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強]_分節閱讀_11
楚珣眉目可愛,聲音清脆,叫人時拉長聲音,眼睛和嘴角笑得彎彎的。這小人兒生得秀氣,手指修長,腿也長,穿一身西裝馬甲西褲,家里專門請裁縫訂做的。抱在大人臂彎里時,小珣珣靈活優雅地扭過腰,轉過頭,眼珠漆黑靈動,見誰叫誰,全身上下褲襠內外任人揉捏,可乖了。 楚珣不哭,因為覺著哭這種事兒不劃算。 不哭能有糖吃,有阿姨們親親,有各種好處??抻惺裁春??哭完還眼睛疼、毀自己嗓子,楚小二打小有主意,不做吃虧事。 他小時候,眉頭還有一顆紅痣,天生娘胎自帶標志物。 就生在右眉毛上面,玫紅色的小痣,點綴在白里透粉的臉上,頭發柔軟還帶自來卷兒,簡直像個混血大娃娃,讓人過目不忘。 軍區大院專門為自家子弟開辦了幼兒園,三家的小少爺同年一起被送進部隊幼兒園,每天仍然回爺爺奶奶家,一起慢慢地長大。 周末,三個孩子在沈博文爺爺家,一張床上玩兒玩具。 玩兒起來基本就是,小鈞鈞裝好一個模型車玩具,小博文手欠犯壞,給他擰掉拆掉,鈞鈞不干了,開始哭,珣珣像管家哥哥似的抱著揉著哄鈞鈞,然后倆人一起撲倒小博文啃他咬他撓他癢癢rou,小博文打滾求饒,哥兒仨于是開開心心地和好,繼續玩兒。 有這么一回,吃完中飯午睡,仨人并排躺成一溜,睡成一窩小豬。 楚珣飯間喝了很多東西,那時候剛興起來的杏仁露飲料,機關里成箱成箱發,他覺著特好喝,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他睡著睡著一睜眼,手往屁股下面一摸,尿床了…… 楚小二生得白凈秀氣,出門小西裝一穿,人模人樣,天生帥哥胚子,唯獨有一個毛病,幼年尿床。 尿炕畢竟不是一件體面事兒,尤其對于一名已經上幼兒園大班的男子漢來說,這還是在別人家! 楚珣坐起來,床單濕漉漉的,這樣坐著睡著都很不舒服。 他睜著迷茫惺忪的睡眼,往左看看,左邊是博文;往右看看,右邊睡著鈞鈞。那倆家伙把干凈舒爽的位置都占據了,自己睡在一汪水里,怎么辦呢? 楚珣摸頭想了想,心里權衡左右倆人,于是輕手輕腳,爬著翻躍過沈博文。 他輕輕地拱沈博文,把睡得很香的沈小豬拱到中間位置,自己占據了干爽地兒,于是美美地繼續睡了。 那天午睡起來,大人立刻就發現,有個壞孩子尿炕了。 “這是哪個尿的?” “博文,是不是你?” 博文爺爺嚴肅地板臉,指著小博文屁股下面一攤痕跡。 沈博文睡得迷糊,抓抓頭,低頭聞了聞,這……我尿的嗎? 博文奶奶把寶貝孫子抱起來,摸摸泛潮的褲子,咂嘴:“一定是你,這孩子,多大了,還尿床?!?/br> “你比人家珣珣和鈞鈞都大,大好幾個月,人家兩個早都不尿了,就你還是尿!” “沒個做哥哥的樣兒!” 楚珣靠著邵鈞的肩膀,埋頭聽著,偷瞄沈博文,舌頭舔舔嘴唇…… 當晚仨孩子出了這棟樓,又跑進隔壁一棟樓,到楚珣家玩兒。 那年代男孩子都流行放養,可不像現在這么精心,大人平時不嚴管,各忙各的,放任孩子們自己玩兒。 楚師長家大人都不在,三個孩子撒歡,客廳里繞著沙發和茶幾追逐亂跑幾個回合,一起撲倒在大沙發上。部隊里有軍銜的首長、干部,分的房子都極寬敞,明亮,南北通向,客廳臥室面積大。