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強]_分節閱讀_29
土狼咬著一顆煙頭,瞇眼上下打量被捆在角落里的楚珣,眼里流露一絲怨憤…… 土狼說:“姓侯那小子,一百塊就把老子打發了,丫打發叫花子呢。哥兒幾個費這么大勁,還挨了幾下,不撈回來,我就不是屬狼的。” “他們吃什么,咱們吃的什么?他們掙什么,咱們掙的什么……” 這幾個混子是受雇于侯家兒子的打手,可他們不是大院子弟,他們跟機關大院出來的太子黨絕非一條心。 一百元,對于像土狼這幾個老城區出身的貧民混子,就是相當豐厚的一筆勞務費,他們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個月可能也就掙一百。老胡同,大雜院,破平房,家徒四壁,這些人從小在外面混,靠自己一雙手和一條爛命討生活,混社會,卻又不甘心不服氣——憑什么人一生下來就分出三六九等? 在土狼這樣的人內心壓抑著深刻的怨恨。這一代胡同里長大的孩子,這些年看慣四九城內軍車橫行,軍二代招搖過市、無法無天……他嫉妒,他眼紅,他認為這個社會不公。從小生長在部隊機關大院里那些孩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公子哥兒、太子爺,吃香喝辣,驕橫奢侈,目中無人,穿得戴得都跟他們胡同貧民不屬于一個時代,這幫人憑什么就比別人都過得好?他們憑什么! 幾人埋頭一合計,把楚少爺打一頓,送回去,每人就拿一百塊。 倘若把人扣下,敲一筆,沒準兒能撈一票大的,夠老子們吃三年五年。 楚少爺能值多少錢? 楚師長家到底有多少錢? 這幾個小混混其實沒見過世面,這輩子就沒見過錢,想了半天,估摸著,要個三千塊可以了。三千塊多大一筆錢啊,舔著手指數票子都得數好一會兒。 土狼掏刀逼著楚珣,聲色俱厲,逼問楚家電話號碼。 楚珣面對亮森森一柄三棱刮刀,可沒蠢到掙扎反抗,他總之打不過對方。他腦子轉了轉,想到他爸不在家,在石家莊呢,現往這地兒趕恐怕是來不及,周末他家就他媽、他哥、爺爺奶奶在。如果有爸爸提著槍出來,小爺誰都不怕,可是親爹不在,親哥是個不靠譜的愣子,一個敲詐電話打過去,估摸要把老媽嚇壞了。 楚珣眼前晃過霍傳武,二武摔在路上…… 楚珣極其鎮定地跟對方報出一串電話,但是不是他家電話,而是霍云山霍師長營部的號碼。 他在傳達室翻過警衛連的通訊簿,隨手翻到很多號碼,過目不忘,腦瓜特別靈。他從來沒給霍師長打過電話,可是這么個危機關頭,他忽然就想起霍師長,覺著這人最可靠,又厲害,搬救兵找誰都不如找這人管用。 楚珣運氣很好,一是這群半大的愣小子完全沒有敲詐經驗,卻又膽子賊大,當真就敢給部隊大院打電話過去。 二是霍云山當天還真就在營部辦公室,接到了電話。 土狼跟電話里人說:“找你們師長,我是他兒子朋友。” 霍師長從警衛員手里接過電話,嗓音沉沉的,眼皮都沒抬,正在翻文件:“俺就是,說。” 土狼說:“楚師長,您兒子楚珣在我們手里,哥兒幾個手緊,缺錢了,您看要不然這樣兒,您給哥兒幾個三千塊勞務費,我們把您家少爺一根汗毛不少地送回來!要不然,您兒子細皮嫩rou的,可別缺胳膊少了腿兒……” 霍師長臉一沉:“恁說的剩么?!” 霍云山在電話里低聲罵了一句,“娘了個X的。” 他跟那幾個混混說:“成,恁給老子等著,老子送錢過去。” 霍師長撩下電話,扎上軍裝皮帶,從后腰槍套里掏出槍壓滿子彈,出門招呼手下若干得力干將,開了幾輛軍牌吉普,殺出兵營。 與此同時,霍小二追車追出去的時候,沈博文和邵鈞也反應過來了,然而出了錄像廳一看,人和車都跑了,找不見了。 沈博文和邵鈞氣喘吁吁追到路口,完全找不見那倆哥們兒,嚇壞了,于是趕忙跑回大院叫人。 沈博文遮遮蝎蝎地嚷著,一路穿過空場,“小珣兒出事啦,讓人擄走了!!!!!” 這倆熊孩子把整個大院的人都鬧起來,楚珣的mama從樓里發瘋似的跑出來,睡褲拖鞋都沒來得及換,跑出去找她兒子。 