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qiáng)強(qiáng)]_分節(jié)閱讀_84
楚珣甩開他哥的膀子,不咸不淡地:“別鬧啊?!?/br> 兄弟倆近幾年關(guān)系麻麻地,至少不會明著翻臉嚷嚷。楚瑜嬉皮賴臉地湊過來:“珣兒,聽說去金三角旅游去了?沒扛幾塊好玉回來?我前兩天去你公司,結(jié)果沒找著你?!?/br> 楚珣:“找我干嘛?” 楚瑜:“我上回跟你談那基金的事兒……” 楚珣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不靠譜?!?/br> 楚瑜不樂意了,嘴一撇:“嘖,怎么什么到你這兒都不靠譜???就你老給你哥潑冷水!我告兒你吧,這年頭當(dāng)朝太子和內(nèi)誰都是靠這個發(fā)的財……” 楚珣臉色一沉,問:“哥,你還跟那位有生意來往。” 楚瑜眼神一閃,連忙解釋:“也沒有。小珣兒,別生哥的氣。” 楚珣瞇眼盯著楚瑜:“哥,我提醒你,他們家‘很多事兒’都不靠譜,指不定哪一天就‘垮差’,玩兒完了。你離內(nèi)誰遠(yuǎn)著,哪天城門失火,把你一身毛兒先給燎了?!?/br> 楚瑜嘟囔:“好嘛……” 楚瑜悄么耷眼地瞟楚珣一眼。他現(xiàn)在越來越有些怕他這個弟弟,經(jīng)??床煌感~懩X子里琢磨什么。他就覺著他弟不簡單,精明銳利,經(jīng)常話里有話暗藏鋒芒,神龍見首不見尾。 楚珣這么說,也有原因的。他這一趟帶回的情報,總參特情處電子技術(shù)科的同事研究分析,很快就有眉目。再加上總參三部(亦就是偵聽局)對高層某些人的內(nèi)部監(jiān)聽,他心里大致有了數(shù)。西南某省地方官員,對邊境人口貿(mào)易犯有失察瀆職之罪,甚至可能充當(dāng)黑道貿(mào)易的間接保護(hù)傘、收受賄賂、參與分贓利好。如今眼瞅著東窗事發(fā),那些人也害怕著急,臨時暗入京城疏通關(guān)節(jié),尋求幕后政治靠山幫忙化解……這里面就牽涉侯家為首一個派系的勢力地盤。楚珣手指摩挲著沙發(fā)扶手的紋路,心上角落里暗藏了十多年不能示人的隱傷,瘡疤,如今一點一點剝現(xiàn);愛人與仇人,他可比誰都分得更清楚。 楚珣懶得跟他哥廢話。楚瑜這些年完全不知道親弟弟干什么行當(dāng),可楚珣太了解他哥本質(zhì)上有多大本事、吃幾碗干飯。 他把煩心事兒拋到腦后,閑著到廚房看師傅燒菜。 楚家吃穿用度十分講究,逢年過節(jié)專門請老館子的大師傅登門做家宴。這種人家,門面上極力低調(diào),不吃老板的請,不屑在外面露臉與一群暴發(fā)戶為伍。楚家從太爺爺輩就與京城幾家老字號的掌柜相熟,貴賓樓、鴻賓樓、泰豐樓。老師傅去世后就請老師傅的親傳徒弟。今天請的就是京城著名八大樓之一“東興樓”的大廚。 楚珣?zhàn)堄信d致地問:“師傅,您炒這魚片,里面調(diào)的什么汁兒???” 大師傅笑瞇瞇得,年紀(jì)不小,說話聲音很慢:“這不是汁兒,這是香糟鹵。這菜叫做糟溜魚片,用香糟曲加紹興黃酒和桂花鹵調(diào)成香糟鹵兌進(jìn)去,魚rou鮮,香,滑,嫩……這是我們山東館子進(jìn)京的一道名菜。” 楚珣一聽,眼底一亮,忙問:“您山東人?您會做棗餑餑嗎?” 糟溜魚片,蔥燒海參,酒蒸鴨子,燴烏魚蛋……大師傅每做完一道,楚珣在旁邊扒鍋邊,拿一個個塑料飯盒,每樣菜偷走一勺。 家宴吃著一半,楚珣提著一兜子塑料小飯盒,提前離席,跟他爺爺說:“我上301給劉爺爺送月餅去?!?/br> 一家子看著這人屁顛顛兒地拎著東西跑了,好像突然沒了平日的穩(wěn)重勁兒…… 楚珣是大院里的好孩子,懂事聽話不忘本的好青年。