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挖自墳2
魏征默默為崔玨的后人點了根香,冒著生命危險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開始還不是你答應的他們,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 她萬般無奈的往地上一坐,自暴自棄的說。“要不,我溜號,剩下的你看著辦?” “你妹啊!你后人!指不定哪天去地府還得你罩著,崔生這人魂體極為強大,可是個好苗子。”魏征痛恨她甩手不干的模樣,痛心疾首的說。 魏征兒子坑爹學生坑師父,哪有崔玨來的滋潤。李胤對崔玨多好多尊敬他是知道的,還有崔生這人脾性也上等,怎么什么好人都讓崔玨給攤上了呢。 “不行啊,我是真慫了。單身那么多年,我,我特么沒經驗啊!”崔玨坐在地上,兩手一攤說道。 “是男人就別慫!”魏征情急之下說道,被崔玨一拳懟在臉上,眼前那是一個五光十色啊。 “行行行,你慫就慫吧,正常。還有,你沒有發現…”他話未說完,正是被打打的眼暈之際,崔玨又溜走了。 md!這人比泥鰍都滑溜。 等等,他剛才想說什么來著。 對,是崔玨墓在他們之前被盜了。盜洞正對著棺槨,而且盜墓賊貌似還帶走了什么,但是他根本沒有往這墓里放多少陪葬,最貴重的就是崔玨尸體上的玉,一眼就能看出來什么都沒少。 糾結的都快禿頂的魏征揉了揉太陽xue,開始思考如何瞞過冥殿里的眾人以及在不被打死的基礎下告訴崔玨他墓被盜的事實。 “梁哥,這下面還有個盜洞!”崔生等人剛才經幻術遮掩直接略過了崔玨的著裝問題,如今只是指著虛位上蓋著一盆墨的盜洞說道。 梁巍是行家,一看便知道這盜洞是不久前新打的,微微皺了皺眉。“看來已經有人先我們來過了,這座墓的虛位已經破了,你們看,這墻壁上之前應該掛著什么東西很長時間了。”他帶眾人進入耳室,指著墻壁說道。 他剛才本來打算去耳室看看有沒有陪葬品來著,沒想到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破架子,上面看起來像是掛過一幅畫,大概是被先他們而來的那一伙人帶走了。 身后,寂靜無聲,一股陰風騰起,他忍不住轉過頭去。一張丑惡至極的臉直直對著他,雙目怒瞪,面若惡鬼,身形壯碩。手持生死簿判官筆,身穿紅袍神色兇煞,好一個威武正經的冥府判官。 說句實話,若是唐王李世民在此,必當大驚至極,這人咋和他當初的那副畫像一毛一樣呢。 沒錯,當時李世民手里的畫像就是魏征他畫的。 他嚇的雙腿發軟,一股暖流從身下泄出。媽啊,崔生那小子祖宗特么是什么人啊。 梁巍屁滾尿流的往主墓室里跑,順手又一帶石門,靠著結實的門癱軟下來。 本來應該在主墓室里的眾人一個都不見了,他強行冷靜下來,哆哆嗦嗦的跑到棺槨前看棺釘還在不在。還好,棺釘還在,墓主沒有尸變。未等他稍稍緩和一會兒,棺槨突然四分五裂,其中直直坐起一個看了能做噩夢的身影。 他嚇的又失禁了,想要尖叫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墓室東南角點的蠟燭搖曳了一下忽然熄滅,濃稠的黑暗包圍了他。 “梁巍!還活著嗎?動財念在這個墓里就會中幻境。”魏征踹踹倒在地上的梁巍,面有怒色。 剛才他帶眾人去耳室的時候動了想要順點東西走的心思,可惜這墓里不僅沒東西,還有魏征布下的一堆幻境。 他驟然清醒過來,冷汗已經浸透了冬天穿的衣服,忙向魏征保證不拿走任何一點東西。 “這里有尸體!”經崔生帶來的那個妹子打著手電筒,直直照射著一具靠在棺槨后面色慘白七竅流血的尸體。奇怪的是,葉謹好像身經百戰似的,并不覺得多么害怕。 離那尸體較近的鐘馗不屑道。“死的活該,大概就是上面那伙人的一個,估計撞幻境里了,看這模樣像是嚇死的。墓室里有四個人的氣味,應該就死了他一個,其他人可能帶著東西上去了。” 那尸體看起來像是個身體健壯的男人,肌rou經過系統訓練,是個練家子,大概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被魏征留下的幻境弄死了。 梁巍被另一個土夫子扶起來,神情凝重的說道。“這墓不對勁,我們趕緊撤。” 崔生沒達到目的,有些郁悶,但也知道現在不能拿人性命開玩笑,恭恭敬敬的跪下沖棺材拜了三拜,道:“祖宗在上,后生冒昧饒祖宗安眠,馬上就退出去,還望祖宗饒恕。”說罷便準備跟眾人撤離。 他決定回去后要給他祖宗立衣冠冢,日日供奉,不然萬一人家在地府告陰律司去,他哭都沒地方哭。 