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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悍匪[強強]在線閱讀 - 悍匪[強強]_分節閱讀_33

悍匪[強強]_分節閱讀_33

    邵鈞瞅著那一桌肥皂麻將,樂壞了,實在舍不得給他們收繳了,費挺多工夫做出來的。

    邵鈞坐羅強下首,另外兩席是順子和胡巖,其余一圈兒崽子圍著看牌,七嘴八舌支招。

    邵鈞把他的制服外套脫了,鋪開了掛在牢號門口,擋住外班的視線,不能讓別人看見。

    四個人都是牌桌上的老手,水平都不弱,但是羅強還是讓了,有意無意地,給三饅頭喂了好幾顆好牌。

    輸贏他根本無所謂,邵鈞每次吃了碰了一張好牌,開和一把,那個得瑟勁兒,羅強就喜歡看那勁兒……

    邵鈞逞牛逼,搓搓手,煞有介事地說:“看三爺爺這把給你們和一個‘大四喜’!”

    邵鈞已經摸了三張東、三張西、三張南,眼瞅著四喜丸子快湊齊了,就是摸不著“北”,心急火燎得。越急他越摸不著,手里揣了兩張廢餅子,留也不是,打也不是。

    羅強斜眼瞄著邵鈞,看這人把一只穿靴子的腳踩在凳子上,倆眼瞪得大大的,那認真較勁的樣兒,特別樂。

    羅強故意逗邵鈞:“我這兒有你要的。”

    邵鈞:“不要。”

    羅強:“給你這張你就和了。”

    邵鈞:“我自摸!我門前清,你甭給我搗亂!”

    羅強的嘴咧開來,露出一口白牙,小饅頭,就喜歡自摸……

    又摸了兩圈兒,邵鈞還是沒摸著,手里的廢餅子換成了兩張廢條子,仍舊留也不是,打也不是,急死他了。他要不是為了自摸大四喜,他其實早就和了。

    羅強當然知道邵鈞等什么牌,搓著手心兒里一塊小肥皂,說:“就這張,吃不吃?”

    邵鈞特倔:“不吃你的!”

    羅強:“吃就和!”

    邵鈞:“我就不和!”

    羅強:“你不和我可和了,你瞧著,我再摸一把肯定和!”

    邵鈞眉頭擰著,嘴巴撅著,不甘心。

    羅強:“吃不吃?!”

    邵鈞:“吃就吃!!!”

    邵鈞那個“吃”字剛蹦出嘴,羅強手里的肥皂牌甩到他面前。

    邵鈞手里有二條和三條,羅強甩給他一張幺雞。

    他一看那張牌,眼球騰得一下就跳了,小腹發熱……

    正規麻將牌的幺雞,都是畫一只長尾巴野雞似的鳥。

    一屋人起哄狂笑,強哥你牛逼,你這張幺雞畫的,人家明明是幺雞,你忒么給人家畫成一根爺們兒的鳥!

    羅強冷笑:“畫成啥樣不成?你們都認識這張是幺雞不就成了!”

    有人拍馬屁:“還是特大號的鳥,強哥照自己擼起來那尺寸畫的!”

    胡巖一邊嘿嘿樂一邊盯著羅強看,眼神都給擼直了。

    羅強嘴角難得浮出挑逗的笑,眼神不陰不陽,瞄著邵鈞。

    邵鈞瞪了羅強一眼,咕噥著低聲罵了一句。

    邵鈞知道這人就是故意的,王八蛋,故意問他“吃不吃”,他竟然說了“吃”……

    有些事兒別人不知道,就他倆人心里清楚,就好像互相之間埋著個小秘密,時不時偷剝開來,分享那種極為私密的親近感。

    邵鈞耳朵慢慢紅了,想拿皮帶抽人,有一種被人明目張膽戳破面皮之后的害臊與惱火,你姥姥的,吃你個蛋!三爺爺咬你信不信?!

    邵鈞找借口推牌不玩兒了,讓刺猬來玩兒。

    那天最后還是羅強贏的數最大,不能來錢的,贏的其實是監獄過年發給犯人的糖,羅強面前堆了一大把花花綠綠的糖。

    羅強抓了一手牌就上停了,三個一萬,三個二萬,三個三萬,三個四萬,再加一個五萬。一圈兒人眼睛都看直了,連呼“這是連花清一色四暗刻捉五魁了”!

