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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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垂眸盯著腳下滾滾流去一去不復(fù)還的流水,似乎陷入了一種詭異而奇妙的沉寂。 崔玨設(shè)想過千萬種可能,卻從未想過無限循環(huán)這種可能。 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他們總會有不同的地方,哪怕讓一個人重生回年輕時,她也不會經(jīng)歷一模一樣的一秒。但李畫仙所遭受的并非如此,她洗掉了記憶,重新開始的人生像之前的一模一樣,所作出的抉擇或許會不同,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察覺。 她的存在甚至都是一種謬誤。 崔玨現(xiàn)在當(dāng)然有能力回陽間找到李畫仙,雖然查不到畫仙的生死簿,但她可以查畫仙的父母。 但是,找到了,那又如何? 不是感情上能不能挽回的問題了。畫仙的命格但凡擾亂一點,很有可能會掀起一場颶風(fēng),甚至自然而然的修改崔玨他們的記憶,他們還察覺不到。 比方說,因為有人摻和,畫仙沒有穿越,她倒是不用受死循環(huán),崔君一族卻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能掀起的波瀾就遠(yuǎn)遠(yuǎn)不止那么一些了…… 到底什么是它本來的軌跡?崔玨現(xiàn)在所遭受的到底是修改過的還是沒修改過的? 她都不知道。 “子玉,你有什么辦法嗎?”冥玄突兀的問道。 “沒有。”崔玨轉(zhuǎn)過頭來,容貌憔悴,宛若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那天之后,崔玨回了一趟陰律司,在陰律司住了幾個日夜后就一直坐在這里,看著一去不復(fù)返的流水。 也就是在這幾天,她的頭發(fā)逐漸成了將死老人的那種灰白。 二人的感情一去不返就罷了,她能放下,但最可怕的是,崔玨在往前走,畫仙卻要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經(jīng)歷那些事情。 “你沒事吧……何苦呢?”冥玄微微張口,試圖勸慰。 “……”崔玨沉默。 那天之后,得知真相的崔君來找了崔玨很多次,他歇斯底里的問崔玨是不是她搞得鬼。 他想要去勾李畫仙的魂回來,阻止她的穿越,但是…… 崔玨把他攔住了。 靈魂是不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的,意識和精神會。現(xiàn)在的李畫仙,二人無權(quán)干預(yù),也只能順其自然。 如果李畫仙中途被改掉了命格,這一切都會擾亂。 崔玨沒告訴崔君這個,她擔(dān)心崔君會真的這么去做。 崔君無論投生不投生成李畫仙之子,這個不重要,他的鬼魂不投生李畫仙腹中,也會去別的地方投胎。頂多是現(xiàn)在的意識徹底消失罷了。 崔玨不愿這樣,但她不會干涉崔君的決定。 可他卻忽略了一點,李畫仙可能對父子倆確實重要,但是對其他人則不一定。 如果命格更改,擾亂了其他人的生死,很多人將受到很大的影響,對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不公平。他們應(yīng)該有選擇的權(quán)利。 不能因為一己之私擾亂命格。 因此,崔君跟崔玨徹底鬧掰了,他帶著自己直播換來的錢去坤陰書院讀書了,崔玨給他的東西全被留下了。 一夜之間,她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孤家寡人。 “你魔怔了。”冥玄嘆口氣,拍著崔玨肩膀說道。 “別再想了,放過畫仙吧。” “你并沒有親手送她進魔窟,如果這一切已經(jīng)注定,那你再怎么樣也改變不了,因為你回不去從前。如果這一切沒有注定,那么你倒不如死的糊涂一點。 因為,他們一直都在變,而你的記憶也會跟著變,靜是相對的,動是絕對的。變是永恒的,不變是相對的。你們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那天她投胎后的結(jié)果,都在變就是都不變。 都在加班,我也不知道誰摸過魚。都在摸魚,我也不知道誰加過班。你何苦執(zhí)著于運道變與不變呢?