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強強]_分節閱讀_160
胡巖咕噥道:“我打過電話,我媽知道我馬上就出去了,寄什么?” 包裹打開一看,是用保鮮冷藏盒細致嚴實包裝好的一大盒葡萄。還是新疆空運來的那種,又大又甜的好葡萄…… 邵鈞:“……” 胡巖:“……” “小心!!!!!” 胡巖突然從床上躥下來,像屁股著火,一手拽著邵鈞,一手拽著刺猬跑走,以為包裹里有機關,會爆炸。 包裹里沒機關,也不可能有炸彈,遞進監區歷經好幾道機器和人工搜檢,確實就是一箱葡萄。 羅強從上鋪跳下來,示意其他人都退后。他仔仔細細將包裹里外翻了好幾遍:“寫著從你們家地址寄來的。” 胡巖一張臉熬白,心亂跳,這時候才開始發慌,后怕了。 羅強“嘶”一聲揭掉寄送單,露出下面掩蓋的兩個大字:光軍。 羅強盯著那兩個字,罵:“cao。” 羅強扭頭問邵鈞:“公安還沒抓住那人?!” 邵鈞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下意識捏住胡巖的肩膀安慰:“我聽說的,槍手跑了。他們后來又出動一批武警,一共七八百人,搜山,只撿到幾樣證物,沒抓到活人。” 羅強精明地審視小狐貍:“跟老子說實話,到底咋回事?你都干啥了?!” 胡巖嘴唇囁嚅:“我,沒,我也沒干什么……” 羅強火冒三丈:“你他媽沒干什么,那個輝子就能盯上你?!” 胡總發型師的小理發店里,胡巖摩著黎兆輝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捋,力道拿捏恰到好處,能把人整只手都揉酥了。黎兆輝讓胡巖捏得很舒服,仰躺在靠背椅里,睫毛抖動,從眼皮下盯著胡巖的腰。 胡巖每回上工的時候臭美,下身穿肥肥大大的囚服褲子,上身把罩衣一脫,露出緊身白背心,背心外面罩一件西裝小馬甲,掐著腰。馬甲左右兜里插著小剪刀小梳子,那個專業范兒特別勾人。 胡巖從手指捋到手腕,在這人脈搏跳動處捏一捏,耳垂上揉了揉,十分直白的挑逗的含義。 小狐貍當時覺著不逗白不逗,再說他從來都這樣,勾搭男人勾習慣了。他跟人說話的時候嘴角天然上翹,嘴唇上方人中附近有一顆特小的黑痣。 黎兆輝面無表情,盯著大鏡子里胡巖掐腰的背部,盯著胡巖晃動的屁股…… 胡巖故意摸這人手指關節上的身份標志。 黎兆輝也知道胡巖就是摸他手上的槍繭。 倆人就這么沉默著,視線交匯…… 那天臨走,黎兆輝站在門邊,冷峻酷帥的頭型籠罩在陽光下,回頭對胡巖說:“欠你一箱葡萄。” 為這事兒,羅強把小狐貍削了一頓。 羅強罵,“你就整天甩你那小sao尾巴,生怕別人聞不出來你渾身上下一股子sao味兒?!” “自作聰明,啥都摻合!” “你早晚栽在自個兒這聰明上頭!” 羅強的警覺與惱火不無道理,問題的實質比他設想的更復雜。 第二天,羅強就被他不認識的便衣從cao場上提走,雙手銬在背后,帶到地下室,穿過一條黑黝黝的樓道。 羅強被推進禁閉室,迎面而立盯著他的人,是邵局長。 邵國鋼面容嚴肅,眼眶深凹鑲著一層疲色,一身黑衣,雙手插兜。老冤家再見面,那感覺、那滋味兒,分明就不一樣了,透著一層雙方都你不情我不愿的、詭異的親近感。經過炸監暴動一役,倆人心知肚明,肯定不能算仇人了,可是距離親人二字似乎隔著一層難以逾越的鴻溝,雙方這死硬死硬的狗熊脾氣,誰還都不肯主動為對方邁這條溝。 羅強歪頭,嘲弄地審視這人:“老子還以為,這是又要關我禁閉,或者想找個沒人的犄角旮旯下手直接把老子做了?