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強強]_分節閱讀_146
邵鈞瞇了一雙鈦合金眼,觀察羅強:“我要真出去仨星期,你一人那玩意兒熬得住?不得找別人撒野去?” 羅強不屑道:“半年老子沒熬過?” 邵鈞審視羅強半晌,忍無可忍,突然質問:“馬小川長挺帥的吧?” 羅強:“……” 邵鈞磨動后槽牙:“他特好看吧?!” 羅強冷笑:“沒你好看,清河農場這豬圈里你是最好看的!” 邵鈞現在是隊長,馬小川自打分到三監區,就是他們一大隊的管教,新兵,跟上上下下的人混得都不錯,人緣特好。馬小川也經常來七班嘮嗑,找羅強他們瞎侃,還給七班崽子們從外面帶過東西,都讓邵鈞暗暗瞅見了,惹得邵三爺這小心眼兒病又犯了,又抽了。 邵鈞坐在桌子沿兒上夠著,拿腳踹羅強,羅強一把將邵鈞的腳丫子擒了,擱在自己肩膀上用力一扛逼得邵鈞后仰倒在桌子上。 辦公桌上剛收拾好的一攤東西,稀里嘩啦水銀瀉地…… 邵鈞讓羅強壓在身下時還叫嚷著。 “老二,你要是敢有事兒瞞我,你等著我拿皮帶抽死你!” “唔……我抽死……你……” “嗯……” …… 羅強確實有事兒瞞著,大事兒。 三饅頭這時候離開清河,去這個什么瞎掰的出國考察團,或者上哪兒都好,只要別在監獄里待著,別受到波及連累,羅強是這么想的。 譚龍炸監傷到邵鈞,讓邵鈞活活摘了一顆脾,羅強絕不容許撕心裂肺的慘劇在他眼前再發生一次。 尤二爺對他的每一句威脅都刻在他心里,有些話他不能跟三饅頭面前擺,怕這小孩急眼,沉不住氣。 羅強也是直到今天才弄明白,譚龍咋死的。 譚家少爺性情張揚,在監區里一貫驕橫跋扈,卻有勇無謀。他跟賈福貴賈老爺子同處二大隊,簡直就是砧板上一塊魚rou,讓人弄死是早晚的事。那小狼崽子表面上是讓他羅老二三拳兩腳打死了,實際上這就是個局,羅強自個兒跟譚龍一樣,不過是局里遭人暗算的一枚棋子。 背后一伙人,正是利用譚龍的沖動、暴躁、意氣用事,兩方挑動,撥火,催著趕著眼瞧著譚少爺自尋了死路;或許還曾經往譚少爺飲食里下過藥,某些導致這人暴力沖動的成分。 當日讓譚少爺一腳踢倒在地引發戰局的“老弱病”犯,就是尤寶川。 而撲上來首先與譚龍動手打斗的,是尤二爺早已暗中用錢收買的胖獄警,挑動譚龍炸監與羅強爭斗,導演了一幕借刀殺人。 只是他們當日沒料到邵三爺會亂中出手。邵鈞意外卷入戰局,也就逼得羅強不得不出手。羅強成了這把刀,形勢大亂,血濺食堂。 譚龍無論是死在平暴武警槍下,還是死于羅強之手,總之沒能逃過橫死當場的悲慘結局。 譚家小崽子背后搞的越獄陰謀,現在看來多么幼稚可笑,在菜園子里挖一條地道,從地底下就能鉆出去? 條子憋著兩頭一堵,往里灌水,不淹死他才怪! 這一越獄舉動本身就是后面人糊弄譚龍的,利用了譚家急迫想把兒子弄出監獄的心態。地道越獄只是表象,根本就是死局,轉移視線,掩蓋在背后的是更深更隱蔽的炸監陰謀,是尤二爺一手謀劃的真正的暴動越獄! 羅強腦子里已經有了一套盤算,但是他的計劃里,沒有邵鈞這一步棋,他要確保邵鈞安然無恙。 待到邵鈞幾星期后從美國回來,自己這邊兒不成功便成仁……總之不牽連寶貝饅頭。 那夜的談判桌上,羅強跟尤二爺提過他唯一的條件。 羅強說:“您老炸這個號,必然牽累值班管教,你能不傷條子就出得去?我的人少一根汗毛,我絕對跟你拼命。” 尤寶川笑了:“老二,我知道你想說啥,你小子還他媽是個情種……老子查過值班表,那天晚上,我們二隊是周小濱值班,你們一隊馬小川值班,你的心肝兒那天恰好是歇班。