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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槐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想先哄好她:“昭雪,從前的事我多有不對……” 李昭雪笑了笑,又搖搖頭:“你或有不對,卻與你無關(guān),只是我糊涂了。” 扶槐還得再說,門扉傳來吱呀的一聲。小錢探頭探腦往里張望,一副想進不敢進來的樣子。她只穿了一件中衣,睡眼朦朧似乎剛從睡夢中驚醒。 李昭雪招招手,小錢推門小跑著撲倒床上:“昭雪jiejie,你好些沒有,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李昭雪輕撫她亂糟糟的頭發(fā):“這么晚還沒睡?我沒事,你乖乖回去睡覺。” 小錢慫著腦袋:“我,我不是故意睡著的,吃雞腿的時候我就想來看你。昭雪jiejie,等我長大了肯定有秦大俠那么厲害,我保護你。” 扶槐聽得挑眉,拎著她后領(lǐng)拽開:“你?” 小錢讓她鳳眼一瞥,嚇得縮起脖子:“哎,你先放手。昭雪jiejie,我脖子疼。” 扶槐正要將她扔出去,唐不定急匆匆趕來。他站在門外,神色焦急不安:“宮主。” 扶槐臉色一沉。 李昭雪攬過小錢:“扶槐,你有事先去忙。” 扶槐猶豫一瞬,猜是杜蔗那邊出事,不由心中擔(dān)憂,起身走到門邊,唐不寧低聲稟報:“姑蘇城舊勢力與武城浪客勾結(jié),杜堂主不幸……” 扶槐怒不可赦,猛地一甩摔袖,拍得木門啪嗒一聲。空氣陡然凝固,只聽遠(yuǎn)處山風(fēng)呼嘯。 扶槐扭頭見李昭雪望向自己,欲說些什么安撫她,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垂下眼瞼,抬步往外,紅色裙腳劃過門欄,身影還未全部沒入黑暗,唐不寧已經(jīng)悄然合上房門。 李昭雪無聲一嘆,伸手替小錢理好衣領(lǐng):“沒事,她不是壞人。” 扶槐清點人馬,領(lǐng)著隨從下了千層玉階,回首只見群山千障,霧隱縹緲,太和宗層樓殿宇都融進夜色。忽然一片濃墨之中出現(xiàn)點點螢火,幾盞明燈急奔而下片刻到了眼前,乃是邵靈與簫引風(fēng)領(lǐng)著一干門人弟子。 幾人擦肩而過,夜色沉沉,征途漫漫。 “吱呀。” 秦孤桐推門而入,見蕭清淺坐在燈下書寫,青絲披肩,單衣映雪。她走過去俯身低頭端詳,半濕青絲水積珠斷。蕭清淺抬手一擋,水滴落在她手背上,盈盈滾落留下一道水跡。 秦孤桐順勢托住她的手,拉倒唇邊沿著水跡舔過。蕭清淺縮手,笑她:“你是好餓嗎?” 趴在窗臺上的好餓聽見自己的名字,騰地抬起頭,一雙豹眼渾圓,尾巴一甩一甩拍在窗戶上。 秦孤桐湊到蕭清淺面前獻(xiàn)笑:“是有些餓。” 蕭清淺捏捏她臉頰:“乖些。” 秦孤桐撇撇嘴,擠到蕭清淺的圏背椅里坐下,摟住她腰肢:“我洗澡時候聽見邵靈的聲音,怎么了?” 蕭清淺筆下急書,口中道:“剛一名迦南教徒扛不住酷刑,招了詳央副城主乃是迦南七耀之一。” 秦孤桐一驚:“詳央城不是十二城盟……他們?nèi)プ窎|君了?” 蕭清淺:“怕不是。” 秦孤桐“哦”了一聲,心中明白。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問:“寫什么呢?” 蕭清淺:“給閃的信。本說好讓他回迦南接應(yīng)。如今我們要往昆侖必要耽誤許久。前途未卜,總要交代清楚。” 秦孤桐聞言點頭:“哦,那我也要寫封信留給狗毛。他還讓我跟他去建鄴城,說給我買一處大莊園,白水明田三百畝,亭臺樓閣帶小院。聽起來真是不錯。唉,清淺。” “嗯?” 秦孤桐軟趴趴的扁著嘴,全然沒了少年刀客的颯爽。蕭清淺失笑,側(cè)頭親了一下她的唇:“我家阿桐是想做富貴閑人?怎得委屈巴巴。” 秦孤桐垂下腦袋盯著桌角:“清淺,我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是不是應(yīng)該帶你歸隱山林?戲文里大俠最后都是帶紅顏知己遠(yuǎn)盾天涯不問世事。” “你都說那是戲文里。”蕭清淺擱下筆,靠在秦孤桐懷中,“阿桐,何為閑事?不過是袖手旁觀的人為自己開脫潑。他們口中的閑事,許是旁人的苦事痛事傷心事。真若閑事,我家阿桐才懶得管。” 秦孤桐重重應(yīng)了一聲:“是。” 蕭清淺聽見她中氣十足的聲音,眼中笑意更濃:“何況現(xiàn)在盡是我的閑事,阿桐可不能不管。” 秦孤桐摟進懷中人:“清淺的事情怎么會是閑事,都是分內(nèi)事。” 蕭清淺:“可這些事更危險。阿桐不想我陪著你歸隱田園?庭前看云,屋后種花,春茶冬酒夏吃瓜。若去昆侖,去迦南,那便是托身白刃,難得半日清閑。” “這當(dāng)然好。”秦孤桐遐想片刻,下巴擱在蕭清淺肩頭,“可讓那十萬百姓重回故土,不是清淺一直的夙愿嗎?世人常說富貴險中求,富貴尚且值得如此,何況夢想。” 蕭清淺反手輕撫她的臉頰:“是啊,富貴尚且值得如此,何況夢想。我有霜華劍,有阿桐,何事不可為。” “我也一樣。我有清淺,有刀,便是管管閑事又有誰管得著。”秦孤桐眉眼飛揚的笑,然后認(rèn)真規(guī)劃起來,“我們明天就下山,去太和城買上幾匹好馬,后日出發(fā)前往昆侖。待到事情辦妥,便去迦南。” 蕭清淺抬頭,吻了吻她唇角,低聲笑道:“這么急做什么?你傷還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