在那年月,這就是條件特別好的樓房,甚至連沙發、飯桌、書柜等等大件家具,都有內部購買途徑,在八十年代初物資相對貧乏的年代,部隊能享受到很多平民老百姓花錢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楚珣歇了一會兒,伸手摸一摸前額上面柔軟的頭發,說:“博文,剛才是我尿的?!?/br> 沈博文一聽,瞪著眼睛:“你尿的?你尿床,誣賴我尿的!” 楚珣笑了,胸膛抖動:“我沒誣賴你,你爺爺奶奶非說是你。” 沈博文湊過來,盯著人:“你尿炕是怎么尿到我下面的?怎么回事兒!” 沈博文撲上來,掐住楚珣的脖子,半開玩笑似的,騎上去搖晃,打打鬧鬧,“小珣你個壞蛋,你這種人最蔫兒壞了!” 楚珣一直笑,舉手投降:“我錯了,錯了么?!?/br> 沈博文騎著人,伸手敲楚珣的腦瓜,彈腦唄兒,彈得楚珣求饒喊疼。 邵鈞用手給捂著,擋著,怕把珣珣的腦瓜彈壞了。 仨人嘰嘰呱呱地鬧,沈博文撓楚珣的癢rou,從上撓到下,順手捏了楚珣的下身,壞壞地說:“哼,捏你小雞兒?!?/br> “哎呦……” 楚珣輕輕喊了一聲,沈博文真捏到了。 邵鈞瞧見,忍不住也跟著捏了一把。 楚珣捂著褲襠:“滾,你們耍流氓!” “我們看看你怎么尿的,你怎么老是尿炕!” 沈博文和邵鈞作勢要扒他褲子,楚珣拼命拽著褲子,滿沙發亂滾,笑著,下面被捏了好幾下,又疼又癢的。 楚珣威脅道:“你再捏我,我呲你手上!” 邵鈞趕緊說:“別捏他了,他說尿就尿,你再把他捏尿了?!?/br> 沈博文立刻縮回手:“哎呦媽啊,別呲我,再尿我一臉?!?/br> 楚珣重新提好褲子,悄悄伸手到內褲里把小家伙歸位,雞雞被那兩個壞蛋捏得還挺疼。 小孩兒的興致轉得快,仨人迅速又找到新的樂子。楚珣跟倆哥們兒勾勾手,招呼他們進書房。 楚師長書房整整一面墻都是書柜,裝滿各類政治軍事人物傳記類書籍,放眼看去,浩瀚的書海。楚懷智在他們38軍中,被稱為知識型戰略型將才,軍中明日之星,這名頭不是虛的。 楚珣早就把他爸爸的書柜偷偷撿拾過,哪一格藏了什么寶貝,他都知道,而且記憶力絕好。他踩著凳子,從書柜上面一格摸出一包錫紙包裝帶外文商標的東西,顯擺給哥們兒。 “這什么啊?” 另外兩個都沒見過。 “咖啡,香港來的?!?/br> “沒喝過?我沖給你們喝?!?/br> “這玩意兒怎么喝?。亢煤葐??” “應該是沖著喝……要不然,泡了?煮了?……” 楚師長書柜里藏一包咖啡,是朋友從香港帶來,送給他的,他自己平時不喝這種東西,喝不慣。仨孩子在廚房里研究咖啡怎么喝。楚珣在每個杯子里倒小半杯黑色粉末,用開水沖了。 沈博文迫不及待嘗了一大口。 “噗——” 沈博文喝進去多少吐出來多少:“苦的!……一股子雞粑粑味兒!” 邵鈞和楚珣也嘗了一口…… 倆人隨即苦咧著嘴,“噗”、“噗”得往外吐??Х确勰┩耆莶婚_,熱水都沖不化,全都浮在水杯里,喝得仨人滿嘴都是末子。 其實是三個傻小子沒見過世面,不懂,他們偷喝的這包咖啡不是后來市面上流行的速溶咖啡,而是外國人喝的那種、咖啡豆研磨出的正宗咖啡粉末,需要咖啡機煮,濾紙過濾…… 三個小壞蛋圍著廚房水池子,一邊互相埋怨叫苦,一邊“呸”、“呸”狂吐…… 大院墻外林蔭道上,有一大排高大挺拔的法國梧桐,枝葉繁密、大氣。 梧桐樹葉綠了又黃,落了一次又一次,幾年過去,一起上幼兒園的小哥兒仨,又一起念了軍區附屬的同一所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