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強強]_分節(jié)閱讀_194
邵鈞晃著肩膀,故作輕松:“說出來怕你倆承受能力太低,以后不能玩兒了。” 楚珣說:“你怕我承受不起?大文子丫又不是沒干過那些惡心事兒,我當初那惡心勁兒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早都練出來了。” 沈博文立刻擺手,捂楚珣的嘴:“我沒有,我沒有過!我那些都忒么是玩兒……” “鈞兒,你也玩兒的?” “你他媽是來真的?” “你跟那姓羅的,難不成你倆來真的?……你倆不是世界末日排憂解悶,你倆真有感情?!” 邵鈞沉下臉,眼睫毛下閃著光:“不來真的我跟他在一起?……你當我跟你似的誰都搞一腿?就你那些才惡心人呢!” 兩個發(fā)小都是幫邵鈞逃過婚四處折騰過的,都是真心實意關(guān)心小鈞兒的終身,沒想到這么妖嬈這么年輕鮮亮一把能掐出水兒來的一朵小鈞兒,賠到那么一個人的手心兒里,這透著一個不甘心,不服氣,難免替邵鈞覺著虧,典型倆娘家大舅子的心態(tài)!姓羅的以前是什么人,經(jīng)歷過多少事兒?你跟這人在一起,你不讓人欺負死,剝皮拆骨連瓤子都不剩了。 可是有些事,邵鈞還沒法跟哥們兒面前擺。說多了,顯得rou麻,說少了,外人聽不懂,無法理解他和羅強感情有多深,深到能為對方命都不要了,這輩子就是離不開對方。 沈博文眼神兒壞壞的:“噯,你倆,誰是那樣,誰是那樣?” 邵鈞裝傻:“哪樣啊?” 沈博文用手比劃:“就是內(nèi)啥唄,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誰是底下盛的那個花瓶,誰是上邊兒插的那束花啊?!” 邵鈞一記窩心腳,狠狠踹上去…… 沈大少中腳,從沙發(fā)上滾了下去,嘴里不怕死地嚎叫,“小鈞兒你從小就好看,你最好看了,你就是一大‘花瓶’”…… 邵小三兒認真起來,可認真了,不來假招的。 楚珣掰過邵鈞的臉,狠狠揉了揉臉蛋,眼對著眼:“跟我說實話,你跟羅強來真的?” 邵鈞翻著薄薄的眼皮:“真的,咋著?三爺就待見他。” 楚珣琢磨了半晌,露出一臉自戀的表情,問:“那我長這么好看,你當初怎么就沒看上我啊?!” 邵鈞把頭一扯,躲開對方亂揉他的手,罵了一句。 楚珣不服氣地較勁,沒完沒了,特委屈似的:“咱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跟我白好這么多年?你怎么就沒跟我生發(fā)出感情?你喜歡男人,我不是男的嗎?” “你沒看上大文子,這個說出去肯定所有人都特理解你,可是我呢?!我呢!” 邵鈞讓楚珣逗得樂了,仰躺在沙發(fā)上掙扎,對方恨不得撲上來揉他。 楚珣要不是長得夠帥,邵鈞可能都不會多看這人幾眼,當初也不會倆人那么要好,親密。可是咱三爺爺還是比較重口,稀罕那種糙爺們兒純陽剛型的男人,像巴蒂在那張海報里咆哮怒吼著滿場飛奔的感覺,那樣的男人,才讓人有騎上去干的欲望…… 就楚公子那纖瘦柔韌的身子骨,那一副外人面前假作斯文的金絲眼鏡,平時經(jīng)常是一身粉襯衫和米白色老板褲穿著,邵鈞每回瞅見,都得嘲笑這人,小珣兒,你說你整天捯飭那么帥干嘛?你是個做老板的還是個賣春的?二里地之外就聞見你丫胳肢窩下邊一股嗆鼻子的香水味兒! 楚珣像一頭豹子四腳著地竄上來,鬧著,不依不饒:“我長得不好看?” “姓羅的還能比我好看了?!” 邵鈞擠兌楚珣:“滾,他有的東西,你就沒有。” 楚珣驀地瞪圓了小細眼睛:“他有什么我沒有?” 楚珣低頭一件一件尋覓自己身上的物件兒:“我什么沒有?” “鈞兒你又不是沒見過我長啥樣,我,我,我什么沒有啊?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了!!!!!” 三個人由著醉意倒在沙發(fā)上,狂笑,鬧著…… 三個渾不正經(jīng)的公子哥兒在屋里喝酒瞎扯。恰恰因為扯的都是羅強的事兒,這種場合羅強本人肯定沒法在那屋待了,讓人品頭論足的滋味兒他渾身上下不舒服。羅強出來溜達,站在“紅五星”門口抽了兩支煙,漠然望著燈紅酒綠的夜市大排檔與來來往往的酒客人群,隨后又回到店里。 