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喂喂！”攤在窗口下的手機激動地傳出警官的聲音。

    我捂著下巴疼得快睜不開速掃了屋一圈，果然還是那樣殘舊平凡的樣，不過窗臺邊上也沒有麻繩之類的條形東西。

    “屁！集中集中！出事了！”警官喊了一句國罵，立刻就開始召集人。

    “等下！”看著情況有點失控，我連忙爬過去，“我暫時還沒沒事！”

    “臭小耍我？！”

    “剛才撲街了，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不過警官大人，能不能跟我保持通話？我一個人怕怕……”我一手捂著下巴一手撿起手機，翻身站了起來。

    雖然屋里的東西跟原來的擺設一樣，但是我卻覺得空氣里隱藏著不一般的氣息，加上剛才的“幻覺”，更加確定了我不愿相信的懷疑。

    “警官大人，我覺得有外人來過這里。”我站在原地，瞇著眼觀察四周的情況，家具擺設的確沒有變化，但是氛圍變了。好像曾經有一個人趁我們離開的時間，靜靜在這里待過。

    “有什么證據嗎？”警官口齒不清地說，好像在嚼著什么。

    “嗯，感覺空氣不一樣了。”我大口大口吸著空氣，怪異的感覺更加重。

    “空氣？你們用古龍水或者空氣凈化噴霧嗎？”

    “警官你好厲害，果然長得丑就有一身好技能。被你這么一說，我想起這是什么味道了，寶格麗大吉嶺夜色！我有認識的人用這種古龍水！”

    “臭小你說誰丑！”

    “警官，我要報警，有人私闖民宅，地址你知道，請快點過來。我還要趕著去醫院。”

    “臭小你等著！丑不丑我們當面講清楚！”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屋又安靜下來，我一個人心慌慌的，站在窗臺邊不敢輕舉妄動。

    來這里的人應該跟襲擊曹圭賢他們的人是同一批的，可是為什么要來這里？如果要找曹圭賢，應該是去醫院，難道是這里有什么他們要找的嗎？還是他們要把什么東西交給某人？那個怪物的形狀是不是跟他們有關？

    哎，如果怪物是他們的影，那他們不就……

    還在這里！

    我后脖像是插入一根長釘一樣僵直，眼珠不斷左右轉動，鼻孔不自覺地撐開。

    鼻孔撐開后更大量的空氣沖進來，人一緊張連嗅覺都更加靈敏，剛才還覺得很淡的古龍水香氣，現在變得濃重得不行。

    咦，這個味道跟剛才的古龍水香氣不一樣，這個味道更加清香，更加……對了，是茉莉花香的味道……還有桃花……怎么頭昏沉沉的……好暈……

    等我反應過來空氣有問題，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搖晃，連伸手捂住口鼻的力氣都沒有，眼睛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霧什么都看不清。

    慘了慘了，連暈倒都要再撲街，這回就算不出血，腦袋也要起樓房了。

    意識徹底斷開之前幾秒，身體失去控制的輕飄飄地往前倒，恍惚間麝香味迎面而來……

    到底是誰……

    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一只粗糙的手掌快速甩過來，一下將我還迷糊的意識徹底打醒。

    “警官！你的手掌繭很厚啊！我的臉皮都被你刮下來了！”我可憐兮兮地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眼前的警官卻一臉嫌棄不買賬。

    “單身男人手掌長繭有什么奇怪的！你身體有沒有什么地方不妥？”

    我扭扭脖，動動手腳，站起來跳了跳，癟起嘴看向警官，“好像……沒有，除了被你打了一巴掌。”

    “我們趕到的時候屋里還有很濃重的**劑的味道，不過你倒是很完整地躺在床上，還蓋了被。”警官轉過身看著還在采集指紋證據的警察們，表情很陰沉。

    “怎么會這樣，我記得我暈倒之前是站在窗臺邊的，不過，我暈倒的時候好像有人出現了。”我坐回到床上，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取證比較好。

    “你看到他的樣沒？”警官也坐到我身邊，雖然這樣問我，但是我覺得他并沒有對此報什么希望。

    “沒有，只是感覺暈倒的時候是倒在一個人的懷里。”

    “這個人還真特別，費那么大勁就是為了來這里。”

    我愣了愣，忽然理解到警官的意思，驚訝地看著警官，“他是一個人？”

    “嗯，這里的腳印除了你和小孩的，就只剩下一個不明人士的。看他的步伐，他很冷靜，目標很清晰。”

    “你知道他的目標？他的目標到底是什么！”

    警官轉過頭看著我，抬手一指，“你。”

