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蹭飯找魏征
現在下午五點多左右,直到夕陽西斜,崔玨才發覺家里廚師請假,李胤加班,員工食堂不上朝就不開門,她沒飯吃了…… 什么?你說要自己做?她不炸幾個廚房都是天道眷顧。崔玨這么多年了,一直只會泡面,連往里面打個雞蛋都能把雞蛋殼扔里面,就是煮粥上次還燒了他廚房。所以,自從她第n次燒廚房炸廚房后,李胤堅決守住了廚房不允許她進去。 正當她抱著自家兒子坐在沙發上思考晚飯要不要下館子時,一道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連忙接了電話,是魏征打來的。 “子玉,晚上有空不?我家今天吃涮羊rou,裴裴怕你沒晚飯吃,非讓我來叫你。” 魏征怨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正所謂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崔玨忙答應了,順帶說要帶兒子去見見他們。 魏征在凡間的房子在一個高檔小區,住戶通常是小資者。魏征法身之前是個富二代,一邊學歷史一邊到處旅游,老家在長安,但因為學業與工作定居在了濼城,大多數不動產還都在長安。 大概是因為裴氏母愛泛濫,天生對小孩子沒啥抵抗力的原因,托崔君的福,魏征今晚居然被允許沾酒了。 雖說有裴明霖在魏征不敢喝多,卻也是過了把小癮。 “真淚目了…我記不清我多久沒喝酒了…上次跟你們出去旅行,裴裴還管著不讓我喝……”此時,他感動無比的端著一小瓷杯酒慢慢品嘗著,趁裴明霖看孩子時對崔玨大吐苦水,沒想到因為太久沒喝酒,酒量不好,直接給趴了。 對自己沒人管感到十分悲傷的崔玨面對他看似訴苦實則秀恩愛的表現十分憂桑,默默的拎了瓶白酒坐在陽臺上吹冷風。 自從裴明霖子女都成年后,她越發懷念子女小時候軟萌萌的模樣,如今見了崔君,一顆老母心登時化了。 “餓了嗎?餓了你裴姨給你拿點吃的去。子玉頗有饕餮風采,你肯定也隨他了吧?”此時,裴明霖正用二十歲的臉端著慈愛的笑容,看架勢是有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的架勢。 已經被問了十幾次餓不餓,被投喂無數糕點的崔君內心是mmp的。 看他不準備再吃東西,裴明霖才悻悻的把擺在他面前的一堆零食收了回去,繼續逗他。“聽子玉說你很不乖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的。我們君君分明乖的很,君不見到此還不哭不鬧,也不鬧著找人。” 崔玨的心里也是mmp的,鬼知道為啥他只折騰崔玨一個人! 坐在沙發上哄孩子的裴明霖才不管崔玨心中多么mmp,仍然繼續自顧自的問道。“子玉對君君不好嗎?為什么君君看起來一點也不親子玉呢?” 沒想到之前一直裝傻賣萌的崔君這回奶聲奶氣的回答。“崔玨拋下妻子兀自成仙,不忠不義。” 登時,裴氏被雷住了。 你能想象的道一個奶娃娃義正詞嚴的罵自己爹還說的有理有據嗎? “子曰,敬鬼神而遠之。鬼神之說乃奇稽之談,害民而使社稷不穩。其為朝廷官員,不忠于君,作人間論詆毀君王,非臣子所責。拋妻棄子,非君子也。” 裴氏快氣笑了,這崔君三觀不正啊。 “當初他不是成仙,而是確確實實的過勞死。他也沒有拋妻棄子,你知道他回人間后再陽間呆了多久嗎?一個唐朝!幾乎都在找畫仙。人間論只是將事實點出來,你卻忽略了這一點,一昧的說他是不忠不義。他若不忠君,便不會替唐太宗增添陽壽,若是有私心,也不會為地府付出那么多。你所見到的和平安詳很多都是他的付出,他治理的地方較之其他縣恍若長安,你卻從來看不到。