長長的走廊內(nèi)燈光曖昧,一對一對喝得糜爛的人從羅強身旁踉蹌著擠過去,睫毛畫得烏黑濃密的男服務(wù)生架著客人進到包房…… 走廊盡頭現(xiàn)出白色的影子,一個漂亮的男孩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僵直地站著,望著羅強。 羅強雙手握在褲兜里,面容冷漠,身形堅毅。 男孩喉頭顫抖,拔腿跑過來,一頭撲進羅強懷里,抱住羅強,熱烈地、急切地磨蹭羅強的脖子,全身發(fā)抖,像是沙灘上撲騰著快要干渴至死急需汲取水源的魚。 羅強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只在對方嘴巴吻過來的時候才一偏頭,避開熱烘烘的氣息。 半晌,羅強伸手薅住男孩的后脖領(lǐng)子,拽開:“夠了。” 男孩抽著鼻子,不斷撫摸羅強的肋骨:“哥,想你了,你沒變樣兒……” 羅強拽開對方的手。 男孩迫切地說:“哥,我沒想到你還能回來,以后你還罩我們嗎?” “哥,麻花去年讓一個老板帶走了,現(xiàn)在不知道活得什么樣了。豌豆蓉把那個癮戒了,我聽人說他回學校上課,念文憑去了。現(xiàn)在就我還留在這,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哥你回來真好!哥……” 羅強緩緩地搖頭:“湯圓兒,老子沒有回來。” 男孩:“……” 羅強又重復(fù)了一遍,昏昧的燈光下眼珠漆黑深邃:“老子沒‘回來’,也不會再‘回來’。” FiveStars“四大名草”之首,小湯圓,其實早就不再年輕,只是長得少相兒,五官漂亮,身材玲瓏,遠看還像當年那個尤物般惹人疼愛的男孩。只是從燈下細看,化妝精致的眼角擠出一層疲憊的細紋,眼淚奪眶而出弄糊了睫毛膏和紫色亮片眼線,抽泣時胸膛劇烈抖動,被煙酒過度侵蝕的嗓子聲音沙啞。 這么些年過去,當年叱咤江湖的京城四霸早已成為過眼浮塵,當年的一股股幫派勢力樹倒猢猻散,有些人觸底重生,有些人流落街巷,有些人徹底墮落到更深的深淵無法自拔,更有些人早已作古化土,墳頭長出一叢荒草……長江后浪蓋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舊人早就成為江湖一段久遠的傳說,再過若干年,誰還記得三里屯娛樂廣場當年大老板是羅家兄弟? 小湯圓淚流滿面,絕望地慢慢蹲下身,貼在墻角。 羅強伸出手,按住小湯圓的頭,啞聲說:“以前,老子把你帶上這條道,是老子造的孽。以后,甭再這樣了,對自個兒好些,換一條路走。” 小湯圓狠命抹了抹臉,把眼線液抹得更花,淚眼迷蒙的樣子,讓人心軟。 小湯圓哽咽著說:“我都二十八了,我不是十八!” “我還有別的路可活嗎?我還能裝得像十幾歲的小孩假裝這些年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 “哥你不管我了我還能怎么辦?!……” 羅強說:“老子在地獄死牢里滾過一遭,判了無期我都能活著出來,回爐重新來一遍,你咋就不能活了?” 羅強默默遞給這人兩張名片,一個是朱妍旗下某間平面造型工作室,招設(shè)計師助理;另一個是羅小三兒手下小弟照料的球迷餐吧,招吧臺服務(wù)生。 羅強說:“這些地方,肯定沒你現(xiàn)在掙得多,但是能讓你過正常人日子。老子不強迫你,但是老子也不會再罩你,路你自己選。” 小湯圓一下子就哭了,慟哭出聲,咬著嘴唇接過名片,攥到手心兒里…… 他捏著羅強的褲腿,腳踝,眼底留戀,舍不得放手。 羅強撤開腿,扭頭走了,把他出獄前上輩子的回憶拋在身后,腳步聲踏過走廊,留下一道深深的影子。 120、第一百二十章 發(fā)小的秘密【四】楚公子的眼 羅強穿過走廊往后面走。 經(jīng)過吧臺,他用眼神示意王經(jīng)理過來,遞給對方兩卷錢。一卷錢給經(jīng)理,另一卷是給小禾的;賭場上的規(guī)矩,贏家打賞荷官。 羅強向王經(jīng)理隨意打聽那幾個太子黨的身份背景。在私人會所夜總會這種地方做事兒的人,見識得多,什么樣的紅貴嬌客他們不認識?這些人知道客人的底細,但也最忌諱多嘴嚼舌頭,透露客人身份。倘若別人問,經(jīng)理斷然敷衍著不說;可是羅總過來問,經(jīng)理不敢不說。 羅強問:“我是說,姓楚的那個……這人到底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