楚珣mama名叫高秀蘭,現在是他們部隊大院服務社財務科的科長,之前家境普通,軍區里一個普通軍官的子女,能嫁到楚家屬于嫁得極好,嫁對人了。 她跑出去的時候,傳武的mama拎著一口袋韭菜和一口袋大蔥,從菜站出來,眼瞅著高秀蘭從她面前跑過去,喊著兒子丟了,兒子哪去了。 傳武媽站定,默不作聲看著一群人烏泱烏泱跑出去找孩子,然后拎菜回家,攤大煎餅,炒韭菜雞蛋,給一家子做晚飯。 霍師長剛一出門就接到警衛員匯報,用車載小電臺聯絡,告訴他們,楚珣是在街口某個錄像廳門口被人綁架。 他按照沈博文邵鈞那倆孩子提供的線索,沿著這條路追。 追到半道,街邊圍著許多看熱鬧的人,霍云山下車一打聽,這是他家老二摔倒的地方。 霍傳武體力不支失血過多,昏倒在地。有人圍上來看看,傳武醒過來,捧著頭,腦袋磕得特別疼,胳膊和腿上都破了,血rou模糊。他站起來,往路邊小店走,“俺打個電話。” 他給大院的人打了電話,報告了劫走楚珣的車子顏色式樣、逃走的方向,然后就疼得坐地上站不起來了,被幾個熱心大叔大爺用小三輪車直接拉去醫院…… 霍師長聽說他家老二頭破血流,被送醫院了,也看到馬路牙子上一串挺嚇人的血跡。 “送醫院了就成,小崽子沒大礙。” “追。” 霍師長根本沒有回頭去管他兒子死活,壓上槍,面容嚴肅地上車…… 他弄清了劫匪的車子和逃竄路線,估摸對方跑不遠、八成還等著去約定地點取贖金呢。他指揮幾輛軍車包抄,一路呼嘯而來,沿途查問,很快就在城郊邊界附近找到了黃面包。 土狼他們一看軍車來了,再顧不上人質,嚇得鉆進面包車想要逃。車子前蓋廢了,發動起來整個車身在路上顛簸,散架了,發動機直冒煙。 霍師長在副駕位上指揮他手下,把軍車頂上去,直接撞歪對方保險杠,將面包車卡住。 小面包還想倒車跑,一拐彎,霍師長從車窗里探出手槍,啪、啪兩槍,打碎對方右側兩個輪胎。 橡膠胎皮爆裂飛濺,面包車一下子翻了。 霍師長上去拽開拉門:“給老子滾出來。” 他一腳踩著車側幫,拔槍對準車里幾個倒霉蛋:“娘個X的,俺數一二三,自個兒爬出來,不然老子一槍一個,就地崩了。” 那四個小混混全部尿了褲子,sao哄哄尿了一車廂…… 霍師長俘虜了一群混混,救回楚珣。 霍家老二隨即也被接回來,跟楚珣一起送進軍區大醫院,兩個小子出生入死了一回,同住一間病房,兩張床上眼巴巴對望。 霍傳武他mama原本還在家攤大煎餅呢,從廚房窗口有一眼沒一眼瞄著外面的情況,想著那幫出去找孩子的,怎么還沒把楚小二領回來?直到有警衛員小兵砸他們家門報信,阿姨您快去醫院吧,您家孩子救回來了,受傷了,醫院里躺著呢。 傳武媽手里的煎餅耙子掉進面糊鍋里,濺起幾滴面湯。 她都懵了,半天沒醒過味兒來,連圍裙都來不及解下,沖出家門…… 兩個當媽的都趕到醫院,圍在倆兒子床邊,都掉眼淚了。 楚珣身上沒事兒,就是手讓車門掩過,原本纖細漂亮的手指腫成十根小紅蘿卜,綻開一層皮。他特鎮定地跟他mama說:“沒事兒,破個皮,霍大大來得真快,我估摸他們去打電話,然后沒一會兒,大大就拎槍來了,真帥。” 高秀蘭這個心疼又后怕得,孩子出門在外,就怕遇上瘋子,竟然綁了人勒索錢財,三千塊錢是小,兒子要是缺個胳膊少了腿,讓人害了可怎么辦? 自己丈夫不在身邊,她是沒想到親自出馬把她兒子救回來的是霍師長,而且,人家的兒子也是家里寶貝,都給傷成那樣了! 這,得欠人家多大一人情? 以后怎么還人家? …… 霍傳武躺在床上,傷處裹得像個白粽子,而且傷都在正面。 胸前、大腿、膝蓋上活活褪掉一層皮,連醫生都震驚了,這孩子太倔太猛,車子都開起來怎么就敢扒著車不松手,倘若再不松手,一層rou都快給磨沒了…… 霍大師長就進來瞧了兒子一眼,“小子,流血掉rou了?” 霍云山掀開被子,撩開他兒子衣服,又撩開褲襠瞧了瞧他最關注的部位,打趣道:“嘖,那個好東西,都給磨掉一層皮?” 他輕輕一掂他兒子胯下軟乎乎蒙著紗布的脆弱陽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