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膩的白蓮花_分節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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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榮秋疲憊地搖了搖頭。 葉華春道:“我在店里收到了你派人送來的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了。你剛才去見黃三了?他為難你了嗎?” 葉榮秋說:“還好。” 葉榮秋是家里的幺子,屬于老來子,他上頭還有一位哥哥一位jiejie,jiejie比他大十五歲,哥哥比他大十二歲,因此他一出生就是倍受寵愛的,這才養成了他現在的個性。葉華春了解自己的弟弟,他生怕再這樣下去葉榮秋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來,因此道:“小秋,我已經跟父親商量過了,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你先暫時離開重慶一段時間避一避,我派人送你去武漢。等事情過去了,再接你回來” 葉榮秋吃了一驚:“離開重慶?” 葉華春說:“你去武漢找書娟吧。” 周書娟是葉榮秋的未婚妻。葉家和周家是世交,兩家人家在小時候就給兩個孩子定了娃娃親,葉榮秋和周書娟一起青梅竹馬的生活過一陣,后來周家因為生意的緣故舉家遷到了武漢,但兩人的親事并沒有作廢,周家逢年過節還會帶著周書娟回到重慶,讓兩人培養感情。周書娟今年十八歲了,而今正在武漢念大學。其實去年兩家就已催著兩人把婚事結了,但是兩個孩子不愿意,都借故拖延時間。周書娟說自己想先把書念完,而葉榮秋說自己也還沒做好準備。其實按照舊思想,這兩個人的年紀都該當爹媽了,可是他們是受了新潮教育的,總覺得自己年紀還輕,不該就此被舊式生活套牢,還應繼續享受屬于自己的人生。 再者,葉榮秋覺得自己對書娟并沒有愛情,他只把書娟當成meimei來看待。也許是葉二少爺從小都活得太自我,其實他并沒有品嘗過愛情的滋味,他是個完美主義者,也曾對幾人產生過好感,但只要對方稍有不合他意的舉動,這份好感便會立即煙消云散。譬如他中學時曾險些和校長的女兒傳出一段佳話,但只因他無意間撞見校長的女兒在無人的教室里摳挖鼻屎,從此以后他再沒正眼看過對方;再譬如他大學時和詩歌社的副社長幾成佳偶,卻因有一回對方和他說話時忘記清理牙齒上的菜葉,他從此再沒和那可憐的姑娘說過話。可他越是這樣的性子,就越不愿意屈就,還是覺得自己應當找一個完美的靈魂伴侶,而不能隨隨便便因為父母之命就虛度了一生。 現在,他有時候被黃三爺逼急了,也會想著趕緊娶書娟過門讓她當自己的擋箭牌,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拖書娟下水,最后他也沒把自己正遭的罪告訴書娟。他知道這次如果去武漢投奔周家,也許就不能再推脫婚事了,黃三爺那里是煉獄,和不愛的女人結婚也是火海,葉榮秋其實哪邊都不愿意。他考慮再三以后,對葉華春說:“過一陣再說吧,我要是走了,只怕黃三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們。我再想想法子,也許還有其他的辦法把他打發了。” 葉華春了解弟弟的性子,也沒法多說什么,只好嘆了口氣:“那我再多派幾個人保護你。” 葉榮秋問葉華春:“父親回來了嗎?” 葉華春搖頭:“沒有,他今天早上去外地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他聯系到了一個大客戶,如果這次的生意能夠談成,我葉家布莊的生意就有救。”頓了頓,憤憤道,“如果我們能把生意做好,回到十幾年前的地位,哪里還會被黃三那個流氓欺負?真是老天不開眼!” 葉榮秋苦笑:“如果老天還有眼睛,黃三就不會混到今天的位置了。” 葉榮秋坐立難安地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就起來了,穿好西裝打好領帶,準備出門。葉榮秋生平不愛求人,可他如今是別無他法了,決定去找重慶所有他有些交情并且認為對方幫得上忙的人物,去黃三爺面前說說情,讓黃三爺放了馮甄,更放過他。但是他有些頭疼每天守在他家門口的那條狗,也不知怎么才能把黑狗給打發了。 然而當葉榮秋站到窗口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今天黑狗沒有來。 此時此刻,黑狗在黃三爺的老巢里。 黑狗走到柴房門口,柴房外有兩個小弟守著,見了他,都殷勤地湊上去:“黑狗哥,你咋來啦。” 