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強]_分節閱讀_112
侯家身為黨內元老之后,裙帶深厚手握大權,在軍委里有勢力地盤。侯少爺不學無術屁毛本事都沒有,依仗祖宗陰德的庇蔭,現在也是總參三部下屬某處處長,控制廣州香港的聯絡處,利用軍隊內部的通行證參與走私,只可惜經濟上的罪證不足以撼動根深的大樹。即便有了證據,還要看上面舍不舍得下手整治。楚珣在心里掐算,他想挖掘更深的東西,把大樹爛掉的樹根從地底下挖出來,看侯家還能風光多久。 霍美人兒款款而來,穿一件黑金色低V領裹身長裙,暗光下閃閃發亮,一雙大眼嫵媚靈動。 “老子手氣太他媽背了?!焙钜蝗号呐纳砼宰唬皻g歡,過來幫哥揉揉肩膀,轉轉運。” 霍歡歡是圈內交際場上一朵名花,很多公子爺和老總出入飯局牌局都喜歡帶她。她有名氣,有面子,價位雖高,但是人大方爽快,聰明有眼力價兒,服務全套一條龍,從來不扭捏小家子氣。 霍歡歡在心眼里琢磨,侯大少爺您要轉運,我給您搓全身都沒用,我也沒那個運。您家里富比國庫都嫌運勢不好,我們這些小的,還等著從你身上拔毛喝湯呢。她很拿勁兒地給侯一群捏膀子,又悄悄對楚珣拋幾副媚眼。 座上姓馮的這位爺,也是有來路的,當朝小太子之一,跟侯一群是一路貨色一起倒騰生意。馮小勇實打實是個浪蕩流氓胚子,說:“噯,這把誰贏了,讓歡歡坐大腿,摸奶!誰輸了,歡歡捏他的蛋!” 侯一群:“cao,來。” 霍歡歡:“討厭不討厭??!” 馮小勇:“來不來?楚珣敢不敢來的?!” 楚珣拖長聲音:“來啊——” 楚珣心里暗罵,姥姥的,這贏牌花式倘若是拿皮帶抽侯一群的腚,二爺說什么也把這局啃下來。 楚珣眼角光芒如電,牌桌上指尖輕挑,掌心下捋出五張同花大順,干凈利索。 他贏牌之后露出單純的笑容,小孩兒似的,笑嘻嘻地躲開霍歡歡膩上來的臉,沒往奶上摸。 他順手從花瓶里扽出一根孔雀毛,sao美女胸前的癢?;魵g歡的事業線厲害,深溝一下子把孔雀毛都夾住了,撒嬌說“討厭么”。 這天,一伙人打完牌,渾身烏煙瘴氣,眼底猩紅,出去找地方吃飯。 馮小勇的手從身后繞到霍歡歡胸脯上,在深V領里重重捏了一把:“歡歡,哪吃?美女挑地兒?!?/br> 霍歡歡知道楚少爺重口味,喜歡吃辣,趕忙討好道:“就去吃水煮魚?!?/br> 春秀路上這家以水煮魚出名的店,毗鄰三里屯酒吧街,常年客流如云,飯點時分排了長隊,生意爆滿。這群公子哥兒手里有VIP金卡,老板為巴結他們遞的卡,這些人都難得賞個臉。 經理親自將幾位迎進去。楚珣一進店就覺著,店內氣場不對勁,今天就不該來這兒——碰見熟人了。 熟人是哪個? 他們這一行人進去,穿過大堂的圓桌往包房走,一抬頭,恰好撞上幾位身形高大臉膛紅潤cao著一口家鄉話的漢子,圍一桌你來我往,正喝酒呢。 楚珣一看,兩眼迅速望天,摸摸頭發簾:“……” 霍傳武一扭頭,也是暗暗一愣,小珣? 霍爺今天是跟兩個發小哥們兒出來吃飯,喝個小酒,嘮嘮家常。他平常不出任務時,就替哥們兒看店,健健身,打臺球,生活過得瀟灑自在,每晚在被窩里打個手槍惦記珣妞兒。這種隔離式的平靜生活,他其實很享受。原本生活中刻意避免交集的兩伙人,沒想到今天在公共場合碰面。 給楚珣開車的就是何小志。小何身份方便,作為楚總在國內出入的隨從保鏢,貼身跟在楚珣身邊,提著公文包,兩只精明的眼滴流亂轉。 何小志一眼瞧見桌旁敞著腿坐得沉默筆直的小霍同志,繃不住,差點兒樂出來,還要盡力繃直嘴角,裝作不認識這尊大神。性情歡樂的小年輕的,在這種場合憋得極其辛苦。 大慶、吉祥、傳武來得早,酒已過三巡,這時都有些上頭,眼睛發紅。他們這桌點了一盆三斤的江團,滿盆辣油映著紅光。 傳武一手夾著煙,喝著啤酒。 大慶跑到后廚門口管人要了三枚生雞蛋。 