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膩的白蓮花_分節閱讀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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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以后,眾人并未動筷,都等著葉向民發話。葉向民舉起酒杯,滿面春光:“還有幾個小時,今年就要過去了。今年雖然遭遇了一些困難,但好歹還是順利地過去了。” 眾人紛紛舉起面前的酒杯,連大著肚子的蘇櫻都倒了一杯薄酒。 葉向民高聲道:“祝愿我們葉家在新的一年里……” “砰!”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巨響,一桌人都愣了,葉向民的話也咽了回去。只聽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幾名荷槍的警察沖了進來,葉家的傭人不斷試圖阻攔:“官爺,你們不能硬闖啊。”為首的警察一腳把他踹開,盯著滿屋驚慌失措的人兇狠地問道:“誰是葉向民?” 葉向民驚恐地舉起手:“我是……” 兩名警察沖了上來,扭住他就要帶走,蘇櫻驚聲尖叫起來,兩個女孩害怕地抱著母親哭泣,葉華春和葉榮秋則連忙上前阻攔。葉向民掙扎道:“官老爺,我犯了什么罪?” 為首的警察冷笑道:“警署接到密報,你涉險走私軍火。帶回去!” 葉華春賠著笑給幾位警察遞煙:“官爺,官爺等一等,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葉榮秋則梗著脖子問道:“你們有什么證據?” 那警察推開葉華春遞煙的手,打量著葉榮秋,冷哼道:“證據?證據就在你們的庫房里!” 警察扭著葉向民沖進庫房,葉華春和葉榮秋跟了進去,只見庫房里放著五大個集裝箱,也就是葉華春今天所說的送到的貨物了。葉榮秋上前一步解釋道:“這里面并沒有什么軍火……” 警察粗暴地一把將他推開,指著中間那個箱子道:“打開!”他不挑邊上的,直接指著中間那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葉家兄弟對視了一眼,皆心道不妙。 集裝箱被打開,里面整齊地碼放著藥物。那警察走到集裝箱邊上,把頭層的藥物統統推到一邊,底下的東西讓葉家父子全都傻了眼: 在集裝箱的底部,果真有一把烏黑的手槍。 那警察抱著熊冷笑道:“戰時槍支管理條例看過沒有?私藏軍火,那可是死罪啊!” 葉向民驚恐地掙扎起來:“官老爺,冤枉啊,這真的不是我的槍,我也不知道這里怎么會有一把槍!是……是有人要陷害我!是黃……”他話音未落,被壓著他的警察一拳打歪了臉,嘴角立刻溢出鮮血。 警察不耐煩地一揮手:“大過年的,真晦氣。帶回警局去!” 葉華春和葉榮秋還試圖阻攔,但是警察直接拔出了佩槍指著他們,讓他們不敢妄動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向民被一群警察綁了出去。等他們出了葉公館的大門,葉榮秋又追出去,卻看見警察們將葉向民壓上警車,揚長而去了。 葉榮秋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廳里,屋里的女眷在嚶嚶哭泣,葉華春一拳砸到柱子上,大罵道:“龜兒子!” 桌上豐富的佳肴還沒有人動過,但是現在,誰都沒有興趣去動它們了。一個美妙的大年夜,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被完全地摧毀了。 葉榮秋跌坐到沙發上,細長的手指死死絞著自己的衣擺,咬牙切齒道:“黃……三……” 第十四章 葉向民在新年之際被抓走,葉家上下都陷入了惶恐和擔憂之中。 葉榮秋非常清楚這件事絕對是黃三所為——他葉家在生意場上的風頭早就過去了,如今幾乎沒什么仇人,其中能有這樣能耐的除了黃三爺外不作他想。