你只是一味的去將你的親生父親想成惡人,心有怨恨,說到底你這么多輩子還是幼稚。” “你對儒家思想深信不疑,卻忤逆長輩,對子玉不孝,你確定你學的是圣賢書?當然,我不贊成儒家的孝道。我贊成孔融的父母無恩論,父親對孩子生而不養確實無恩,但子玉從未傷害你,這也不是他的過錯。就是無恩,陌生人更不該去他廟里辱罵。你說他對你沒恩,但身為他的兒子,你敢說你沒有因為他而受益?地府因他的緣故給你投胎開通道,忘川河下也沒有折磨你,你活著時百姓聽說你是他的兒子,往你家送東西的還少嗎?你喜歡的人也是因為她認為虎父無犬子,是崔玨腦殘粉才聽從父母命嫁與你。” “婦人愚見!地獄十八層中嚴刑峻法,難以服眾!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崔君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實在憋不出什么詞來就懟了句婦人愚見。 沒想到剛好被陽臺吹風回來的崔玨聽見,當即擼袖子準備打人。 “老子去你媽的婦人愚見,敢罵長輩,長本事了?儒家不是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嗎,你怎么還有一輩子為情病死在忘川河下泡到現在?子曰,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別給我說什么忠孝難兩全,身為女子花木蘭都做到了。況且老子還沒讓你孝順,莫名其妙跑祠里差點砸了我塑像不說,我招你惹你了?” “吝惜字紙,這是每個讀書人都應該做的。你因為偏見而撕書,與嬴政有何不同?法,以自然之律。非一昧的嚴刑峻法,使人明是非,知恥不行,故為法。所謂格,亦為法的一種解釋。人們認為中庸是中等平庸,甘于平庸,你肯定要說歪解,中庸是恰到好處的哲學。所以,但凡是不理解的事情就不要去評論,這樣只會顯露你的無知。” 崔玨氣的邏輯都混亂了。當初他因為誤會確實不知道崔君的存在,就是現在多了個便宜兒子也打算好好補償,結果這小子三觀卻先歪了。 強烈投訴!孟婆賣假藥! 半晌,被崔玨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崔君弱弱的道 “我媽不是你前妻嗎,你說去你媽的,不就是在罵你前妻嗎……” 你能想象到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眼中蕩漾著淚光還倔強的懟人嗎?想像不到吧?但崔玨確實見到了。 崔玨臉又黑了,一巴掌往他屁股上打去。“前妻你妹!我們沒離婚只是我找不著她了!” 他哇的一聲又被打哭了,這一哭算是驚天動地,哭完才覺得好羞恥。 真不是他想哭,身體本能,忍不住啊…… “你好磨鏡之癖?”崔君抽噎著道。 她愣了愣,半晌才明白他說的是百合,登時又一巴掌上去。她可算是明白崔君當小官的時候為什么被人排擠了,就這嘴,不被弄死都是背后崔家力量大。 “小小年紀讀這種書?還什么儒家正統?” 眼見這么小小一團又要被打哭,裴明霖連忙攔了下來。“有事情好好說話,別暴力解決,要學會溝通……” 一旁的魏征淚目了。“你和我溝通過嗎?只知道家暴人家……嚶嚶嚶” 隨后,裴氏一巴掌呼過去。“去你的嚶嚶怪!你不知道可愛是有特權的嗎?” ………… 事情平息下去后,門鈴忽而響了。 崔玨瞥了眼表,午夜十二點左右。這個時候敲門的不是鬼就是深井冰。 “開門不?”裴明霖窩在沙發上啜飲著牛奶問一旁切著法式面包當夜宵的魏征。 這是高檔小區,隔音很好,剛才崔玨打兒子的聲音傳不過去,若說是嫌棄鄰居家有噪音,可崔君早在一小時前睡著了。