要死也是死周小濱和馬小川這兩個條子,你這回放心了嗎?” 羅強點點頭,他那副冷硬心腸確實不在乎小周隊長和小馬警官的死活,他也顧不上了。 尤二爺神情復雜,揶揄道:“我說老二,老子以前也小瞧了你,你小子真是個人物,堂堂公安局長家的公子,讓你搞到手玩兒了……” 羅強冷冷道:“您老既然都知道,別動我的人,別碰他。” “不用你囑咐,我還真沒打算動他……”尤二爺緩緩袒露出幾分情緒,“邵警官人不錯,挺仁義的,傷了他我這心坎上還覺著怪不落忍,他也沒脾臟了。這回老子放過他,只要他當天別來值這個班!” 只要邵鈞當天別來值這個班,羅強心里清楚。 尤寶川為啥偏偏放過邵小三兒? 邵鈞那時候幫過他,可憐過他。來到新牢號譚龍“欺負”賈老頭子的時候,邵警官站出來抽過譚龍。 是邵鈞主動打報告給監區長,給這幫老弱病殘犯爭取優厚待遇,牢號里加一副被褥,食堂里還給開個小灶,別的犯人早飯啃窩頭,老犯人能吃到精細的大白饅頭;別的犯人晚飯啃腔骨,老犯人吃香噴噴的肋排骨。 尤寶川裝病那一陣子,邵鈞去看過,買了奶粉、蛋白粉和點心。邵鈞還順便幫這人辦了老弱服刑犯人低保戶文件,每個月政府給予額外的補助。 邵鈞那時候絕不會想到,他的單純熱心幫到的是個殺人不眨眼手上握有無數命案還害死過警察的黑幫悍匪。 尤二爺稀罕一罐奶粉,一盒點心? 他其實不稀罕,出獄以后猛龍翻江,他的好日子在后頭。 可是江湖中人都講究個義字,也正是這些芝麻蒜皮兒的小事,能讓邵鈞從尤二爺手底下逃過一劫。 92、第九十二章邵局出手 這個不尋常的早上,清河監獄表面仍像往常每個枯燥乏味的日子,一切規規整整,有條不紊。 犯人們照例出早cao,報數,喊口號,食堂里打飯的隊伍出奇地安靜,沒什么人交頭接耳。 羅強戴著廚子的白帽,系著圍裙,垂眼一聲不吭地盛東西。 羅強在打醬菜咸菜的小窗口,今天早飯的食譜是發糕,小米粥,配腌雪里蕻和蘿卜干毛豆兩樣小醬菜。他從壇子里把醬菜一勺一勺舀出來,給排隊犯人每人粥碗里,扣上半勺。 二大隊的張大虎、梁子依次從他面前晃過,隔著玻璃,用威脅的眼神盯他…… 賴紅兵也從羅強眼眉前走過,粥碗一擺,故意大聲說:“給老哥哥多來一勺雪里蕻!” 七班一群崽子排著隊,互相不說話,用眼神打暗號。小胡嘟著下嘴唇,不停地摸他腦門上那一縷紫色發簾。圍坐到屬于七班的小飯桌上吃飯的時候,副班長順子輕咳了一聲,一伙人再悄悄把粥里的咸菜醬菜出去,卷在衛生紙里,偷偷倒掉。 邵鈞是凌晨離開清河的,趕下午兩點的飛機。 這人是早一天也不肯走,非要跟羅強這里膩歪著。昨晚拖著拽著把羅強弄到辦公室,想得要命,一雙眼幽幽地發綠,小野狼似的。 羅強說,老子還得看《新聞聯播》呢,不看新聞回頭扣我這月工分。 邵鈞說,工分重要還是我重要?! 羅強說,你就是工分,工分就是你,老子這都為誰啊? 邵鈞說,我回頭偷偷幫你多加幾分,有我呢! 羅三兒孝敬的那沙發床都快折騰塌了,邵鈞特別主動,想著三個多星期遠隔重洋見不到面,恨不得一晚上把仨星期的量都搞出來,一點兒虧都不能吃。 邵鈞射了三趟。 羅強從后面摟著腰一邊猛干著,一邊用手捂邵鈞的嘴,后來不得不拿小褲衩堵這人的嘴巴。邵鈞喘息得太大聲,高潮的時候撒囈掙不管不顧,監區長辦公室隔著三間屋指不定都聽見了。 羅強凌晨四點多就醒了,望著窗外醬紫色濃墨似的天空,數著窗戶角掛的稀疏的星子,一直等到天花板一角的擴音喇叭發出“嘭”、“嘭”很輕的兩下彈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