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的喵先生_分節閱讀_28
“要什么?”那邊的男人忽然拔高了音調,本來就算不上好聽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刻薄,憑空透出一股詭異來:“我們什么都不要,真的。” 刻意表現出來的無辜總讓人能莫名生出一股火氣。 齊景站在原地沒動,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冷靜:“我給你二十倍。” 章越是從家里走的,鎖完好如初,門窗都沒有任何痕跡。 但他沒有出門的習慣,平常就連要喝杯酸奶都是打電話懶洋洋的要齊景下班回家帶。綁架,肯定是把他先引出了家門。 那必須就要足夠熟悉章越,不然以他的性格,瞟都不見得瞟你一眼。 “齊總,我知道你財大氣粗。”似乎是在一個空曠的環境里,那頭有人慢慢踱步的聲音格外清楚,“可我啊,現在不缺錢。” 有人買兇。齊景心里飛快掠過這個想法。 “我就是想,讓所有人看看你家小情兒那sao樣。你說到時候那些天天喊著男神的人,會說什么呢?”一群人哄堂大笑。 齊景捏緊了拳頭,不長的指甲在掌心狠狠地壓出一道血跡。 “打個商量吧。”那邊話風一轉,“白河碼頭,一個小時之內過來,用你自己換章越。” 接著就掛了電話,一錘定音。 齊景在原地冷靜了三秒鐘。深吸一口氣之后,甩下外套大步走向地下停車場,一分鐘后,一輛高大的SUV飛速沖了出來。 齊景開了車載電話,先是報了警,然后開始拼命地疏通關系。 對方明顯不害怕他報警,章越肯定有些東西在他們那兒,并且隨時可以po上網,不大不小,剛剛好夠他身敗名裂。 就算齊景是傳媒界的老大,施壓再鐵桶,都無計可施。 輿論這種東西,是能殺人的。 他只能第一保證章越的安全,并且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把損失降到最小。給沈倦的電話,他放在了最后一個。再過一個路口就是碼頭的時候,齊景撥出了給沈倦的電話,那頭飛快地接起,然后沉默。 “沈倦,我想殺了他們。” 池淵聽到這句話,不由得一顫,沈倦倒是很冷靜,帶上藍牙走到窗口壓低了聲音:“章越聯系過我。” 齊景打著方向盤的手狠狠一顫,差點撞上旁邊的護欄。 兩個人簡短地交換了雙方的信息之后,大致理出了思路。沈倦立刻聯系ZIC有關新聞傳播的部門,囑咐 只要看到和章越的新聞,不管是什么,話多大力氣,都必須撤下來。 池淵皺著眉頭坐在旁邊,想了想掏出手機,訂了今天的最快飛回國的機票。沈倦折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心知肚明。 沈瑜開車送他們回了公寓,看著兩個人一言不發地飛快收拾行李,拎著大包小包出來,再把他們載去了機場。 這時候天上的小雨已經停了,有點兒灰蒙蒙的,壓抑得很。 池淵和沈倦對著沈瑜揮手告別,快步走向登機口。 與此同時,齊景走到了碼頭邊。 這里停止開發已經很久了,碼頭邊盡都是一些廢棄的倉庫和儲備的材料,橫橫豎豎堆疊在一起,雜亂無章,偶爾有幾只野貓躥進躥出,滾遠的眼睛在夜色里亮的嚇人。 齊景大步穿過這一片,徑直走向那唯一一個囂張亮著燈的倉庫。 他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腳步聲,靠近那里的時候就驚動了里面的人。 倉庫門被暴力地一把打開,齊景冷著臉,站在原地抬起一邊嘴角看著里面的人。 章越被反綁在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垂著腦袋,額發被冷汗浸透,無力地耷拉在一邊。 “齊先生,好久不見啊。”一直和他保持著通訊的人從黑暗里走出來,吊梢眼尖下巴,泛黃的手上把玩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既然我都來了,那就輪不到你出來談了。”齊景確定了章越的安全之后,放松了一些,也不顧對面人的氣急敗壞,只是自顧自地卷起了襯衫的袖子。 等到雪白的襯衫被卷在了小臂處,齊景理了理確定整齊,這才抬頭,對著仍舊一片黑暗的一個角落,語氣帶著點奚落,“你說是么,許文飛。” 他話音方落,角落里就響起了一聲輕笑。慢慢的,那人一邊說這話一邊從陰影里走出來,白襯衫黑褲子,身形高挑姿態優雅。微卷的黑發雪白的臉頰,淺褐色的眸子在劣質燈不穩定的光源里都顯得出塵而干凈,放在哪里看都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他開口,聲音也如環佩相碰,聲音圓潤清亮:“我還以為,你會對我溫柔一點的呢。” “許文飛?”蓋著飛機上小毯子的池淵直起身子來,驚訝道。 旁邊的沈倦皺著眉閉目養神,兩只手指按在眉心處,看起來似乎并不怎么想多深入探討這個問題:“恩。” “這名字,怎么跟我聽說過的一個這么像呢…”池淵這次并沒有配合他,而是左右搖了搖他的手臂,硬是把人給搖清醒了。?“許文翼,他算是許文翼的弟弟。”沈倦眉頭皺得死緊,“某些意義上的。” 池淵這個級別的人精,一聽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私生子。 的確,許文翼是許家私生子中的一個,并沒有被承認也沒有被接回本家,只不過她mama執著,硬是給他起了這個名字而已。 “他和我,還有齊景,三個人是同學。”沈倦說得很簡略,語氣也并不怎么耐心,“從初中到大學。”他們的初高中是合辦的直升制,三個人成績一直很好,每次調動人員也都是穩穩地攜手站在最優班。 “我看…不知是同學這么簡單吧。“池淵笑瞇瞇接過空姐遞過來的兩倍可樂,慈祥地回頭看著沈倦。 “真的就是…”沈倦辯解,卻被池淵重重地拍下杯子的聲音給驚到了,一句話直接被拍回了肚子里。 “普通同學,會綁架?”池淵挑了老高的眉毛,“普通同學至于讓齊景打電話囑咐你趕緊回去!?還指明是,你,沈倦,立刻回去!?” 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里面絕對不是簡單的同窗情誼能說清楚的事情。 他的直覺還告訴他,這三個人牽扯著的關系,一定不清不楚。 而且,他男人,還是主要當事人。 ☆、往事 沈倦靠在椅背上,皺著眉頭神色有些疲憊,微微嘆了口氣。 飛機已經飛了有一會兒了,周圍的乘客多多少少也都裹著毯子在做自己的事情。沈倦抬了抬身子,把池淵攬進懷里,下巴擦著他柔軟的發頂,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的故事并不精彩,但說起來卻還像是一言難盡。 “我們三個是同學,這個你知道了。”沈倦的聲音很低,說話的聲音像極了嘆氣。 齊景和他是從小的發小,家里的屋子直線距離都不超過一百米。所以兩個人從幼兒園開始就是手牽著手上下學的存在。 到后來兩個人雙雙考進最好的私立中學,順理成章的成了同桌。 許文飛在當時并不顯眼。十幾歲的男生,站起來才到沈倦下巴。每天都蒼白著臉坐在最前排的角落里,同學進出開門關門都是吹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