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陛下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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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出什么感情色彩,神色也淡漠,辨不出喜怒冷熱。 似是對故人,大約也只是普通故人。 陸問君便一笑。 又聽他同樣的語調說:“陸小姐,好久不見?!?/br> “我們見過嗎?”陸問君唇角那抹笑淡得冷清,拉扯開界限分明的距離。 陸家大小姐出了名高傲,許多行業前輩都沒放在眼里,何況這位剛剛回國不久初露鋒芒的新貴。碰過面都記不住人,太符合她的一貫作風了。 旁邊人熱情給彼此做介紹,言辭間對沈灃頗為贊賞。 陸問君就那么聽著,不置一詞。 介紹人停下話頭,兩人隔桌相對而坐,仍不說話。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沈灃在這片安靜里開口。 “陸小姐貴人多忘事。我們見過的?!?/br> 他稱她陸小姐。 和以前一樣。 陸問君眼皮微掀,睇一眼。 男人沉靜地坐著。 紅酒杯重新遞到唇邊,輕啜一口。酒紅色酒液濃郁醇厚,在杯壁輕晃碰撞。 “不記得?!?/br> 像隨口的三個字,沒有任何實質含義,不值得她多一分注意。 - 陣雨還未停,云層陰沉沉地不透光,瞧不出是幾點光景,青灰天色與熱鬧婚宴界限分明。 雨水從檐邊結成串,滴滴瀝瀝往下掉,陸問君停在廊下,看著雨幕皺了皺眉。 她提前離場,忘記司機去送邱楊,正在趕來的路上,三五分鐘就到。 陸問君懶得再進去,站在臺階上點了支煙。 細細的女士香煙夾在指間,星火閃爍。 她站得太靠外,雨水斜掃進來,打濕裙邊鞋尖,打濕眉頭額發,打濕手里的煙。 咔噠—— 身后打火機聲響,本該攜新娘敬酒的聞書景走到她身旁,點上煙一起望著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 煙霧朝雨里飄,轉瞬便被打散。聞書景的聲音夾在瀝瀝雨聲中:“見到舊情人了?” 婚禮應酬賓客是件辛苦差事,他應當已經喝了不少,但對聞大少來說這點酒微不足道,領結扯開些許,躲出來抽煙,還有多余心思看她熱鬧。 “這就要走,怎么不跟人敘敘舊?!?/br> 陸問君視線落在雨中,拿他當空氣。 聞書景說什么,都不過她的耳。 “不說話,是在心里惱我?”靜默片刻,聞書景撣了撣煙灰,“你們倆當年的事,我有一定責任。不過你們走到今時今日這一步,怪不到我身上?!?/br> 陸問君這才出聲,嗓音好似被雨沖洗,淡得很:“那么久遠的事,你不說我都忘了?!?/br> “忘了?”她不露表情,聞書景卻像看穿什么,笑得不甚走心,“你這么多年不蓄長發,不就是為了他?!?/br> “見過自作多情,沒見過替別人自作多情的。” “真不是為了他?” 不搭理。神色里一點變動都窺不見。 往前眺望黯淡雨幕,睫毛掛上細碎水珠,眨一下,又掉了。 聞書景笑笑:“行。你說不是就不是吧?!?/br> 他掐了煙回去,陸問君站在原處。 不知過了多久,傾斜雨絲被擋去,黑傘罩在頭頂,余光一只執傘的手。 陸問君偏頭,穿馬甲的年輕侍應沖她赧然微笑,傘柄往前遞:“陸小姐,一位先生讓我給您送的。” 陸問君只看一眼,眉眼雨水般清冷,香煙火光已經滅在潮濕的水汽中。 她丟掉煙,高跟鞋步下臺階。 黑色奧迪駛入,a8l錚亮車身割斷雨幕,打彎側停在臺階下。 侍應撐傘送她到車前,為她打開車門,陸問君上車,關門。 砰—— 侍應一愣,彎腰對車窗玻璃說:“陸小姐,給您的傘……” 轎車從他身前擦過,話音被尾氣毫不留情甩落在泥濘地上。 - 婚宴環節冗長,新人手挽手穿梭在賓客中間,一張張笑臉。 名貴菜色一樣接一樣,對面位子空著。 