愧。只需記得,日后行事莫要一昧聽信他人煽動。有時候,眼見都未必是真,何況耳聽。”君兮朗聲道。 “謹聽將軍訓言!” 君兮攏著手,看著場下兵士,嘴角牽動一絲笑意,若冰蓮乍破。然而笑未全綻,單薄身軀突然傾倒。 “主(將)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