畢竟是小孩子,還被崔玨打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本來不多的陰力支持不了身體運轉,崔玨給喂了顆丹藥就睡了。要是來找鄰居討說法,在一個小時前就該來討,這個時候再來分明是找事。 裴明霖不知道門外的是何方神圣,若是同僚還好,是凡人晚上敲門來干啥就不知道了。 這個點的敲門聲,不開才是正常人,開了就是深井冰或者膽大包天貌若鐘馗家境貧困身手不錯的單身漢——要是鬼,不膽大包天不行,要是劫色的,通常不劫相貌丑的出格的男人,要是劫財,也不會找窮鬼,要是變態殺人犯,也能對幾招。 可惜,崔玨魏征裴明霖三人在陽間的身份都是富二代,三人顏值常年在線,還有倆妹子,唯一符合的就是膽大包天身手不錯這條了。 裴明霖思考著,敲門聲卻越發的急促,恍若午夜中催命的餓鬼。 這個比喻嚇的裴明霖一身冷汗,轉頭看看崔玨才有了安全感。崔玨一陰律司判官,成天催命,哪個小鬼敢當著他們面放肆。 未等她做完思想斗爭,魏征清朗堅定的聲音便是響起。 “開,這么晚了萬一有事也說不定呢。”魏征賞善司里呆多了,免不了看誰誰都像好人,起身開了門。 門外的樓道上燈光忽明忽暗,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神色慌亂的女子,渾身顫栗不斷。 那女子面色蒼白,此時正氣喘吁吁,渾身發顫的抓著門把手,魏征一拉開門,不慎把她帶倒,那妹子rou體碰撞上堅硬的地板,發出一聲悶響。 她穿著一條雪白的睡裙,生的也十分好看。雙眼皮,大眼睛,瓜子臉,櫻桃嘴,正是男人最喜歡的長相。 此時此刻,她雙眸含淚,似乎還有余驚未消,惹人憐愛的揪著衣服坐在地上。青絲披散著,搭在雪白的皮膚上,更加惹火。 魏征一見是個妹子,連忙習慣性的給老婆解釋自己的清白。“娘子,我不認識她。” 裴明霖失笑,忙扶起那姑娘坐在沙發上,貼心的給倒了杯熱水。 那姑娘手腳冰冷,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余驚未消的大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臉色稍稍好了些,握著水杯的手還是在不斷的顫抖。 “我,我是你們的鄰居……我家有鬼…要殺我…能在你們這坐會嗎…我天亮就走…”她看來是嚇的不輕,心有余悸的斷斷續續的說道。 顯然,這個妹子還沒意識到她現在比鬼都像鬼。 “行吧。”聽到有鬼時,魏征微微皺眉,但還是點了頭。 本來以為這是善舉,沒想到沒過多久,門又一次被敲響了。裴明霖無奈的搖搖頭,又一次開門。 門前站著一個三四十歲的微胖男人,見到裴明霖,眼珠子都轉不動了,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那赤裸裸的目光讓人胃里一陣陣翻滾,直到魏征不滿的上前問他干甚才停止。 “我晚上回來,說好等我吃飯的妻子卻不在家里,家里很亂,我來問問你們看到我夫人了嗎?”那個男人說話的腔調十分令人討厭,頗有幾分發號施令的味道,偏偏他又沒有那種氣勢。更奇葩的是他老婆找不著了大半夜來打擾鄰居,要不是魏征是地府的鬼,誰這個點不睡覺啊。 “你夫人可是這位女士?方才她來敲我朋友家的門,非說家里有鬼,我們好心收留了她,若是能帶走請和您夫人回家吧。”崔玨沉默了一會,指了指那妹子,緩緩開口。 他又被崔玨的聲音吸引了去,當驚鴻一瞥到她容貌時,已經呆愣在了原地。 崔玨還沒不滿,那妹子便撲進了趙龍懷里,梨花帶雨的哭著。 趙龍安慰了一會,本來打算告辭,當聽到田婷婷哭訴中所說的劇情后,登時又坐了下來,厚著臉皮說要呆到明天再去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