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_分節(jié)閱讀_77
孟小北繃著臉點(diǎn)頭,他死也不會再畫那個。 少棠面無表情,正色對蕭逸說:“蕭老師,我兒子隨意畫了一幅畫,不小心讓您看到,他以后不會再畫,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學(xué)校里任何人。我不想小北將來在學(xué)校念書遭人白眼兒,有不必要的麻煩,你看成嗎?” 蕭逸垂下眼,不吭聲。 少棠:“蕭老師,你答應(yīng)我?” 蕭逸:“……” 少棠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支鋼筆模樣的小金屬棒,示意對方,冷冷地道:“我給你錄了音,你方才說過所有的話。” 蕭逸吃驚,緩緩睜大眼睛,說不出話。 孟小北扭頭瞪著他干爹,眼里充斥感激,也像在云里霧里。以前是沒有機(jī)會,沒派上過用場,因此賀少棠這些個手段,就連孟小北都沒見過。 第四十二章烈火青春 蕭逸是萬沒想到,賀少棠有備而來,對他使了個陰招。 而且他確實(shí)沒經(jīng)驗(yàn),少棠比他在社會上混得多,更何況是部隊(duì)里出來的,還有個做特工頭子的小舅。錄音筆是少棠從總參大院他小舅秘書手里硬要過來的,前后都算計(jì)好了。 孟小北同樣吃驚,剛才狼狽透了,這時簡直想很不要臉地滾到少棠懷里,小爹你就是我親爹…… 少棠重新戴上墨鏡,松了松背心領(lǐng)口,摟過孟小北肩膀,手掌輕輕摩挲著。 “蕭老師,小北畢竟還是孩子,希望您放他一馬。” “小北有他的小毛病,可是說一千道一萬,他是小孩不懂事,以后長大不會那樣,但您不是小孩了!我不希望我兒子在學(xué)校里遭遇任何意外任何麻煩,他將來還要在社會上做人。您能明白我意思嗎,蕭老師?” 少棠話說得有禮有節(jié),客氣,但沒有讓步余地。 “畫兒我們拿走了,你說過的那些話,我錄下來了。” “小北將來倘若還留在你們朝陽一中,他高中三年屁事兒沒有順利畢業(yè),我就把錄音銷毀,咱們就當(dāng)啥事兒沒發(fā)生過。” “孟小北是我的人,我在北京罩著一天,誰甭想欺負(fù)到我們家小北。” “我兒子如果不好了,在學(xué)校里受一丁點(diǎn)兒委屈!”少棠雙眼直盯著發(fā)呆的蕭逸,一字一句,語帶威懾,“他倘若受丁點(diǎn)兒委屈,咱們就誰都甭混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少棠說完,拎包抬屁股走人,心里知道威脅到這程度已經(jīng)夠了,肯定不會再有下回,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他摟著孟小北,手指捏住小北后頸的小窩窩,攥住脖子,像是對周圍人明明白白昭示,他對他兒子毋庸置疑的所有權(quán)和保護(hù)的權(quán)利。 孟小北被捏出來,垂著頭像個被當(dāng)場擒獲的現(xiàn)行犯。他從某人手勁兒就能感覺到,他干爹不是在對他溫存、不是寵幸他的小脖窩,這就是想要發(fā)泄捏人了。 少棠沉著臉大步走在公園里,突然停住腳,回頭,發(fā)現(xiàn)后面還跟一尾巴呢。 少棠微微一點(diǎn)頭:“亮亮,今兒麻煩你了。” 祁亮忙擺手:“哦,不麻煩不麻煩。” 少棠用眼神示意:你可以走人了。 祁亮很沒眼力價,站著不動,還等著八卦孟小北那張小黃圖呢,他都沒仔細(xì)看過。 少棠嘴角微聳,面無表情道:“亮亮,你從哪來的回哪去,這兒沒你事了。” 祁亮悄悄對孟小北一吐舌頭,迅速圓潤地滾了…… 少棠并未帶兒子立即離開公園,那天下午在團(tuán)結(jié)湖水上租了一條鴨子船,兩人踩著大鴨子離開碼頭,在湖面緩緩?fù)撇ㄆ评耍矍昂馍缴幯魫炐那殡S著水波紋慢慢蕩開去。 孟小北害臊,不好意思說話,男孩都有自尊。 少棠伸開膀子摟住兒子,捏著肩,突然一把將孟小北抱進(jìn)懷里,抱得緊緊的,憋了一肚子的怨望一身的力氣,這時候一股腦撒在孟小北身上!他有力的胳膊夾緊,把兒子脖子卡在懷中。孟小北“啊”得叫出一聲,迅速漲紅臉,呼吸急促,粗喘著,瞪著黑豆似的小眼睛。 