    羅強再抓,一抓就是個一萬,開杠;再抓,二萬,再杠;又跳了個三萬,他還杠;再跳四萬,繼續杠!

    最后一把他還沒抓,邵鈞就已經知道了,最后肯定摸的是五萬。

    果然是五萬。

    這把忒么的竟然是傳說中的“連杠連花清一色四暗刻捉五魁十八羅漢”,邵鈞從來就沒見過有人和這么大的一手牌!

    邵鈞心想,一肚子壞水你個混球的羅老二。

    你丫忒么的出老千。

    不出千你絕對和不了這么大!

    邵鈞說對了,羅強就是出老千。

    麻將牌都是拿肥皂刻的,羅強隨便多刻幾個攥在手里出千糊弄這幫崽子簡直是白給。他以前干什么的,三里屯七八家地下臺球廳賭場都是他的地盤,他贏過的大牌這幫土鱉都沒見過。

    邵鈞頭一個撲上去嚷:“袖子里呢,你藏袖子里了!”

    “兜里讓我翻翻,敢不敢讓我翻!”

    邵鈞半開玩笑半較真地,一個抱摔鎖腿,按住了,掀開羅強的上衣摸褲兜。

    一群人一擁而上,一通亂摸亂搞,隨即就把邵鈞一起壓在下邊兒……

    羅強也是成心耍他們的,仰躺著抖著肩膀樂,沒反抗,由著一群人瞎鬧。

    邵鈞讓人壓在羅強身上,爬不起來。就只有那么短暫的幾秒鐘,倆人臉對著臉,眼對著眼,怔怔地看著,笑容突然僵在嘴角,誰都笑不出來。

    胸口抵著胸口,聽得到凌亂的心跳,對方分明跳得比自己還亂。

    喉結滑動,汗洇著汗,微微敞開的領口扯出一片麥芽黃的膚色,汗珠像啤酒花涌出一層細碎的泡沫……

    慢火燉青蛙,青蛙最后都是這么熬死的。

    對于上了鍋的兩個人,那時候恐怕連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鍋底下燃燒的小火苗,還是鍋里煮的那只剝了皮的青蛙。

    過幾天,輪到各個班洗澡。年后的第一輪兒澡,大伙歡歡喜喜地,洗掉一年坐牢的晦氣與陰霾。

    羅強肩膀上搭著毛巾,趿拉著他的布鞋,搖搖晃晃走進更衣室,身后帶著七班一群老少爺們兒,浩浩蕩蕩的。

    以前他們班每回洗澡,都是這么個情形:胡巖是他們澡堂子里的老大,寶貝,香餑餑;胡巖占定一個條凳,脫了衣服,然后慢條斯理跩著步子往里邊兒走,屁股還活靈活現地扭著,身后跟一串人,看小狐貍用哪個噴頭,一群人都去擠那個噴頭,蹭來蹭去……

    現在形勢不同了,現在是羅老二往更衣室里一站,開始干脆利落地脫衣服,衣服褲子扒了,露出一身讓爺們兒粗喘讓娘們兒尖叫(可惜了這里就沒娘們)的肌rou。羅強脫光了,赤著腳,肩膀上仍然搭著毛巾,胯下耷拉著一只大鳥兒,兩旁人紛紛讓路,點頭哈腰,一串人跟在后邊兒,看羅強遛鳥。

    五六七八班的人每回都一起洗,四十個人,就搶那么幾個噴頭,搶瘋了,有的人恨不得竄起來,把蓮蓬噴頭抱到自個兒懷里。

    七班每人手里一把肥皂頭,仔細一看,都忒么是年三十夜里玩兒剩下的麻將牌。

    邵三爺下命令了,你們自己把非法賭具都處理掉,別等著我下手清監!

    大伙說三爺你讓我們把麻將留著吧,我們明年三十兒晚上還用呢!

    邵鈞說,明年還玩兒?等著讓監區長削你們嗎?趕快銷毀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