它就在那里,它不斷的改變才是運道。” “但這樣,終究對畫仙不公平啊……” 崔玨嘆息道。 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女子的頭發(fā)不是光澤的白,而是一種死寂的灰白,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抽去了生機一樣,分明是穿著紅衣卻如同喪服,長著二十歲的臉,表情卻是七老八十的孤苦。 “公平也從來都是相對的。你我辯論一件事情的對錯,我贏了,我就真的對嗎?你輸了,你就真的錯嗎?我們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對是錯,請他人來看,他人若與我們觀點不同,他怎樣評判我們的對錯呢?他若與我們其中一個觀點相同,那他更不足以評判我們的對錯了。 判官也不過能尋一個中間點,根據(jù)道的演變來推算是非罷了。況且,你真的認(rèn)為這樣對畫仙不公平嗎?”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托生他人腹中了,她不知道自己前世有這么一段經(jīng)歷,那些對她都是新的。你把她當(dāng)成最平凡的輪回,不好嗎?” 崔玨背對著冥玄,冥玄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好…多謝了…”她沙啞著聲音說道。 “行了,別傷心了,你還得回去加班呢。這世間萬事萬物都是輪回,你莫要光糾結(jié)于一個輪回,你怎么知道你的人生不是‘輪回’?” 冥玄虛虛抱了一下崔玨,說道。 “不了。” 崔玨微微搖頭,垂眸遮掩下意味不明的神色道。 “我辭職。” “什么?”冥玄當(dāng)即整個鬼都不好了。 好好的一個老員工?咋說辭職就辭職呢? “為什么?”冥玄急切的問道。 “我很久以前就有這樣的想法了,所有的交接,我都做好了,所有的資料我也都傳回去了…生死簿與判官筆,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沒法徹底割舍,我就復(fù)制了一份。 但是,我一直以來沒能決定。先前,我割舍不了在陰間的責(zé)任,如今我看到了,哪怕我不在,總有人會自然而然的走上那個位置。無論是誰,他們或許能比我做的更好。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實在不適合去做這類事情,我難以明確一個真正的準(zhǔn)則,因為真正的準(zhǔn)則本身就是道,道豈是我可以明白的。 本來我沒有下決心,是帝君說的話,真正讓我明白了道,道者太易。一切都在變,我憑什么認(rèn)為我現(xiàn)在所處的就是歸所,將要去的就是客所呢?道本身就是輪回的,不斷變化的,他們看似一樣實則不同,看似不同實則相同。它的本質(zhì)與萬物的本源一樣,只不過我先前并不明白。我既然明白了道,我還呆在此處作甚? 接替我的人是我培養(yǎng)出來的,他可以擔(dān)當(dāng)好陰律司總判的職位,那么我為什么還要占著它?吾將為名乎?名者,現(xiàn)實的附庸。我雖然目前還不能通曉真正的道,真正的輪回,但也絕不追求附庸。 多謝帝君指點,玨因事請辭,望帝君批準(zhǔn)。” 崔玨的聲音仿佛虛虛飄在空中一般,聽的不甚真實。 冥玄頓時覺得鬼生徹底黑暗了。 崔玨培養(yǎng)出來的人或許真的能做的很好,但是,他肯定沒法代冥玄加班啊! 崔玨受了不小的打擊,心灰意冷去修道了也正常,她說的這一套詞讓冥玄都開始懷疑崔玨是提前寫出來背下的了,這小嘴叭叭的,說的她不能不批辭職文件。 冥玄無可奈何的批了文件,看著崔玨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似乎還隱約能聽見的她興起而唱的歌聲,飄飄渺渺,讓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何故深思而高舉……” 她忍不住也嘆息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她早八百年準(zhǔn)備好了退位詔書,之前崔玨管著她說身為地府的象征她不能跑路,現(xiàn)在崔玨自己都辭職了,那她這個可有可無的老板也可以辭職啊。 她決定把位置傳給閨女。畢竟,生閨女如果不是用來坑的,那將毫無意義。 反正現(xiàn)在仙界不成氣候了,輪回也賊穩(wěn),是時候讓小輩們大展身手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