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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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她是逃出來的,那她為什么不趁夜逃走,反而逃回家去殺了自己的夫君?她跟她夫君是有多大的仇值得她不惜堵上自己的命也要殺了他?再說她一個姑娘家,又怎么殺得了一個男子呢?她連辯駁都不辯,明顯一心求死,你們看不出來嗎?” 婁姒言說完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待到瞥到人群最后,卻發(fā)現(xiàn)之前站在那里的白色身影不見了,婁姒言心下一堵,覺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什么,微微甩了甩頭理了理思緒,又問道,“誰有那個本事可以在深更半夜偷偷潛入她家殺死人后全身而退,你們好好想想吧。” “……” 眾人一陣沉默,面面相覷,誰也沒開口說話。 “笨死,能在深更半夜偷偷跑到別人家殺人后迅速消失而不被發(fā)現(xiàn)的,更夫唄。” “不可能,啞巴牛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大叔當即反駁道,“他才不是那種人。” “啞巴牛呢?”有人為了證明他是清白的,要叫他出來作證,這一叫才發(fā)現(xiàn),人不在。 “啞巴牛沒來?”人群里有人高呼。 “去找找吧,找到他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婁姒言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眾人聽到。 “智叟先生?”人群中有人向老者請示,老者一直靜靜的坐在那里看著,此時才緩緩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婁姒言一眼,好半晌才緩緩開口,“按她說的做。” 半個時辰后,眾人在扶桑女家床下找到了昏迷中的啞巴牛,把他抬到了廣場上,好不容易把他弄醒了,啞巴牛一睜眼見扶桑女被捆在火刑柱上,大聲呼喊是他殺的人,洪亮的嗓門把眾人嚇了一跳,啞巴牛不是啞巴嗎? 在眾人不斷地催問下,他終于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啞巴牛是孤兒,從小就被人欺負,后來誤食了一種毒草,壞了嗓子,整個鎮(zhèn)子,只有扶桑女不欺負她還會和他玩,后來啞巴牛做了更夫,每天晚上打更,三年前,扶桑女不知從哪學了醫(yī)術,幫他治好了嗓子,那時候他默默發(fā)誓這輩子只說話給她聽,守護著她。 然而,一個月前,扶桑女身上出現(xiàn)了鬼王瘡,那個如同瘟疫一般的存在,鎮(zhèn)上已經(jīng)有很多人死在了鬼王瘡上,不出所料,當天扶桑女就被鎮(zhèn)上的人送到石屋關了起來。 啞巴牛不放心,經(jīng)常偷偷跑去看她。眼看著瘡口越來越大,扶桑女也一天比一天虛弱,本以為她捱不了幾天了,沒想到就在幾天前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扶桑女身上的鬼王瘡竟然痊愈了。 他以為這是善有善報,昨晚便撬開石屋的門把她帶了出來,想讓她離開,扶桑女卻不肯,執(zhí)意要回去找她的夫君趙正,啞巴牛還要打更,兩人就此分開。 扶桑女興沖沖的回到家里,沒想到卻看到心愛的夫君竟然和王家女兒糾纏在一起,自己的房間里充滿了自己夫君和別的女人歡愛的氣息,她憤怒的指責趙正,趙正怕她大喊大叫引了人來,把她堵在墻角死死捂住她的嘴。 而和扶桑女分開后,啞巴牛還是不放心扶桑女,剛好打更的時候路過她家,啞巴牛便把銅鑼放到一邊的草叢里,自己則趴在窗前偷偷往里看,透過窗紙剛好看到趙正光著身子和扶桑女撕扯。 他想都沒想,從地上撿起鑼槌就沖了進去,用上全身的勁照著趙正的腦袋狠狠敲了下去,趙正的腦袋當場就開了花,王家女兒也被當場嚇的暈了過去。 心愛夫君的背叛使扶桑女徹底沒了求生的欲望,她知道啞巴牛對她的心意,他肯定會擔下一切罪責以保全自己,所以趁他不注意,她把他迷暈,藏到床下,自己則靜靜的等王家女兒醒來告發(fā)自己。 眾人聽啞巴牛聲淚俱下的講完全過程,都唏噓不已,同情扶桑女的同時大罵趙正活該被打死,那王家女兒見自己丑事敗露,沒臉見人,一頭撞在了路旁的石頭上昏死了過去。 “你怎么知道的?”眾人聽了來龍去脈都還在感慨,智叟卻抬頭看著婁姒言,一臉嚴肅的質(zhì)問。 智叟還是有點本事的,這種情況下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婁姒言心下想到,大大方方的對上智叟質(zhì)疑的目光,嘿嘿一笑,“我知道的事兒多了,比如你的……”婁姒言的目光準準的落在他掩在衣袖下的手上,比了個嘴形。 那老者一直坐在那里,一派端莊穩(wěn)重的智叟形象,然而當他看到婁姒言最后無聲的嘴形,瞳孔猛的一縮,雙目撞上婁姒言含笑的雙眸,終于慌張了起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婁姒言沒正面回答他,只開口道,“智叟大人,我喊的太久了,口渴。” “來人,把他們放下來。” “智叟先生,不可啊~”說話的正是昨日的老者,他惡狠狠的盯著他們,對智叟道,“他們二人形跡可疑,不能放了他們啊。” 智叟先生全然不顧他的話,斬釘截鐵,“放!” “智叟先生,那這火刑?” “緩~” 就這樣,婁姒言被眾人七手八腳的從柱子上放了下來,又被風風火火的帶到了智叟的房間里,室內(nèi)只有智叟和婁姒言兩人,兩個人談了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被擋在門外,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只知道門再一打開,那姑娘被智叟先生恭恭敬敬的請了出來, “眾鄉(xiāng)親,閆姑娘是來祝我們治療鬼王瘡的,任何人不得為難她。”智叟高聲道,說完轉(zhuǎn)身看向婁姒言,“還望閆姑娘能解救鄉(xiāng)親們于水火。” “好說好說。”婁姒言打著哈哈,自動過濾掉來自四面八方帶著敵意的目光,厚著臉皮問道,“對了,我朋友呢?” “你朋友我們會代為照顧。”智叟笑意盈盈的看著婁姒言,笑的那叫一個坦坦蕩蕩。 婁姒言看也沒看智叟那錘煉了七八十年的臉皮,當即表示不同意,“不行,我得見他一面,萬一你們虐待他怎么辦?” 智叟略微思慮一番,吩咐道,“把人帶來。” 話音剛落,一身白衣的沈拓就從人群后閃了出來,只不過身后多了兩個壯漢。 “還算你有良心。”沈拓走到婁姒言身邊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