他每年固定日子替他爺爺看望當(dāng)年部隊里幾位戰(zhàn)友。老頭子們年紀(jì)大了,有的住干休所療養(yǎng)院,有的就住隔壁301總院老干部病房。 楚珣給劉爺爺提了月餅水果,笑嘻嘻的,特會來事兒,討長輩們喜歡。 他在樓上干部病房里,窗簾扒開一小縫兒,鬼鬼祟祟向外瞭望。 他劉爺爺牙都沒了,用嘴唇抿著月餅,說:“小珣啊,你鉆那里看個啥?” 楚珣頭也不回,含糊道:“偵察友軍情況?!?/br> 劉爺爺顫巍巍地嘮叨:“小珣,偵、偵察到什么啦?” 楚珣嘟著嘴,隨口說:“友軍正在清點他的裝備,向我方招手……” 楚珣摘下眼鏡,瞇著他那一雙無極遠(yuǎn)視眼,掃描著醫(yī)院花園小角落里穿著寬松病號服的高大背影,饒有興味。他對著窗玻璃,在沒人的地方,嘴角抿出笑模樣,內(nèi)小誰,怎么就看不夠呢…… 楚珣怕暴露身份內(nèi)情,只去醫(yī)院探望過霍傳武一次,其后都是托賀部的手下給二武帶東西。 霍傳武在醫(yī)院養(yǎng)了些日子,外傷好得利索,肩傷繃帶拆掉。賀老爺子體恤,專門安排心理醫(yī)生,談話、輔導(dǎo)、進(jìn)行心理干預(yù)。楚珣看得出,傳武情緒開朗了,跑到花園里曬太陽。這人耳朵里還塞著耳機(jī),聽著音樂,凝視花圃里幾種顏色的黃金菊大麗菊,看了老半天呢。 霍傳武身材高大,腰桿挺直,寬肩翹臀,即便穿一身寬松的條紋款純棉病號服,也能把病號服穿出高檔名牌睡衣的范兒。醫(yī)院里小護(hù)士都對這人頻頻回頭。 這人手里拎著那一兜子小飯盒,一個人坐在花園長椅里,把盒子一個一個打開,吃得極為認(rèn)真,就跟學(xué)生完成老師布置的課下作業(yè)似的,每一盒都乖乖吃到嘴、咽下肚,特聽話。 他知道飯是楚珣托人捎給他的。擺在最上面的飯盒,蓋子上用馬克筆畫了一枚很萌的笑臉,笑得就像哪個大美妞似的。 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他沒能回老家跟爹媽團(tuán)聚。以往這些年中秋,在部隊或者克欽邦深山老林度過。只有今年不同,記憶里淡淡思念的人,竟然就在身旁。 兩人重逢相認(rèn)挺久了,霍傳武從某種意義上講,精神上仍處于從震驚、難以置信,到恍惚、心疼,再到混亂、危難,最終脫離險境身心松懈空虛乏力迷茫的狀態(tài)。一時半會兒,他心理上真反應(yīng)不過來,以至于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些該發(fā)生和不該發(fā)生的荒唐,一股腦加諸在身上。 霍傳武是那種感情極其慢熱的人,與楚珣這類精明敏銳的人恰好相反。 他在過去三年隱姓埋名單槍匹馬游走在金三角叢林中殺伐浴血,已經(jīng)幾乎拋卻忘掉自己的本性真身; 他這些年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在軍營靶場上趴伏、蹲踞幾個時辰一動不動,雕塑一般,鋼筋鐵骨,眼底心中就只有一桿長槍; 他在特種部隊的模擬刑訊室里接受各種殘酷非人的訓(xùn)練,偵訊與反偵訊對抗,痛感耐受力訓(xùn)練……加諸身體上的最高強(qiáng)度的疼痛,也不過如此,再痛痛不過曾經(jīng)撕心裂肺的生離。 他用刀尖毫不留情劃破自己一張臉,那時心如死灰,仿佛內(nèi)心除卻冰冷的一紙任務(wù)、男人的功業(yè)忠誠,再無旁騖; 他最后一次坐在那座大院的紅磚長城上看著夕陽,把臉埋進(jìn)膝蓋,與美好的少年時代作別,把吸剩的煙頭狠狠丟在身后; 他這么些年習(xí)慣孑然一身,沒有人陪,霍爺也不需要人陪。 孤身一人,天涯海角。