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清景是微涼_分節(jié)閱讀_142
“想通了?”周鋮的聲音有些冷,依然淡淡的,“想通了就趕緊回來,沒人等你吃飯。” “正好,我晚上在外面吃。”電話那頭不是嗆聲,而是真真切切松了口氣。 周鋮覺出不對,如果這個時候?qū)Ψ交匾痪湔l他媽用你等老子在外頭吃一樣他倒不覺得奇怪了。 “那就這樣,我掛了。”容愷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似乎急于結(jié)束通話。 “出什么事了。”周鋮瞇起眼睛,打斷他。 “沒啊,”容愷的否定幾乎是立刻的,“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晚上不回去吃飯,呃,可能也不回去睡覺了,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想看見我嘛我回去了也……” “容愷。”周鋮很少連名帶姓地叫火星人,一旦叫了,就代表嚴(yán)重警告。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安靜,然后周鋮聽見火星人故作輕松地說:“也沒啥啦,就我剛才在路上遇見我爸了,嗯,親爸。” “你在哪兒?” “嗯?” “我他媽問你現(xiàn)在在那兒!” 忽然爆發(fā)的周鋮把火星人嚇著了,連忙報上一串地址。 周鋮只需要聽一遍,掛上電話便奔赴現(xiàn)場。 火星人不應(yīng)該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么,哪又冒出來個爹?而爹又要干嘛?把火星人接回火星? 周鋮早忘了不久前潛意識還提醒他可以跟容愷散。 他現(xiàn)在只一個念頭,火星人要被火星爹接走了,他必須趕在飛碟離開地球前趕去阻止! 至于為什么阻止?不重要。阻止下來做什么?不重要。哪怕就留著跟自己吵,吵得腦瓜欲裂,他也認(rèn)了。 容愷給出的地址很偏,周鋮懷疑他兩個小時都用在了趕路上,以至于出租車司機(jī)玩命的開,抵達(dá)目的地也用了一個半小時。 容愷坐在餐廳的靠窗位置,周鋮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大腦袋。 懸了一路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走進(jìn)餐廳,周鋮和迎上前的侍應(yīng)說找朋友,便徑直來到容愷的桌子,餐具有兩套,可人只有一個。 “怎么就剩你了?”周鋮扯開椅子坐到容愷對面。 “誰讓你來得慢。”火星人聳聳肩,一副無辜表情。 周鋮把眼前盛著殘羹冷炙的盤子往邊上推了推,漫不經(jīng)心地問:“都聊什么了?” “就聊這些年的日子唄,另外表達(dá)了一下他讓我自生自滅的羞愧。” “就這些?” “不然呢,”火星人湊上前,不懷好意地笑,“你覺得還應(yīng)該有什么?” 周鋮不動如鐘,沉默。 “電話里那么著急,怎么現(xiàn)在蔫了?”火星人挑挑眉毛,“舍不得我就直說么,又不是啥丟人的事兒。” 周鋮樂了:“你這自信哪來的呢,求解惑。” 容愷的笑容淡下來,終于消失:“那你著急跑過來干嘛?不是怕我跟他走嗎?” 周鋮瞇起眼睛:“他讓你跟他回家了?” “嗯,說要好好補(bǔ)償我,”容愷直了直身子,坐正,“我本來告訴他要考慮兩天,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反正你也煩我了,對吧。” “對,”周鋮靜靜看著對方,“你煩的要命。” 容愷愣在那兒,動了好幾次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周鋮伸手抹掉火星人嘴角不知何時沾上的奶油,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你要走半條命了,那剩下的,你還要不要?” 容愷沒回答。 周大仙不知道火星人是如何飛躍整張桌子的,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和軟座已經(jīng)被一同撲倒,侍應(yīng)以為他們在斗毆,想上來拉架又怕被誤傷,在理智和良知間糾結(jié)掙扎。 那是一個周鋮生命中值得紀(jì)念的夜晚。 因為他終于克服了心理障礙,坦然承認(rèn)自己就是個受丨虐丨狂,如果有一天因為和容愷吵架心梗猝死,閻王面前,他也會如實告知:我自找的,你盡情鄙視我吧。 至于容愷的親爹,再沒出現(xiàn)。 很久之后周鋮才知道,那天晚上火星人不只接收到了回家的橄欖枝,同時也拋出了出柜的火箭炮,于是橄欖枝被炸得灰飛煙滅,親爹走之前還摔了兩個盤子。 “這種爹不要也罷。”一次事后聊起這個,周鋮說。 火星人點頭:“本來也沒打算要,有你就夠了。” 周鋮總覺得這邏輯關(guān)系有點亂,卻在看到火星人伸出的胳膊后,很自然把人抱到懷里,再然后,就什么邏輯不邏輯的都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世間至此,就真的結(jié)束了。 真心感謝大家一路陪著壯壯到這里。 三月開坑,三月結(jié)束,還真是整一年。這文寫的很慢熱,于是也很慢,能堅持到這里的朋友,都是真漢子!那些沒堅持住然后鄙視俺的朋友,俺也虛心接受,汗,總之世間寫的內(nèi)心很寧靜,感覺生活就該是這樣一點一滴細(xì)水長流。如果同樣的心情有哪怕傳遞出去一點點,就是俺的成功了。 最后再次感謝所有喜歡這文的朋友,沒你們的鼓勵,就不會有這篇文。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