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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那天從酒館離開之后,心中便十分的焦躁。 一面害怕自己又對沐清說出些什么難聽的話,一面也被沐清拜托幫忙進宮的事,便一路騎馬出了京城。 渾渾噩噩的,在京城外待了許久,終于還是氣不過,回來尋楚柔的麻煩來了。 楚柔自然不是拂衣的對手,沒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摔倒在地上。 拂衣卻不想輕易放過她,劍尖指著狼狽的楚柔,道:“再來!” 楚柔無言,默默站起來,再一次迎了上去。 前前后后十多次,楚柔不知摔了多少次,卻始終一聲不吭。傷雖然始終在增加,但迎戰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一個時辰后,拂衣再一次將楚柔踢倒在地上,她劍尖抵著楚柔的脖頸。 她表情冷硬:“你故意的?!?/br> 楚柔面色不變,無視拂衣的劍尖,從地上爬起來,原本干凈的衣服上滿是塵土,臉上也多了許多的淤青。 “師父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彼?。 “你還要跟我裝傻?你故意在青兒面前示弱,叫她放不下你,好不容易出了宮,卻還要為了你,想盡一切辦法回來?!?/br> 楚柔無視拂衣的劍,撩了下額前的劉海,“我確實那樣做了,但我并不認為我做錯了?!彼?,“我喜歡她,想要告訴她,僅此而已。” 拂衣冷眼:“你可知,你當下所謀之事,隨時有掉腦袋的危險。既然你喜歡她,為何不放手,而是要她參與到這么危險的事情中來。” “我同你說的很清楚,我并沒有想要她回來,我只是不想要她忘記我……”楚柔沉默片刻,“同情我也好,可憐我也好,后悔不曾對我好也好,怎樣都好,我只是不想她一出宮就忘了我……” “我不相信。”拂衣冷冷道,“我不相信你沒有想到,她會因此回來。” 楚柔默,許久才重新開口,“我以為,我在她心中地位,不至于叫她為了我回來。我以為,她有自知之明,知曉以她的分量,完全幫不上我的忙。最重要的是……” 她望著拂衣的眼,“只要她有你在,她便不會想要回來。即便她一時因為同情我,想不通要回來,你也會阻止,你應當能阻止?!?/br> “可惜你高估了我在她心里的地位?!狈饕率談θ肭剩八活櫸业淖柚?,無論如何也要回宮幫你。哪怕我指責她,說她一無是處,根本幫不上你不說,還會給你添亂,她依舊要回來送死?!?/br> 她冷笑:“這下你應當開心了,她同我說她喜歡你,你在她心中地位非凡,她為了你愿意忤逆我這個師父,她為了你將自己的性命拋在腦后?!?/br> “她喜歡我?”楚柔反問,待了些諷刺意味,“她說你便信?” “我不信她,難不成還要信你不成?”拂衣冷笑,“你自己不幸,便想要青兒同你一起不幸,還當真是‘愛’她??!” “你錯了,師父。”楚柔搖頭,“她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br> 她看的清楚,這兩年來,沐清幾乎無時無刻不再防備著她。真正叫沐清放在心上的,真正叫沐清在意的,是拂衣,而不是她。 “她真正喜歡且仰慕的,其實是您。” 此喜歡非彼喜歡。 講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歡,而非師徒之情的喜歡。 然而拂衣卻沒有聽出個中含義。 “再喜歡,也抵不上你這會害她的人?!狈饕潞薜?,“我當初就該早早把她接出宮去,叫她知道人外有人,世上多得是比你厲害且會待她好的人。那樣,她便也不會把心思吊在你身上,被你利用?!?/br> 楚柔原本淡然的視線冷了下來,也不稱呼拂衣為‘您’了,直接不客氣道:“無論你相信與否,我從來沒有利用過她,也不會利用她?!?/br> “你如何證明?”拂衣逼問道。 楚柔道:“我會叫她完全歇了進來的心思。但我需要見她一面。”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拂衣警告她,“明晚我會帶她進宮,你若真的愛她,便莫叫她身陷危險之中?!?/br> 楚柔垂頭,公式般道:“徒兒謹記?!?/br> 拂衣這才離開,回了酒館。 沐清已經睡下了。 拂衣悄悄推開沐清的房門,立在她床前,居高臨下看著她許久,喃喃道:“為師并不是反對你喜歡女子,為師只是不愿你喜歡上楚柔這種會給你帶來危險的女子?!?/br> 她又看了沐清一眼,轉身離開。 她離開后,沐清睜開了眼,翻轉過身。 第二日,沐清終于見到了消失許久的拂衣,只是兩人卻不似以往親近,而是保持了一個微妙的距離。 不等沐清請求拂衣幫她混進宮去,便聽拂衣道:“我今晚帶你去見俞初,她說她想見你?!?/br> 沒有告訴沐清,楚柔見她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她進宮。 沐清剛露出驚喜表情,又聽拂衣道:“至于幫你混進皇宮當差一事,明日再提不遲。” 沐清連忙彎腰,認真道:“多謝師父!” 態度正式恭敬,叫拂衣有些不悅。 她二人素來親密非常,這樣生疏的時候實屬少見。 可此時此刻,拂衣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只好點了點頭,接受了沐清這一聲道謝。 當晚,子時過后,拂衣攬著沐清的腰,從這一個房頂躍到那一個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