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醫人不能自醫么？”

    她說著，眸光流連在殷厲左臉的面具上，含義明顯。

    世界一下靜了。

    殷厲瞇起眸，目光瞬間變得殘冷而陰鷙。

    方才溫柔的表象瞬間褪去。

    他挑起一邊薄唇，似笑非笑地扯出了個邪佞的弧度。

    眉宇中更是囂狂盡顯。

    而這……才是“鬼王”最常用的面貌。

    果然。

    還是亮出爪子的前輩順眼一些呢。

    少女主神頂著這壓迫十足的視線，笑意愈發深濃。

    容色也愈發灼人。

    熾熱地映入了男子的眼簾。

    他再次開了口。

    “皇嫂說得沒錯?！本故浅姓J了顏嫵的說法。

    當是時，本想挑起其怒意的少女主神不由一怔，眸光也隨之停落在那銀色的面具上。

    殷厲見狀，目光意味不明地一閃，驀地又提議道。

    “皇嫂沒見過臣弟的模樣罷，可想一見？”

    說著，他抬手覆上了左頰上的面具邊緣。

    一雙眸一瞬不動地鎖住她，其中盛滿了陰戾和晦暗，直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那剎。

    顏嫵倏地伸出手，拉下了他的腕。

    殷厲并未反抗，對這結果并不意外，眸中只劃過了絲蔑意。

    然，下一剎。

    他卻覺頰上一暖。

    少女主神起身，直接抬起另一手，自行揭下了男子的面具。

    觸目驚心的半張臉，瞬間映入了她的眼簾——

    血紅的印痕蜿蜒縱橫。

    斑駁一片。

    宛如死人的尸斑，又似是被火燒過的灼傷。

    但其實，倒并不算多丑。

    只是過于詭怖。

    像是此刻，昏暗中，他側著這邊臉望來，一雙狹長的眸陰戾森冷……

    宛如修羅般邪異。

    的確符合稱號。

    更稱得上是被古人視為不祥的標準模板。

    不過么。

    在少女主神看來……“就這樣？”

    當是時，顏嫵不以為意地打量了好幾眼，竟似失望地一嘆。

    畢竟她自爆魂體過后，身上的傷可比這嚴重多了。

    雖然說臉上并未被灼燒多少……

    咳。

    但作為一個被天地靈氣凝出的主神，先天容貌本就完美無缺，因此，顏嫵其實對長相美丑的影響沒多大概念。

    唯有力量，才是根本吶。

    “……”倒是殷厲一頓，難得地因她這獨樹一幟的反應怔了瞬。

    “是。”

    須臾，他應了聲，望著她，眸光霎時詭秘了起來：“皇嫂有何感想？”

    顏嫵一挑眉。

    “既然只有半臉有異，想必皇弟的病還是有治愈之望罷？”

    盡管原世界中殷厲最后還是死了……

    可現下。

    換了前輩，恐怕說不準呢。

    少女主神一轉念，實是不想在這美好的夜晚再和這位打機鋒，當即話鋒一轉。

    “好了，哀家現下已無大礙，皇弟退下罷?！?/br>
    這便是直白地趕人了。

    然，話才落。

    帶上了面具的男子低笑了聲，卻道。

    “可臣弟還有一事未明。”

    他說著，不等顏嫵回應，便繼續道。

    “我記得皇嫂出閣前號稱京城第一貴女，才藝雙絕，然，卻從未聽聞皇嫂武藝高超……”

    “武藝？”顏嫵一頓，知曉前輩這是總算進入正戲了。

    她的修復覺……估計又得延遲。

    少女主神閉了閉眸，眸光直直看著軟榻，只輕笑道。

    “哀家不過粗通幾手，略敏捷了些，哪稱得上高超？”總歸方才兩人不算正式動手……

    顏嫵便毫無負擔地扯了句。

    “哦？”殷厲眸光幽黯地望著，倏爾俯身，薄唇再次貼近了她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