再則年前就是黃三給葉榮秋的最后期限,只是先前葉榮秋被他占了便宜得到了暫時喘息的機會,便松下戒心,以為此事只要躲著就可揭過。此時此刻,葉榮秋才終于大徹大悟黃三的險惡用心:黃三就像一只吃飽喝足的貓,而自己則是一只可憐的老鼠,它將自己作為存糧攢著,不急著吃,卻也不肯放過,欲擒故縱欲縱故擒來來回回地戲弄自己,直到自己奄奄一息之時才終于出手將自己收為囊中之物。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葉宅里卻沒有一點新年的喜慶,而是一片壓抑和沉悶。大清早蘇櫻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娘家。她還有一個月就要生產了,昨晚她看見一群警察沖進來實在被嚇得不清,半夜里肚子難受睡不著。她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日子,生怕會對腹中胎兒有影響,因此決定先在娘家把孩子生出來再做打算。 送走了蘇櫻,葉家兄弟就去了警察局。 他們試圖向警察澄清誤會,但是警察一口咬定人贓并獲,不肯聽他們的解釋;他們又希望能用錢把父親保釋出來,警察又說事關重大不可保釋;他們試圖見父親一面商量對策,警察說葉向民是重要案犯,不可探視。最后他們什么也沒辦成就被警察趕出來了。 過了好幾天以后,葉榮秋才終于去見了黃三爺。 他知道黃三爺已經對他進行了最后的收網,這一次去只怕是兇多吉少,因此他怎么也不愿意走到這一步,只盼著事情還能有其他轉機。然而他和葉華春將整個重慶能找的關系全都找遍了,就連父親的一根頭發絲都撈不出來,故他還是只能去找黃三爺。 上一次去找黃三爺,他想好了如果黃三爺強迫他他就來個魚死網破,可是這一次,他連這樣做都不可能了。黃三爺已經把他架在了天平上,一邊是他父親的安危,另一邊是他的驕傲和圣潔,兩者之中他只能選擇一項,即便是他的性命也無法抵消。 葉榮秋出門沒帶任何司機和隨從,自己徒步走到了黃三爺的住處。不過七八條街的路,他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期間三次轉身,但最后還是走了過去。 在黃三爺的院子門口,葉榮秋意外地遇見了黑狗。 黑狗已經出院了,頭上還包著繃帶,嘴 里叼著根煙,坐在黃三爺的大院外發呆。聽見葉榮秋的腳步聲,他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愣。黑狗掐滅了手里的煙頭,從地上站起來,似乎想說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沉默三秒,痞笑道:“來找三爺?走吧,我帶你進去。” 葉榮秋也欲言又止,最后一句話都沒說,腳步沉重地跟著他進了院子。 黑狗帶著葉榮秋進了外堂,讓他在那里等著,自己進去通報。這一次黃三爺沒有晾葉榮秋很久,幾分鐘之后就讓他進去了。 黃三爺坐在堂上抽著煙斗,兩只腳舒適地擱在火盆上,見葉榮秋來了,不如從前那般殷勤地上前迎接,而是斜著眼打量他一番,要笑不笑地問道:“喲,這不是葉二少爺么,新年好啊。不知來我這里,有何貴干吶?” 葉榮秋喉頭一哽,顫聲道:“三爺,我求你救救我爹。” 黃三爺嘬了兩口煙,不緊不慢道:“你爹這個事我倒是聽說了。哎呀,這個可不好辦呀。” 這一次葉榮秋沒有猶豫很久,噗通一聲對著他跪了下去——他的傲骨已經被人打碎了,因此下跪也不再那么艱難,等他雙膝觸地之后他才發現其實這件事件十分容易。他面無表情地說:“求求你。” “喲呵。”黃三爺有點稀罕地盯著葉榮秋的膝蓋看了看,手一抬,黑狗就拿著鐵簽走上來替他的煙斗通了通。黃三爺慢吞吞地說:“這件事嘛,說難也不難,我在江湖上也算有點人脈,花點銀子,出點力氣,警察就能老老實實地放人。不過——” 黃三爺半晌沒把不過后面的詞接上去,葉榮秋終于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他。 