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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悅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不知道開心了多少天,心中默默的粘著自己的名字,之前的一年她都感到絕望了,以為要身負衛慕隱這個名字一輩子,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自從夫人將元悅能言的事情告訴衛慕山喜,這一年來,元悅很少再與夫人閑聊,但元悅心中多少已經對這個今生生她養她的母親產生了感情。 她有時候獨自躺在小小的床上,看著自己的小嫩手,心中無比難過,不出二十年,這位偉大的母親終將被皇兄流放到邊塞當牛做馬,永不翻身。 她腦子里衛慕隱死前的樣子越來越清晰,那么猙獰可怖,那么肝腸寸斷。 十三年后。 “悅表哥。”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元悅的思緒,她正在看兵法,看的入迷,一會兒伸手比劃幾下,一會兒又在宣紙上寫寫畫畫。 “表哥,你又在看書。”那聲音已經臨近耳旁,可元悅一點都不愿意抬頭搭話。 說話的少女衛慕山喜十年前娶的二姨娘野利氏的侄女,此少女比自己小上一歲,本來和元悅非親非故,可她總不請自來,對于衛慕府就和自己家后院一般熟悉,元悅沒轍,只能按照二姨娘野利氏來算輩分稱呼。 “霜兒表妹,你怎么又來了。”元悅口氣不善,透著滿腔的不耐煩。 野利霜哼了一聲,嘟著嘴巴搬了把椅子坐在元悅的身邊,也不答話就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元悅,此刻的她正穿著一件青色常服,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銀色頭冠高高束起,臉如雕刻的一般,五官分明,可又沒有尋常男子那般蠻橫粗糙,皮膚白皙的比自己還要好上幾分。 野利霜看的出神,心中不由的浮想聯翩,此等俊才若是和自己兩情相悅該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情。 “你這等看我,真不知道羞恥二字怎么寫么?”元悅扭頭正好對上野利霜炙熱的眼神,她心智已于成年人無異,自然知道野利霜的眼神里藏著愛慕的情誼。 “我就不想不知道,我又不愛讀書寫字。”野利霜被元悅這么一說,一點不介意反而還有種引以為傲的意味。 元悅無奈的搖搖頭,就不再看她,專心致志的繼續研讀兵法,仿佛野利霜不存在一般。 “表哥你每天不是看兵書,就是舞刀弄劍,是要當大將軍么?”野利霜忽閃著大眼睛問道。懶人聽書 元悅放下書本,扳過野利霜的肩膀,鄭重其事的看著她,然后深呼一口氣。 “不要你管。”元悅喊了一句,使勁皺了皺鼻子,氣呼呼的接著看書。 野利霜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元悅,被她這么一吼,心中也十分不快,可元悅那劍眉星目生起氣來顯得格外有意思。 “表哥你知道么?給王爺畫像的宋朝畫師這幾天要住進衛慕府了。”野利霜穩住剛才有些惱怒的情緒說道。 “哦?楊炳義楊大人么?”元悅聽到這事兒,馬上來了興趣,她前幾天剛聽說宋朝皇帝要派使臣為德明王爺作畫像,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還住在衛慕府里。 “你就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野利霜故意賣弄了一下自己的文采,調皮的說道。 “他人在哪里?”元悅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他今日沒進衛慕府,一來城中就急匆匆的趕去王府作畫了。”野利霜回答道。 元悅有些興奮,前世她記得此人確實來王府,還為她專門作畫,畫技一流,還是個年輕有為的少年郎,當時來到西夏興慶府時,多少大姑娘小娘子都仰慕此人。 話說楊炳義一路萬里迢迢的來到西夏城中,才知道這邊疆都城也是一片繁榮景象,這一路走來,就看到各式各樣行商的貨郎,仿佛比宋朝汴梁城還要更多,看來西夏擅長與各國貿易往來,真是名不虛傳。 楊炳義此次遠赴西夏是景德皇帝下旨,也是宋朝對西夏的善待之舉,他身負重托,更不敢懈怠,一路走來雖然風塵仆仆,可沒有休息半響就急急忙忙的去了王府。 比起興慶府的繁榮景象,王府卻寒酸的可憐,西夏德明王爺也毫無中原達官顯貴那樣的盛氣凌人,對他十分的禮敬。 一頓寒暄過后,楊炳義就命令書童將自己的畫筆宣旨都鋪開,準備為王爺作畫,德明王爺一看楊炳義這樣的著急,不由的好笑。 “楊大人切勿著急,本王先為楊大人接風洗塵,作畫之事暫且一放。”德明王爺擺擺手,示意楊炳義先喝口茶水,好好歇歇。 楊炳義尷尬的笑了一下,隨后干咳了幾聲,端起茶杯咂了一口,抬眼仔仔細細看著德明王爺,想將他面目特點看清楚,作畫時候能抓住王爺的風范□□。 “父王。”正在此刻,衛慕隱欠著身子從正廳門外走了進來,輕聲喚了德明王爺。 那聲音好似黃鸝鳥一般,清脆動人,讓正在飲茶的楊炳義不由的心蕩漾了一下,他抬眼就看到一位風姿卓卓的女子,正倚門口,正在猶豫是不是要進來正廳。 這女子的樣貌仿佛天上的仙子下凡,從頂上青絲到足下錦履,無不透著美艷,那眼睛更是像秋天的水,清澈明亮,一清見底,淡掃娥眉眼含羞帶臊,皮膚細潤如溫玉,細膩柔光,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已經揚起兩片緋紅,一身玫色緊身紗散花裙,更將曼妙的身材襯托出來。 衛慕隱此刻楚楚動人,嬌羞的模樣,一下子擊中了楊炳義的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如被閃電擊中,木訥的一動不能動彈,竟然手持茶杯呆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