    。

    ☆、番外一 英洙的命運之線

    接受了二十多年科教育，金英云沒有選擇地信仰了無神論，但是當他再次與他相遇時，他恍然看見了命運之線纏繞著他們。

    “嘿，同，我看上你了，跟我交往吧。”金英云心里激動地直打鼓，只能強裝得很吊兒郎當來掩飾聲音的顫抖。

    “醫生，你拿著針筒表白，要是我不答應，是準備給我弄個醫療事故嗎？”少年仰著頭，沒有血色的臉上掛著一抹蒼白的微笑，似乎不把金英云的話當真。

    金英云低著頭看呆了，那張蒼白的臉，那抹充滿絕望的微笑，和記憶里的絲毫不差。就是這絕望的笑容，鬼使神差地讓他放棄大醫院的高薪職位，跑來這個當年和少年相識的地方，做一個小小高中校醫。

    不過，少年似乎已經忘記年前那一面之緣了。

    金英云愣了愣，選擇忽略少年的話，繼續他的工作。這種針很痛，普通生在扎進rou的時候就開始尖叫亂動，可是少年一直很安靜。金英云慢慢推著針筒，藥水一點一點進入少年的手臂。

    “我叫金英云，今年26歲，魔蝎座，o型血，身高180cm，體重70公斤，愛好游泳種花，醫碩士畢業，目前就職這里校醫，不煙不酒身體健康，母胎單身，存款十萬，名下有車有房。現在正式通知你，我要追你！你可以選擇現在接受我，或者是明天接受我。”說著這么霸氣的告白，金英云卻一直盯著針筒看，不是因為醫生的職責，而是他臉紅心跳不敢看少年的眼睛。

    金英云從小就長得比同齡人塊頭大不止一點，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應該是身強力壯，英勇過人，膽大粗心。其實他身體不僅虛弱多病，而且還神經纖細，多愁善感又膽小怕事。因為害怕被取笑，只能在心里顫抖個不停的時候佯裝很兇殘暴力。

    也因為他這樣長得兇殘還脾氣暴躁，關于他的負面傳聞，在家鄉里滿天飛，即使是來了這個新城市，也有他其實是潛逃中的黑社會老大的流言形成過。最可怕的是，他總能從身邊的同事聽說到這樣的“笑料”，而那些同事都沒發現他們口中的“黑社會老大”就在身邊。

    “我記得，”少年忽然開口，“校規第六條第二點是說教師不得與生交往過密。醫生是打算不要這份工作了嗎？”

    金英云的手抖了抖，微微深呼吸一口穩穩神才繼續推著針筒，慢悠悠地說：“才第一天來校，就人把校規掛在嘴邊。校規說了有心臟病的孩不用參加軍訓，你怎么不聽。哼，我又不是教師，比這工作更好的我也隨手可得，沒什么好怕的。”

    “以醫生這么好的條件，為什么會看上我這種人呢？我跟醫生的年齡有11年的差距，世界觀人生觀金錢觀都會有很大的鴻溝。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指不定下一刻我就心臟衰竭而死。我的腎臟是換別人的，偶爾還要去做透析。我的腿因為車禍不好使，經常會痛得走不了需要人接送。而且，我還是個男的。”少年拂拂胸膛，伸手托起金英云一直垂下的頭。金英云被逼直視少年，原本還能控制的表情瞬間變得呆滯，手上的動作也停住。

    還是那蒼白的笑容，明明看起來是笑得如此迷人，可這笑容里面卻蒼白地不含感情。

    這個少年，像是被詛咒墜落地獄的天使，被迷裹著，被黑暗纏繞著，身處絕望卻依然渾身散發光芒。

    這一切一切，都深深吸引著金英云，他渴望探這個少年的一切，渴望了解少年的全部。

    “我是醫生而你渾身都是病，這簡直就是無可挑剔的絕配。年齡什么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因為不管什么事，我都聽你的，哪怕你要我的心臟，我也義無反顧地給你。你要是因為腳痛走不了，我可以開車載你，可以背你。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這樣一起生活不是更加能互相理解嗎？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肯定也是最后一個！”金英云說得信誓旦旦，他這輩沒有對任何事物產生過執著，唯一就是眼前這個人，他勢在必得。

    “如果醫生真的不介意我這幅殘破身軀，不介意我灰暗的過去，等明天來了，我就接受醫生的表白。”少年歪歪頭依舊笑得不卑不亢。

    那一刻，金英云認定了眼前這個少年為終身最愛，并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第二天，少年如約，不過也不算是如約，也就是按時去保健室接受治療。他一進門，在給別的生進行診治的金英云，靠著特殊的狗鼻立刻嗅到了少年的味道，連忙將生轉給別的醫生，屁顛屁顛地迎上去。

    “小洙，來啦！”金英云朝少年飛撲過去，可是少年一個閃身，躲開了。

    少年抿抿嘴，臉上的微笑依舊閃亮，優雅地伸手擋開金英云的擁抱，“我的名字是樸正洙，可以叫我正洙。我來復診的，是金醫生繼續負責我的治療嗎？”

    樸正洙的語氣很溫和，但是金英云卻感受到nongnong的陌生感和抗拒。

    “那個，那個正洙啊，你昨天不是說，今天會接受我的嗎？”金英云嚇愣了，剛才洶涌的歡喜全被樸正洙的溫柔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