黑狗問他們:“姓馮的關在這里面?” 小弟答道:“是啊。” 于是黑狗就撥開他們往柴房里走,那兩人面面相覷,可是黑狗是黃三爺面前的紅人,他們誰也不敢攔。黑狗進了柴房,就看見馮甄被捆著手腳丟在角落里,臉色蠟黃,看起來精神很糟糕。 黑狗走到馮甄面前,馮甄哭喪著臉哀求道:“你們放了我吧,我和茂實真的沒有什么。” 黑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不是去給日本人當靶子練手了嗎?為什么會被抓過來?” 馮甄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昨天早上我一出門,就被人當頭一棒打暈了,醒過來就被綁到了這里。我求你放了我吧,我的理想還沒有實現,我不想死在這種鬼地方。你放我走,我保證從此以后再也不和茂實見面了。求求你。” “理想。”黑狗輕輕重復了這兩個字。然后他取出一把折疊刀,向馮甄刺了過去。昨天黑狗切人手指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馮甄嚇得閉上眼睛大叫起來,但是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手腳一松:黑狗把他身上的繩子割斷了。 黑狗收起刀,盯著他冷笑:“日本人手里的刀可比我這把長得多。” 馮甄赧然。 黑狗把馮甄從地上扯起來,馮甄被捆了太久,手腳都麻了,走路跌跌撞撞的,黑狗索性架起他往外走。他們走出柴房,外面看守的兩個人看見馮甄把人帶出來,都吃了一驚,黑狗面無表情地說:“我帶他去見三爺。”那兩人以為是黃三爺要見人,便不敢阻攔,任由他們走了。 黑狗架著馮甄一路闖進內堂里,黃三爺正抱著個花姑娘親嘴,看見黑狗進來,愣了一下,他的兩名保鏢立刻上前把黑狗攔住了。黃三爺把花姑娘從身上推下去,捏了捏她的屁股,笑道:“去吧。”那姑娘便巧笑倩兮地扭著腰出去了。黃三爺又擺擺手,那兩名保鏢便退回了他身后。 黃三爺點上一根雪茄,看看黑狗,又看看被他半提著的馮甄,奇怪地問道:“你咋在這里?我不是讓你去看著茂實嗎?” 黑狗低著頭:“三爺,你把馮甄放了吧,他和葉二少爺沒關系。” 黃三爺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馮甄和葉榮秋沒有那種關系,葉榮秋討厭男人,從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里都能看出來,他抓馮甄來不過是逗逗葉榮秋罷了,并不是什么爭風吃醋。但是黑狗的下一句話讓他更覺吃驚。 黑狗說:“他是我的人,所以求三爺放了他。” 黃三爺驚得手里的雪茄都掉了:“你說啥子?” 馮甄也詫異地回過頭看著黑狗。 黑狗也不再多說,撩起馮甄的衣服,手直接伸進他褲子里,貼rou抓住了他的屁股,然后將馮甄往自己懷里一帶,親上了他的嘴。馮甄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傻了幾秒鐘才想起來要掙扎,手剛搭上黑狗的肩,還沒把他往外推,登時又倒抽了一口冷氣:黑狗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他稍有抵抗的動作黑狗就用力掐那玩意兒,掐的他兩眼直翻白,差點沒昏過去。 一時間整個屋子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十秒鐘以后,黑狗放開了馮甄,面無表情地低著頭:“三爺放了他,我肯定管好他,他再敢去sao擾二少爺,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黃三爺的臉色就跟霓虹燈一樣精彩,表情極是古怪,過了幾秒鐘以后,他突然拍著桌子爆發出大笑,笑得他身后兩個保安都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小黑你……你……哈哈哈哈……”黃三爺笑得喘不上起來,抹著笑出來的眼淚擺擺手:“放了吧放了吧,你把他帶走吧,回去繼續看著茂實,有什么事,回頭再來跟我匯報。” 黑狗對他鞠了一躬:“多謝三爺。”然后就提著馮甄出去了。 黑狗把馮甄送到馬路上,輕描淡寫地說:“滾吧,別再讓我看見你。” 馮甄漲紅了臉,支吾著道:“多謝你,可你也不該用這種方法,我……” 黑狗嗤笑:“廢話少說,我有狂犬病,回去趕緊洗洗,記得吃藥。”說完丟下馮甄轉身就走。他走出沒多遠,馮甄追了上來,一臉不解地問道:“黑……黑先生,你明明不是壞人,為什么非要……非要做這種事?人應該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然后去實現它。