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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猜到她會醒,雙頰熱得厲害,好在有黑夜的遮擋不會被看到,不過一點懊悔都沒有,聽到傅北說了話,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厚臉皮地抵過去,小聲說:“睡不著,現在還太早。” “明天不去學校了?”傅北問,話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沒有排斥的意味。 傅北斜眼看了看依偎在懷里的女孩子,到底無奈,推開不推開都是難題,今晚就不該把人留下,可現在大半夜的睡都睡下了,總不能將人送回去,猶豫半晌,還是沒有動作,放任她了。 喬西動動身子,知曉這是默許,見對方不再吭聲,亦老實規矩不再說話,扒著她的胳膊拱了拱,然后再也不亂動。 雨夜偏冷,風裹著細密的水珠不斷飄打,溫度一點點下降,這種天氣適合睡覺,漸漸的,在舒適的被窩里躺久了,喬西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她睡相不老實,時不時就動一下,下夜里忽然就蹬了下腿,或許是感覺到冷,潛意識就往溫暖的地方摸。 傅北僵直了身子,想把人推開但擔心將她弄醒,這么晚了,想了想,還是沒有。 小姑娘身形太瘦,與小時候全然不同,瘦得背上都能摸到脊骨,她睡著的時候全部放松下來,絲毫沒有戒備,瘦長筆直的腿就搭在傅北身上勾著,頭發太長,霸道地與傅北的烏發纏繞在一處,她還抓著傅北的衣角,!緊緊攥著。 呼吸綿密,不斷地侵擾,攪得人心煩意亂。 乏累地闔了闔眼,傅北想稍微推開一點點,不料剛一動,喬西就更加用力地拉住了自己的衣角,無奈,只得保持原狀側躺著。 之后不知何時睡著的,睡夢中夢到被什么糾纏住,掙脫不了,感覺有重物壓制著自己,往頸間不停地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整個人都憋得難受。 她擰了擰眉,瞥見外面的天依然黑沉,摸到手機一看才五點多,一整晚都沒睡幾個小時。 喬西倒是睡得舒舒服服,應該是被弄醒了,但睜不開眼睛,反而把傅北扒拉得更緊,耍賴地貼緊,無意識地往對方身上拱,用倦懶的聲音輕輕喊:“傅北……” 沒有回應。 傅北睜著眼,卻一聲不吭,只偏了偏頭。 雨水洗過的天地干凈,一切都是清新。 這一天傅北上課時走了神,心不在焉的,專業課老師嚴格,點了她的名字。 “上來推導一下剛剛講的公式。” 一個簡單的二項式幾分鐘才推出來,老師儼然不滿意,當著整個教室的同學訓斥一番。 喬西卻截然相反,或許是因為前一晚的那席話,讓她突然醒悟過來,學習其實沒什么大不了,整個人就輕松了不少,學起來壓力亦不似從前那么大。壓力變小,擔子就卸了下來,一學期周末竟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績,班級成績排名竟然一躍居中。 這一年冬天又下了雪,紛紛揚揚比上一次的雪還大。 在讀大學的趙拾歡歸來,第一件事就是來這邊找喬西,她帶了不少東西,吃的用的都有,很多玩意兒在江城都可以買到。 “這才多久沒見,喬喬長高了很多啊。”趙拾歡還是老樣子。 算來,已經快半年沒有見過面了,趙拾歡考取了的大學,現在一年也回來不了幾次,不過對著喬西仍舊不正經,一見面就把人摟抱住,使壞似的捂懷里不放,逗得喬西滿臉通紅。 那時候喬西對自己已然有了一定的認識,對這種過于熱情的!的招呼方式不適應,別扭地掙開。 “還害羞么?”趙拾歡好笑,不客氣地揉揉她的腦袋。 喬西喊了聲:“歡jiejie。” 當時傅北就在旁邊,瞧見趙拾歡過分親密而不自知的一舉一動,眉頭微蹙,可到底沒阻止。 喬建良兩口子幾乎不搞家庭旅游,喬西平時也沒兩個朋友,長這么大出遠門的次數不多,她自然是心動的,然而不等糾結完畢,傅北突然開口:“這次放假要放多久?” 問的趙拾歡。 趙拾歡還等著喬西回答呢,聞言,怔了下,看過去回道:“個把月吧,寒假都差不多,反正過了元宵再走,你呢?” “也是。”傅北說,恰恰站在兩人中間,把喬西護在后面,“十七才開學。” 趙拾歡的歸來打破了兩人原本的相處局面,她時常過來找喬西,有時一待就是半天,偶爾還會腆著臉留在喬家吃晚飯。喬西不懂拒絕,也不會拒絕,一頓飯而已。 不知不覺間,竟慢慢和趙拾歡聯系更多,有時候一天都不會去隔壁傅家一次,即便要去,也是跟趙拾歡一起。 老太太總說她們仨兒關系好,從小就能玩到一塊兒,是好事,年紀再大些以后就相互有個照應。 比起在家里面對喬建良和喬媽,喬西更喜歡這樣的日子,不用直面支離破碎的家庭關系,每天開心愉快,雖然也沒做什么。 傅北還是原先那個樣子,不過和趙拾歡好像沒有以前那么要好了,相互之間莫名就生出一段距離。趙拾歡單獨去過傅家兩次,兩人曾經無話不談,可現在幾乎沒有要聊的,幾句話就冷場。 真正的轉變是在去恒溫游泳館那次,趙拾歡耍寶,大冬天非得去游泳,在郊外包了一家豪華私人游泳館,叫上一眾熟識的人去。 喬西就在其中,她以為只有三四個人,便同意了,孰知一去就見到了討人厭的周佳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