黃三爺看著他悲戚的眼睛笑了笑,總算把話接了下去:“這要是擱在以前,我黃三對你是一片癡心,替你解決了這個麻煩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是葉二少爺你,始終對我那么冷漠,我總拿熱臉貼著冷屁股也不好受,因此我先前就說了,”他懶洋洋地豎起兩根手指。“我給給我自己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在這期間,二少爺還是不能接受我這沒用的東西,我就放棄。如今兩個月已經過了。” 葉榮秋愣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黃三爺道:“唉,我黃三今天也忍不住說句實話。二少爺你也真是個沒良心的家伙,我為了解決你家那百來匹布的事,急得一整晚沒睡好,我跑到宋校長那里是求爹爹告奶奶,自己還貼了不少大洋,才替你解決了這樁麻煩。你呢?新人入洞 房,媒人摔過墻。打那以后,一眼都沒來瞧過我,甚至連個道謝的電話也沒打來過。”他痛心疾首地拍著胸脯,“我這心里痛啊!” 葉榮秋恨得咬牙切齒,捏緊了拳頭顫聲道:“我錯了,求三爺大人大量原諒我。” 黃三爺擺擺手:“我黃三畢竟混跡江湖這么多年,年紀比你二少翻了一番,要是沒這點灑脫也混不到今日。算了,你走吧,我也不求你還什么,我再不糾纏你,你夜別來讓我添堵。小黑,送客!” 葉榮秋這下是徹底愣住了。他想過會被黃三爺用最下流的言語羞辱,卻萬萬想不到黃三爺竟會要他走。黃三爺費了這么多的心思不就是為了這件事?難不成他當真放棄了?那他又為何要陷害自己的父親入囹圄之中?! 黑狗走上前,彎腰架起一臉不可思議的葉榮秋,趁著與他面貼面的功夫,在他耳邊毫無感情地低聲道:“三爺要你求他。” 葉榮秋怔了一秒鐘,瞬間如遭雷劈!他來之前已經把黃三爺或許會說的最骯臟的話都想好了,也自認做好了心理準備去承受羞辱,卻萬沒想到黃三爺輕輕松松就把他置入了更加萬劫不復的深淵。求他?!求他上自己?!求他把自己當成禁臠?!怎么可能!! 葉榮秋的驕傲已被完全地擊垮,只剩下最后那一丁點的自尊。他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被迫者無罪,他是被脅迫的,他并不愿墮落,可是現在,黃三爺要擊潰他的最后一絲防線,讓他潰不成軍。 葉榮秋的胸膛幾乎要被憤怒炸開,他一手撐地,正要起身走人,黃三爺斜眼瞅著他,高聲道:“小黑啊,今天把二少爺送出去,以后他再來就別讓他進來了。我一看見他,心里就難受啊。” 葉榮秋半屈的膝蓋僵了一會兒,又頹然落回地上,眼淚撲通撲通往下掉,顫聲道:“三爺,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爹吧。” 黃三爺嘬著煙斗瞅著他不吭聲。 葉榮秋的雙目都失了焦,嘴里不斷地重復著“我求你”,再多的是萬萬說不出口了。黃三爺就這么愜意地任他跪著求了足足三分鐘,才重重地嘆了口氣,把煙斗擱到一邊,起身走到葉榮秋面前將他扶了起來:“茂實,你別這樣,你可真叫我心痛。” 葉榮秋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 黃三爺對著黑狗和屋里其他人擺擺手:“得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跟茂實說說話。” 于是其 他人都出了內堂。黑狗目光復雜地看著葉榮秋,遲疑了幾秒,到底還是走了出去。 黃三爺攬著葉榮秋的腰往里屋走,一邊走一邊說:“你瞧瞧,我這一把年紀還是看不開,到底是對你情根深種,你一哭我就受不了。喲,心肝,別哭了。我救你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可不能再傷我的心了。以后你做我黃三的人,你說啥我都答應你,我的東西全是你的。好不好?” 葉榮秋只哭不說話。 黃三把他拉進里屋,門一關,坐下耐心地等著。葉榮秋不答應,他也不說話,他非要葉榮秋親口說出答應來不可。 葉榮秋終于勉強地微微點了下頭,立刻道:“求你救我爹。”顯得自己是為了孝心不得不這樣做,不肯擺出半點自甘下賤的態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