他也不恨誰,但也不會再愛;人生如同一條沒有韻律音符的單行線,走過去就沒打算回頭。 時過境遷,兩人都已面目全非,臉都不是那張臉了。 霍傳武伸手撫摸右臉刀疤。他甚至從沒想過,還能再見到楚珣。這人冒然出現(xiàn)面前,感覺好像中間已經(jīng)隔了幾輩子,自己這都活到下輩子了,上輩子的小珣,就這么回來了,讓他茫然慌亂,不知所措。楚珣偏偏不斷地用這人特有的方式,獨有的霸道和侵略性,一次又一次戳醒他上輩子的某些回憶。 他的小珣……回來了? 他的珣妞兒…… 霍傳武是個各種感知細(xì)胞都遲鈍緩慢的,以至于對著楚珣隔著褲子硬了,不確定自己這是身體醒了,發(fā)情了;看到楚珣勉強(qiáng)發(fā)功時汗如雨下五官扭曲,他的心就跟在針板上碾過一遭似的,卻不明白這就是憐惜了、心疼了;摔鍋鏟子的時候都還沒意識到,這熊脾氣,這就叫做老爺們兒吃醋了! 冷了十五年,心冷,身上也冷。 就連他mama提起這事兒都唉聲嘆氣,咱們家二武,以后可怎么好呢,二十好幾的人,他也不談對象?小學(xué)沒畢業(yè)挺早就“那個”了,這好不容易盼大了,高高壯壯一爺們兒,怎么反而沒“那個”了? 霍傳武這么多年,沒再跟人親熱過,無論身體上心理上沒動過情,萌動激蕩的滋味兒已經(jīng)淡漠,麻木,以至于那天楚珣將他壓倒,頂入他的身體,楚珣侵犯的不僅僅是他一個強(qiáng)壯男人從未被碰觸過的隱xue,侵犯的也是他十幾年自我封閉的精神圍城。那種震撼性與羞恥感,三分來自于眾目睽睽的圍觀與羞辱,令有七分源于楚珣帶給他的強(qiáng)烈快感,極其陌生刺激!rou欲的放縱,透徹而銷魂,任何一個正常的成熟男人無法抵御。 他對上級報告里自動隱去這一段,覺得很羞恥,但他不后悔,不責(zé)怪楚珣。 恰恰相反,回來這些天,夜深人靜,他開始做夢,做他少年時代曾經(jīng)做過的很下流的那種夢。 他把楚珣摁倒在溫暖綿軟的被窩里,二人裸裎,楚珣全身都是軟的,軟得像一灘水。而且這夢跟小時候大不一樣,他的小珣恍然間長大了,成熟俊美的男性身體在他身下勃動、堅硬。他夢到他把小珣霸道地壓在身下,在對方身上挺動,他渾身都熱了!光滑炙熱的皮膚摩擦著那種快感刺激得他心口都疼……霍傳武不好意思對楚珣或者任何人坦白,他其實喜歡那樣,挺害臊的,但他是個正常男人,他喜歡。 早上醒來一瞧,褲襠里濕滑狼藉,都射出來了。 周末來收臟衣服的護(hù)工不解地問,“你怎么自己把褲頭都洗啦,這么勤快?” 霍傳武頂了一張紅石榴似的大臉,耳朵都憋紅了,不敢正視對方的眼。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自褻是什么時候?他有過嗎? 傳武打開最后一個飯盒,里面是兩個尚帶余溫的棗餑餑,掰開來,竟然填了豆沙餡。 大師傅說,“我們山東餑餑,餑餑上插小棗,里面不興有餡兒的?!?/br> 楚珣固執(zhí)地糾纏人家?guī)煾担澳徒o我做帶餡的,要甜豆沙甜蜜棗的,我就要這種,就這種!” 楚珣不懂風(fēng)俗,棗餑餑和百樣面食,一般是膠東人民過年或者給小孩擺滿月酒才上桌的,他八月十五中秋惦記給二武送餑餑。 霍傳武大口大口咬著棗餑餑,甜的,真甜,甜中帶酸澀。記憶里最后一次吃這么甜的餑餑,還是十幾年前賀誠帶給他一袋,說,這是小珣托人捎給你的。 自我認(rèn)知需要過程,有些事就需要個契機(jī)、需要有人激那一下。 霍傳武剛到京時接受治療,同時按例接受組織隔離政審。手續(xù)完畢,解除一級保密狀態(tài),傷好得差不多,他才有機(jī)會給家里打個電話。 傳武媽驚喜:“二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