未等他起身與眾人從盜洞中爬出去,腳突然踩中了地上濕滑的青苔,整個人向棺槨撲去。 那棺槨本身就被崔玨打開過了,他這么一撲,直接推開了上面的棺蓋,撲在里面的尸體上。 他本來以為自己肯定要毀壞祖宗尸體,或者看見一張非常可怖的臉,沒想到,這尸體居然千年不腐,接觸到空氣也不腐壞,讓人驚奇。 梁巍知道若給尸體過了生氣,說不定能變成大粽子,嚇得黑驢蹄子與糯米已經攥在了手里。而且,剛才幻境中的那大粽子可是嚇的他半死,說不定這棺材里的粽子長相還真這樣呢。 魏征捂臉,媽啊,崔玨回去不打死他們他就改姓。雖說他在心中默默為眾人點了根蠟,但是他依舊樂觀的拉起崔生來,微笑著說。“恭喜你,如果你的祖宗和你一樣記仇的話,過不了多久,你就該去陰律司報道了。” “呵呵…”他僵硬的干笑著,忍住好奇不去看自己祖宗的尊容,躲在梁巍后面瑟瑟發抖。 “當心尸變!事不宜遲,我們從盜洞上去。”梁巍見尸體還沒尸變,松了一口氣,急忙合上棺材蓋子拜了拜后帶人從盜洞中上去。 魏征悄悄記下那盜墓者尸體的姓名來,打算回地府找他們算賬。連你魏爺爺建的墓都敢盜,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等他們折騰來折騰去出了古墓,眾人這才想起一件事來,急的崔生團團轉。“擦!教授還在里面!” 這學生也真是心大,要是崔玨在這,少不了一個耳刮子。也幸好這墓是崔玨本人的,要是換其他人來盜,沒點能耐氣運還真盜不出來什么,說不定命都得賠里面,不然,就崔生這智商,分分鐘被千年前魏征完虐。 幸好魏征留了一手,告訴他們崔玨早就發現盜洞出去了。 這幾人出了古墓,崔生果真刻了個牌位準備帶回濼市供著。鐘馗魏征等人回了賓館,看見桌上壓著一張紙條,上面用古文寫了一段龍飛鳳舞的小字。 “嘗聞長安鬼市繁華,偶得往之,若賢弟聞信,過城郭墓園入鬼市尋玨于長街。” 上面墨跡未干透,估計她還沒迷路到天涯海角去,三人為兄弟的鬼身安全忙趕往鬼市。 長安墓園的建筑偏古風,處藏風聚氣之地,白日來看還真看不出多少墓園的味道。若是夜晚來看,嚇暈幾個人都是輕的。 墓碑林立,夜風陣陣舞動頭頂的枯枝。三人走到一處陰陽相交之地,周圍景象一晃,登時變化。 只見周圍荒涼殘敗的景象登時變的繁華無比,石柱擎天,牌匾上寫著兩個隸書大字,鬼市。幽藍色的燈火通明,酒肆門口的旗幡有節奏的飛舞,街上全是各種小攤,駐留在小攤前的則是各種奇奇怪怪的人。穿著古代長袍的書生,仙氣飄飄的修真者,西裝革履的老板,高科技位面的研究怪人,西方魔法長袍的中二病,甚至穿著樹葉畫著花臉出來都沒有人議論你。 地府的包容性很強,雖然大體還保留著古代或仙俠世界的建筑風格與氛圍,但是你可以在街上看到非攻擊性機甲,光腦的販賣。來來往往的鬼民除了新死的鬼,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雖然看起來可怕了點。 在地府,三人自然是換上習慣的寬袍廣袖,反正在地府只要不裸奔,愛穿啥穿啥,君不見陰天子成天睡不醒的穿睡衣到處飄。傳言地府的鬼死前穿啥在地府必須一直穿啥,這純屬扯淡,除非你留在地府不投胎又沒錢才會一直穿著死前的衣服。 “瞧一瞧看一看啊,春聯三十一幅了,大甩賣~”一個身穿白色士子服裝的女子站在一攤鋪前,拉下面子扯著嗓子喊道。“小生學富五車,書法在上輩子為人所趨,沒中舉要交稅沒錢了才賤賣的。瞧一瞧看一看吶!” 魏征向旁邊賣春聯的攤主問道。“先生,敢問可曾見過一紅衣女子,容貌絕色。” 地府大多數沿用古制,對讀書人稱先生以示謙遜,無論男女。 “方才一人來問小生路,與閣下所說的一般無二,還指點了我的書作一二,著實是才高八斗。”那書生文藝范兒又上來了,文質彬彬的回答道。“對了兄臺,可需春聯?” 鐘馗買了一幅收起來,那書生便往南邊指了指道她往那處去了。 未等三人走遠,捧著一袋桂花糕的崔玨迷迷瞪瞪的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手中還拎一個酒壺,四處張望著。 沒錯,四人錯過的非常及時,崔玨迷路的也非常及時,眼里只有美食的她根本沒有看見遠處那三個蕭索的身影,反而找了個酒家烤rou吃的很嗨,完全忘記了自己要他們來找她的事情。 悲催的三人此刻心中唯有一句mmp想說,決定奮發努力向上在包間一邊烤rou一邊改陰律寫設陰陽判官建議的崔玨自得其樂,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后怎么回去的這個重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