幾杯酒下肚,男人們侃侃而談,年輕時光里的女人與愛情,是飯桌酒后永恒不變的談資。 喧囂與熱鬧屬于在場每一個人。 沈灃靜默坐在其中,某個瞬間似乎垂下過眼。 骨節分明的手掌,指間一只紅簽。 ——正是江南好風景。 第2章 .02你們還有聯系? 雨下到半夜才停。 陸問君不知怎么醒了。 房間沒開燈,高矮錯落的大樓矗立在窗外灰沉背景上,殘留的雨水順玻璃向下流淌。 三四點光景,路上車少,正是一天里最安靜的時刻。 眼前不自覺冒出一個身影,起先是一張年輕的臉,帶著未完全褪去的少年氣,個子高卻顯得單薄,有時站在樹下,有時站在風里,黑色瞳仁靜靜凝視她。 而后又忽然變化,被時光那只看不見的手雕刻出成熟模樣,變得沉靜,變得冷漠。 陸問君認識沈灃的時候,不過二十歲。 那時候他們都還太年輕。 她是一個討厭拖拉的人,從不回頭看,站穩腳下,面向前方,和時間一起向前走。 不經意地一回頭,才發現已經走了那么遠。 那里沒有人。 沒人站在原地。 她沒有,沈灃也沒有。 陸問君睜開眼,下床披上睡袍,去了書房。 胡阿姨六點半準時來給她做早餐,瞧見書房燈亮著,過去見她在工作,嚇了一跳:“你怎么又熬夜了?醫生不是說你最近需要好好休息嗎?!?/br> 胡阿姨照顧她很多年,陸問君怕她啰嗦,解釋:“沒熬夜,睡到三點多才起的?!?/br> “剛出院就三點起,你這孩子,怎么就知道工作,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胡阿姨嘆著氣帶上門,隱約還能聽到她自言自語的嘮叨,“天天不知道休息,也不好好吃飯,身體怎么能熬得住……” 陸問君繼續批改文件,過一小時胡阿姨來敲門,才合上電腦。 早餐做得比平常更清淡,陸問君吃飯時,見她站在一旁正看著手機,臉色露出微笑。 “誰的消息,這么開心?” 胡阿姨聽見她聲音回神,攥著手機支吾片刻,才覷著她臉色,小心地說:“小姐,小沈……沈先生回來了,你聽說了嗎。” 白瓷勺撥散粘稠的米粒,陸問君垂著眼,聲音聽不出情緒:“你們還有聯系?” “不常聯系,就是逢年過節,小沈會給我發祝福的短信。他這人細心,很有禮貌,走了這么多年,每年都沒忘?!?/br> “禮貌嗎?”陸問君喝了口粥,“沒見給我發?!?/br> 胡阿姨欲言又止。 陸問君剛因為急性胃炎住過院,只吃幾口便吃不下。放下勺子,拿餐巾擦拭嘴角,胡阿姨看著發愁:“這就不吃了?” “沒胃口?!标憜柧鹕碜叱霾蛷d,“我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 - 新機場高速公路項目招標結果公示,future的名字排在路安頭頂。 陸問君花了十年時間,把路安打造成無論是施工資質,還是技術設備,都是行業頂尖的上市企業。她做事有的放矢,只盯準目標,但凡她選中的項目,迄今沒有拿不到的。 十年沒丟過的標,今天丟了。 “陸總,陸總!你聽我解釋,公示今天才出,我也是剛知道。”陳一放小跑兩步跟上來,“招標文件是你親自過目的,咱們是第二名,十五局還排在我們后面呢。” “第二名你很光榮?”陸問君冷眉冷目,一開口便叫四周的氣溫低了幾度。 陳一放訕訕:“那不是……” 他往后頭瞅瞅,壓低聲音:“我覺得問題不在于我們。原局長這次退得太倉促了,我們一點風兒都沒收到,沒想到是姓萬的提上來。他跟原局長不對付,連帶著也不待見我們,這次我們本來十拿九穩的,肯定是他從里邊橫插一腳,故意壞我們的事。要不future這幾年都沒什么建樹,能從我們手里搶走這么大的項目?——嘿,說曹cao,曹cao這就來了?!?/br> 陸問君向前望。 盡頭辦公室門開了,新上任的交通運輸局長萬逢林親自送人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陳一放剛剛還掛在嘴上的——future的沈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