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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怎么都止不住,說話也成了哽咽。 哪怕已經記不起往事,可身體的感覺告訴她,她著實不該忘記。 她沉睡不醒的這三年,夙綏恐怕都是一個人熬過來的,因而才會在知道她失憶時,表現出那么強烈的反應。 ——明明那么懷抱希望守護著愛妻,期待她蘇醒后,能擁她在懷,將這三年里的遭遇慢慢講述,結果卻等來了愛妻的失憶。 但在這之后,夙綏卻又那么平靜地接受了。 接受了她的失憶,并依舊待她溫柔,就當她們是從頭開始。 這份平靜與溫柔,著實讓人心疼。 伏夢無實在恨透了自己。為什么會忘記?要是記得起來,就知道該怎么給夙綏安慰了。 只是抱抱怎么夠!怎么夠啊!! 怕自己的眼淚把夙綏的衣服打濕,伏夢無想要松開她,卻被她抱得更緊。 “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再多等些日子,也無妨的。” 將她圈在懷里,夙綏聲音溫和,像暖水流過她心間。 “我會等你記起一切。” 第4章 回家 在醫務室做完檢查,已經是接近六點了。 伏夢無和夙綏離開時,只見沈酌已經飛速把窗和所有儀器都關上,好像比她們還急著回家似的。 “今天云明月沒有晚課?”夙綏忽然問她。 “沒課,我讓她一放學就先回去了。”沈酌脫下白大褂,往衣架上一扔,一道靈力立即托住白大褂,將它整整齊齊掛在衣架上,“天色不早了,我得給她做飯去。” “云明月?”走到樓道口,伏夢無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莫名覺得有點耳熟。 “是沈助理的道侶。”夙綏答,“用這邊人的話,應是沈助理的女朋友。” “沈助理和云明月,也是來自古修真界的穿越者嗎?”伏夢無試問,“云明月我沒見過,但沈助理的舉手投足,以及說話的措辭,都與古修真者差不多。” “也許罷。”夙綏其實并沒有打探過二人的來由,只能含糊地回答。 伏夢無本來還想再多問一點,但余光瞥見沈酌已經拎著包走到身后,忙把剛到嘴邊的話咽下去,笑嘻嘻地和她揮手,看著她鉆入停在樹邊的一個長條黑盒子里,不一會兒就離開了。 沈酌駕車離開后,伏夢無緊緊跟在夙綏身邊,順口與她搭話:“夙老師,那個叫做‘轎車’的法器還挺有意思。” 夙綏一笑,“夢無對轎車感興趣?” “倒沒有特別大的興趣。”伏夢無也跟著笑了笑,“只不過是看著路上哪都有它,不禁好奇它算不算是通用的出行法器。” 二人漫步在校園中,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 看到時不時有師生朝夙綏打招呼,伏夢無努力使用新詞匯問,“說起來,這座蓮都大學是你‘工作’的地方?” “嗯。” “你已給我辦理了劍術系的入學手續是嗎?”想起夙綏中午在貓咖對自己說過的話,伏夢無問,“你是劍術系的導師,也就是說,今后我會成為你的弟子?” “等新生集訓結束后,你便可入劍術系就讀。”夙綏點頭,“不過在開始學習前,我會帶你去一趟教務處,有負責人要對你進行實力審核與評估。” 伏夢無記得古修真界的仙門會分出宗門,例如劍宗、丹宗,在納新大典時,每個宗門會根據弟子的專長進行收徒。 于是她不好意思地提醒夙綏:“可我沒什么專長,也并不是很會用劍……做你的弟子,恐怕要損了你的名聲。” 哪怕她已是一劫散魔,卻也是個地道的雜修,什么都會一點,什么都沒有專精。 “無妨,只要實力考核成績優異,院校會定期給你發不菲的獎學金。”夙綏搖頭,話鋒一轉,突然提起錢的事,“你若是不想花我的錢,而是想要工作,單憑借實力,你便可以在第一學年自主選擇想跟隨的導師,成為導師助理。” 她頓了頓,“導師助理的工資月結。” 伏夢無眼睛一亮,脫口問:“每個月多少?” 夙綏說得不錯,她倒不是貪財,只希望能早點在這個世界找到工作,不要再經常花夙綏的錢。 對她而言,學不學新的法術無關緊要,有沒有錢才是大事。 夙綏卻賣了個關子,“我也不知,這需要通過實力考核才能知曉,且每個系的助理工資亦是不同的,須得上任后才會收到詳情信息。” 蓮都大學的附近就有公交站,二人來的時候就是坐了公交。 伏夢無其實不愛坐公交車,對她而言,這個“大型法器”一點都不穩,一會兒傾一會兒晃。看著夙綏似乎正領著自己往公交站走,她忙阻止,“夙、夙老師,咱們要不換個方式回去吧?” 夙綏轉過臉看她。 “這個時代還讓御劍嗎?”伏夢無問,“我會御劍,你給我指路,我帶你飛回去好不好?” 她今天只顧著跟夙綏走來走去,都差點忘記還有兩把血契靈劍了。 “御劍?”夙綏微微一怔。 自穿越后,她已經三年沒有聽到這個詞了,自身的境界也因為穿越而削弱,無法喚出丹田中的血契靈劍。 “對啊,我們都拿靈劍當出行法器來著。”伏夢無掐了個咒,靈識探入丹田,她心念一動,張開五指一握,一柄長劍瞬間出現在她手中,劍身晶瑩剔透,潔白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