少棠腦門壓住孟小北,低聲一句一句質(zhì)問:“不告訴我?瞞著?” 孟小北低頭:“嗯。” 少棠真是又氣又窘又想笑,狠命勒著孟小北的脖子揉亂頭發(fā),“你傻不傻啊,你說你傻不傻……” 他不用問他兒子畫的什么,他一眼就看出來,健壯的肌rou裸合的身軀抖動出的是這些年隱忍未發(fā)的欲望,壓抑在兩人心里最真實(shí)的渴望。蕭老師說過的許多話言猶在耳,深刻刺痛他的心,讓他難過極了。他是個父親!他也多么想讓他的大寶貝兒將來能像社會上普通正常人那樣,光明正大,一表人才,一生幸福美滿。哪個做爹的,會想要親手毀了自己孩子,會想讓兒子將來就蹲在男廁所、澡堂子、社會犄角旮旯最陰暗最骯臟的角落,去嘗試那種永遠(yuǎn)見不得光的“感情”? 兩人鼻息互相糾纏,壓抑得快要窒息,什么都沒有表露,彼此深重糾結(jié)的眼光卻好像什么都說出來。 少棠用狠辣的眼神盯著孟小北,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打量了兩三遍。 孟小北被盯得渾身都毛了,干爹尤其盯住他腰以下褲襠位置,審視許久。 孟小北耷拉著眼求饒:“哎呦你別看了嘛——” 少棠眼神很兇:“怕我看?那你讓別人看?!” 孟小北咧嘴苦笑:“你眼神太可怕了,看得我小鳥都飛了,蛋都被你看化了!” 倆人“噗”得同時樂出來。 少棠真有這沖動把小北褲子扒開好好捋捋,扔到湖里洗涮干凈。他氣得狠命揉搓孟小北的頭發(fā),捏臉,把小北一張瘦長臉擠成大包子仍不解氣,最后眼對眼低聲道:“你知道么,亮亮剛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你讓姓蕭那個流氓怎么著了,我以為,你被那個人給……就為了你,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小北:“……” 有句大實(shí)話少棠沒說出口,見面一看姓蕭的就是個0號,謝天謝地…… 少棠盯著孟小北的眼,嗓音粗啞:“要是有人真敢‘動’你,我就敢‘動’他。別逼你干爹將來有一天拿刀出去砍人,你明白嗎?” 后來他仍不放心,讓孟小北把兜里那張小黃圖拿出來,撕成碎片,撒到湖水里去……同樣的錯不犯第二次,人不能在同一件事上吃兩次虧。 很快,兩周以后,孟奶奶一個電話特高興地把少棠叫家去:北北被學(xué)校錄取了,高中還念朝陽一中。 家里人自然是特別高興,老太太與幾個姑姑圍一桌吃飯,給大侄子慶祝,都沒想到孟小北高中還能上區(qū)重點(diǎn),這借讀費(fèi)贊助費(fèi)終究沒有白交。 少棠在飯桌上問了一句:“亮亮考上哪了?” 孟小北說:“丫哪也沒考上,但是他高中還在這學(xué)校念,而且肯定還跟我同班。” 孟奶奶不解地問:“同班這事兒,憑你兩個都能決定?” 孟小北“啐”了一句:“他想上哪個班還不是由他挑,他肯定愿意賴著我唄。” 他們學(xué)校新建起一間獨(dú)棟的圖書館兼教學(xué)演示廳,裝潢相當(dāng)闊氣高檔,祁亮他爸捐錢了,這就是一大筆可觀的“贊助費(fèi)”,足夠讓祁亮在這學(xué)校再混三年。 孟奶奶自豪她大孫子:“還是咱家碑碑厲害!咱家沒錢,就沒有給過學(xué)校多余的錢,碑碑還是能念這個學(xué)校不是!” 孟奶奶轉(zhuǎn)臉又問少棠:“景景上哪個學(xué)校你知道不?” 少棠說:“肯定還在他們西溝,他們廠就一所中學(xué),沒的選。” 孟奶奶夾菜沒有說話,內(nèi)心卻有深切的攀比心理,俺的碑碑總之比景景念書好、有出息,這樣俺就放心了,碑碑絕不能比另一個混得差了。 少棠白了孟小北一眼,心里也不是滋味,哼道:“你們那位年級組長幫你爭取的名額吧?沒有他幫你說話你考分能留校么?” 孟小北埋頭喝小米粥,嘬嘬嘬。 少棠問:“他還幫你找了一個美院老師,你還真的跟他去?!” 孟小北瞅了他干爹一眼,也委屈,低聲道:“那我……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那樣么……難不成我拒絕說我不要他幫忙?!” 少棠盯著孟小北:“他還在你們學(xué)校繼續(xù)教書?他不準(zhǔn)備調(diào)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