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參軍,或者去做正經生意也好,為什么要自甘墮落呢?” 黑狗回過頭一拳砸在馮甄的鼻子上,馮甄仰天倒了下去,鼻血長流。黑狗低下頭麻木地看了他一眼,重復道:“滾。”手插在兜里揚長而去。 第六章 葉榮秋一整天跑了三家人家,都是和葉家有交情或和他有私交,而且在重慶市有點頭臉的人物。大家一開始都很客氣,當葉榮秋提出希望他們能從黃三爺手里救出馮甄的事,那些人的態度就微妙了,打著太極扯開話題,葉榮秋甚至還從有的人眼里看到了對自己的嘲諷。葉榮秋其實并沒有說起自己的事,可是就像黃三爺說的那樣,黃三爺對葉榮秋的那點心思整個重慶有點頭臉的人物都知道了。葉榮秋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因為他是被動的,可是事實就是作為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看上了也是一件恥辱的事情,人們看他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位有頭有臉的少爺,而是一只自甘受辱的兔子——即使他并沒有。 葉榮秋憋著一肚子氣拒絕了別人共進晚餐的邀請,垂頭喪氣地走上了回家的路。這天下著小雨,他沒有打傘,并且拒絕了阿飛送過來的傘,淋著雨在路上走著。重慶是個陰雨連綿的城市,卻很少會下傾盆大雨,時常就像這樣下點不痛不癢的綿綿細雨,正符合葉榮秋此刻陰郁的心情。 他的前半生活的太順了,不說要什么有什么,但也是人人巴著捧著的,從未受過什么大的挫折。這樣的成長經歷讓他對于自己有了過高的評價,他覺得自己是圣潔的,誕生在這個污濁的世界上對于他而言就是一種折磨,他應當是屬于云端之上的人。但是現在,黃三爺試圖把他從云端上拽下來,他卻難以擺脫那只骯臟的手。 “茂實?” 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葉榮秋茫然地抬起頭。他看見他前面站著一對年輕的男女,女人的手里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孩。 “茂實?真的是你?”那個抱小孩的女人驚喜地走上前,他身邊的男人立刻跟上,手里的傘嚴實地照著女人和孩子,不讓他們淋到一滴雨。 葉榮秋認出了那個女人。那是他大學時的同學,詩歌社的副社長李雪清。在念書的時候,葉榮秋差點就和李雪清成為一對,李雪清是為數不多的讓他有過那么一點心動感覺的女人,但是因為某一回對方忘記清理牙齒上沾的菜葉就和他說笑,使他的些微好感立刻化為烏有,從此對對方不加理睬。 “好久不見了!”李雪清熱情地說道。 葉榮秋勉強笑了笑:“好久不見,你最近過的好嗎?” 李雪清溫柔地笑道:“很好啊。”她扯了扯身邊的男人:“給你介紹,這是我丈夫張偉平。”又充滿憐愛地摸了摸懷中幼兒的頭:“我兒子,已經兩歲啦,寶寶乖,叫叔叔。” 那個小孩將小胖手伸向葉榮秋,口齒不清地叫道:“蘇——蘇——好。” 是個很漂亮的小孩。葉榮秋死死盯著李雪清的牙看,她的牙干凈潔白,笑容幸福甜美。沒有菜葉。 李雪清的丈夫張偉平看起來是個很平凡的男人,架著一副眼鏡,溫文儒雅,但是他和李雪清一樣,整個人充滿了幸福的味道,滿滿的要溢將出來。他向葉榮秋伸出手:“你好,我聽雪清說過你。你怎么沒有打傘,最近天氣涼,小心生病了。我們家就在附近,要不你到我們家去喝杯熱茶吧!” 葉榮秋隨便地跟他握了握手就把手收了回來,勉強笑道:“改日吧,我還有事,該回去了。” 于是李雪清和他的丈夫也不勉強,又寒暄了幾句便和葉榮秋分頭離開了。 葉榮秋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如果說一整天的徒勞讓他感到無力,那么和李雪清的偶遇讓他感到憤怒。當初他是天之驕子,他認為李雪清配不上她,于是輕易地對方丟入冰天雪地中不加以理睬。那時候李雪清還哭著找過他幾回,問他為什么突然不再理睬自己,他當然不會明說李雪清在他心里的價值一顆菜葉就能夠輕易摧毀,他只是不無傲慢地說自己要專心學業,請對方不要再對他糾纏不清。此時此刻他心里有點陰暗:為什么被他看不上的女人也可以笑的那么燦爛?為什么她看起來對生活充滿熱情?難道不該是在墻角哭泣,一輩子對自己難以忘懷?憑什么……憑什么在他不高興的時候,別人可以如此高興! 黑狗在葉公館外蹲守到晚上八點才等到葉榮秋回來。葉榮秋是被阿飛等人從車上架下來的,他臉色發紅,腳步虛浮,看起來喝了不少酒。看到馬路對面的黑狗,葉榮秋突然推開阿飛,跌跌撞撞地向黑狗沖了過來。阿飛忙追上來要攙扶他,卻被他用力推倒在地。 葉榮秋跑到黑狗面前,揪著他的領子,惡狠狠地啐道:“狗!” 黑狗不無詫異地挑眉,歪著嘴笑嘻嘻地對葉榮秋吠了起來:“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