吉祥擺手:“俺不愛吃生的?!?/br> 大慶白了這人一眼:“土鱉,生雞蛋壯陽。二武,來不來?” 傳武嘴角很酷地一聳,不屑道:“以前在部隊里常喝。” 倆人的笑容透著男人之間的暗示,于是把雞蛋往啤酒杯沿上一磕,蛋黃蛋清全打進去,冰啤酒就生雞蛋,一口喝干?;魝魑湓诖筇眯[的人群中坐得安靜,兩道劍眉斜挑,靜中帶著難以形容的氣場。 大慶招手又喊:“服務員,給拿個漏勺撈辣椒么,辣椒太多了走剩么這是?” 他站著撈辣椒,沒注意,手里漏勺一甩,一勺子熱騰騰的辣椒油,就甩飛到身后的人…… “哎呦——” 侯一群正好路過,抬手一擋,身前從襯衫領子到胸口小腹再到西褲褲襠,豎著濺了筆筆直的一溜辣椒油! “我……cao……” 侯一群抬頭正要罵人,有片刻的發愣,慢慢就都認出來了——當年玉泉路大院里一伙小山東。 大慶雙眼一瞇,歪頭打量:“呦,你啊。” 霍傳武擱下酒杯,沒動彈,冷峻的一雙眼瞇成細長,盯著姓侯的,眼底透光。 當年,復興路大cao場上兩群小壞蛋打群架,互相投擲西紅柿和水炸彈,小霍將軍帶領手下一群小山東,可都是參戰了的,還用橡皮子彈射了侯一群的屁眼兒。雙方十多年再沒照過面,這也就是幾位公子爺今天“屈尊降貴”進了平民小店,皇親貴戚與平頭百姓這些年生活階層相差巨大,原本不會再有交集。 侯一群抖了抖肩,扯著自己領子,聲音不大,透著威脅:“給老子弄臟了?!?/br> 大慶把漏勺往魚盆里一丟,渾不在意地:“對不住啊,俺不當心的?!?/br> 侯一群:“不當心就算完了?” 大慶:“你想怎么樣?” 雙方幾句話迅速嗆起來,也是憋著當年的火,互相看不順眼,都不后退。楚珣在背后偷偷給霍傳武打眼色,噯,悠著來。 侯一群的視線落在霍傳武身上。 霍家老二相貌身形氣質,太像當年的霍傳軍,只是臉上多一道歲月打磨出的深刻的傷疤,像一根刺,戳著侯一群的眼球。 傳武倘若不現身,侯一群也想不起霍傳軍那檔子事兒,早就忘了有這號人。侯爺咱仇家多了,算計過的人也海了,時過境遷,還管你們哪個是哪個? 侯一群瞇著眼睛,下巴一抬,冷笑道:“這不是霍小二么,你哥呢?” 霍傳武冷冷地瞟著這人。 侯一群故意揭短:“你哥不會還關在昌平農場挖沙子呢吧?……哦,放出來了?” 霍傳武兩手從褲兜里拿出來,緩緩站起身,褐色手臂泛出鐵色。 侯一群低聲威脅:“呦,臉上開花了?當心著,哪天可別腦袋上也來一道,那可就開瓢了。” 楚珣悄然站在身后,眼底突然爆出陰冷的光,被戳到心口禁忌的痛點…… 這場面十分有趣,兩伙人其實都是當年故知,知根知底兒,多年積累的仇怨致使雙方壁壘分明,水火不容。偏偏楚珣與傳武私下過從近密,還得裝作表面上不熟。傳武是顧及楚珣的立場,隱忍著,沒有直接揮拳揍姓侯的臉。楚珣是心里維護二武,手底下忍不住想捏人了…… 場面亂了。 大約是大慶先出的手,一掌搡上侯少爺胸口。 霍傳軍那件事是不能提的陰影,是所有人心口難掩的瘡疤。當年還是大慶跑到霍家,給傳武媽報信,大軍哥被人陷害,拍到照片捅到上面了,大軍出事了,被抓了……山東幫這幾個小子,惱火當年告密落井下石的混蛋,都恨姓侯的,也恨姓楚的。 侯一群飛起一腳,霍傳武,迎面而上,橫膝一擋! 侯一群腳趾頭對上膝蓋骨,頓時吃痛,腳丫子戳在皮鞋頭里。他揮出的拳隨即被霍傳武利落地擒在手里,捏得死死的。傳武目光冰冷無痕,懶得多說一句廢話,粗糲的手指捏住侯一群的掌骨,慢慢發力…… 經理出來勸架,一群人七手八腳互相推搡。 霍歡歡一直閃在走廊角落里,冷眼旁觀,避免殃及。一群粗老爺們兒飯館酒桌上掐架,這場面她見識多了,不關她事兒。 誰打贏了她跟誰走,誰被揍了她拔誰毛兒,這也是霍歡歡這些年處事的原則,上位的手段。 誰都沒注意楚珣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