……邵局,有話跟咱說?” 邵國鋼用眼神示意:“羅老二,坐。” 羅強也沒客氣,下巴一伸,“煙”,就知道局長大人兜里裝的煙肯定不能差了。 羅強背手而坐,邵國鋼給倆人一人點一顆煙。倆爺們兒靜靜抽了一會兒煙,心情都極其復雜。邵國鋼終于開口:“我不是為我們家邵鈞那事兒。” 羅強:“說。” 邵國鋼直截了當:“羅強,我們專案組需要你合作。越獄當晚襲擊你們的那名槍手,仍然在逃。” 羅強冷冷道:“老子能幫你們啥?” 邵國鋼嚴峻地說:“我們現在連對方真實身份都無法鎖定,但是這人送來一份死亡威脅。” 羅強:“那小子威脅誰死?” 邵國鋼:“你。” 羅強一口幾乎咬折過濾嘴,眼神懾人…… 武警大規模搜山,掃蕩清河郊區附近的山梁,溝壑,峽谷,只找到若干枚子彈殼,幾件拋棄的衣物,車胎印和鞋印。公安根據狙擊的射程角度確定了槍手所處位置,找到槍手曾經藏身的山包,丈量到此人的數據。不久后,一百多公里外河灘上發現槍手開過的那部吉普車,已經讓一把火燒成焦黑的鐵架子,焚毀一切痕跡。 公安當然也調查過槍手曾經開過的食品車。這人竟在配送公司做裝卸工潛伏很久,就為進入監區,炸掉食堂后身的圍墻,突破高壓電網。 這人留在公司的姓名年齡證件當然也是假的,查無此人,無人知其行蹤。 公安方面只拿到胡巖描述的輝子的真容畫像,并且知道這人身材結實高大,1.821.85米之間,80公斤左右的體重。 這些資料就存在局長辦公室檔案柜里,邵國鋼是公安部督辦處理這案子的臨時負責人。連日來開會,研究,偵察,竊聽,大量細致的取證手段,連軸工作,一個月就沒怎么回家睡覺。 胡巖收到的出獄問候,邵國鋼和監獄長也同時收到。 不過邵局這邊可沒那么好運氣,收到的可不是大葡萄。公安局收到一張打印出來的大頭像,羅強的照片。羅強臉上被打了大大的叉,蓋上戳,“KILL”。對手同時開出條件,把姓羅的從監獄里放出來,雙方一對一單挑,做個了斷;羅強敢不露頭,就炸天安門。 羅強用門牙咬著煙,忍不住樂了:“牛逼,他這算是給您升遷的賀禮?拿我當個由頭,跟全城的條子叫板?” 邵國鋼印堂發黑,噴出一口煙,把那一頁蓋戳的照片拍在羅戰面前:“沒工夫跟你閑扯,自己看。” 羅強眉骨擰起來:“他為啥偏要殺我?因為老子擋了害?” 邵國鋼盤桓著開口:“當時是你緊追姓尤的身后。我猜……他沒看清楚,他以為那一槍是你射的。” 羅強一頭向后仰去,然后彈回來,噴了邵國鋼一臉煙灰:“我……cao!!!” 羅強眼神犀利,直勾勾盯著邵局長,磨著后槽牙說:“老子明白了,您今兒個是來提我?您想把我弄出去,對付那個輝子,對吧?” 邵國鋼說:“我們需要你協助。” 羅強面無表情,罵得也不留情:“甭忒么跟老子扯淡,繞來繞去兜圈子,你們公安一窩瞎,抓不到人,想起老子了?想拿老子當餌?讓我替你們做活兒抓這個人?” 邵國鋼:“……” “老子一個犯人,替你們這幫條子濺血亡命,死了也白死,最后立功升官兒都是你吧?” 羅強的茅坑臭硬脾氣,渾不吝,眼前是饅頭的親爹,他也照樣罵。 他噴完了,痛快了,突然樂出來,咧出一口白牙:“邵局長,您得是老子什么人,能讓我這么給你賣命?” 羅強話里有話,笑得特別無賴:“您給句話,您算我啥人?這樣老子好歹也值了。” 邵國鋼臉一陣紅一陣青,咬牙切齒,姓羅的王八蛋狗娘養的,狼子野心,這分明就是要挾他! 邵國鋼這腦子里,像絞了一團鋼筋鐵線,勒得他腦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