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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意外的是,橋上還有別人。 從背影看,那是一名穿著大紅古服的女子, 身材高挑, 烏黑而柔軟的長發(fā)披散下來,中端系著一根紅繩, 佩了些發(fā)飾。 紅衣女子正走到橋上曲折的地方, 左手搭著欄桿, 垂眸往池中看,留給伏夢無一個側臉。 伏夢無一眼認出對方是夙綏,忙奔過去,剛走到夙綏身邊, 只見她懷里忽然有一團白影動起來。 “嚶~”雪狐幼崽探出爪子, 與她打招呼。 伏夢無其實挺喜歡狐族的,尤其是雪狐族,她也不曉得是不是從前飼養(yǎng)夙綏的緣故。 看著伏霜的小爪子,她忍不住伸出手, 誰知還沒觸碰到, 手背驟然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 “嚶嚶!!”見她突然痛哼著退卻,伏霜大驚失色,不停地向她叫喚。 伏夢無低頭看了眼手。 半只手的皮都被翻了起來, 像是剛遭到巨獸的襲擊。 她知道這并不是幼崽撓的,因此只是朝伏霜抿了抿唇,扯出一絲笑。 而后只見面前的橋突然碎裂,硬生生將她與夙綏隔開。 伏夢無不知道為什么在夢里還能有痛覺。她咬牙準備治療受傷的手時,忽然感覺一團陰影向自己撲來,連忙張開懷抱。 伏霜被她接在懷里,繼而偏過臉,不停地舔著她的傷口。柔軟的舌舔過之處,傷口竟開始長出新rou。 看得伏夢無驚愕,等她抬頭再朝前面看時,卻發(fā)現夙綏的人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綠衣白發(fā)的妖族青年。 青年就站在夙綏剛才的位置上,紫色的眸子幽幽朝她看來。 給她舔完傷口,伏霜立即露出爪子,向那妖族示威。 一見青年那雙紫色的妖瞳,伏夢無頓時心一沉。 這是忘貘族獨有的瞳色。 綠衣,白發(fā),忘貘族。 他是——! 念頭剛起,伏夢無突然感覺身體往下墜去。 長橋坍塌,她墜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懷里還緊緊摟著她與夙綏的幼崽。 眼前映著青年的笑臉,幽幽紫眸如同無底深淵一般,令人觀之則心生絕望。 …… 第二天早晨,夙綏被壓在尾巴上的重量驚醒。 她睜開眼,發(fā)現伏夢無不知何時睡到了自己腿邊,整個人呈現團起來的姿勢,縮在她的尾巴上,渾身汗涔涔,連衣服都濕了,眉頭緊鎖。 夙綏驚了驚,邊搖晃伏夢無邊喚名字,見對方都不應,立即判斷出她是遭夢魘了,忙將她搬上來,讓她枕在自己身邊,繼而離開臥室,去拿水盆和毛巾。 伏霜還蹲在洗臉池里,一見夙綏進來,先嚶嚶叫著蹭了蹭她,而后變回白團子,用水靈力將自己捆好,躍到夙綏肩上。 夙綏接水時,伏霜慢悠悠地把自己掛到她脖子上。 “夢無遭夢魘了。”夙綏揉了揉白團子,嘆氣,“也不知在夢里見了什么,竟將我的尾巴都抱住,也不得心安。” 夢無說過,只要抱住她的尾巴,便能心安。 白團子扭了扭,安慰她。 接完水,夙綏端著臉盆回到臥室,幫伏夢無脫去衣物,開始為她擦拭身體。 伏夢無現在身上都是汗,夙綏將她搬來靠在自己懷里,一點點移動毛巾。 她邊擦拭,邊將水靈力渡入伏夢無體內,監(jiān)視她的靈力動向。一旦覺察到靈力發(fā)生紊亂,她便立即采取措施。 給伏夢無擦拭完全身,換上干燥的新睡衣,夙綏拿起通訊器,看了眼時間。 5:30。 安頓好伏夢無,她立即給沈酌發(fā)了條訊息。 【夢無昨晚遭夢魘了,怎么都叫不醒,你上次開給我的安神藥,能否給她服用?】 她卻沒有去找上次的藥,而是拿著通訊器走進廚房,尋找起去芯蓮子。 電飯煲剛開,通訊器嗡地一震。 夙綏還在往電飯煲里加食材,轉過臉看回復。 【沈酌:她是司夢神,放著不管也沒事,能自己醒過來。】 緊跟著又是一條。 【沈酌:你記得詢問她夢見了什么,司夢神的夢境通常能預知未來,務必記下來,以便進行分析。】 看完訊息,夙綏蓋上鍋蓋,擦干手拿起通訊器,猶豫幾秒,只是回了個“好”。 沈酌說得不錯,是她心急過頭。 夙綏知道伏夢無是神,也清楚她是掌管夢境的神。可她更知道,司夢神在夢里也不會喪失五感。 夢無會這樣不安、痛苦,正是因為夢境傷到了她。 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伏夢無掙脫夢魘蘇醒時,發(fā)現夙綏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吸了吸鼻子,聞到粥的清香。 夙綏是去做早飯了吧? 撐著被子坐起來,伏夢無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睡衣居然換了個款式,不再是她昨晚穿的那套。 聞到身上還帶著一股新鮮的水氣,伏夢無頓時有些坐不住。 她依稀記得自己昨晚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道夙綏后來有沒有再做過什么。 要是沒做過什么……怎么會把她的睡衣全換了,還給她擦了身? 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夙綏回頭。 “早安,綏綏。” 拘謹地跟她打過招呼,伏夢無拿過自己的水杯,倒上熱水,用水靈力使之冷一些,仰頭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