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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魔女她不想干了在線閱讀 - 第47節

第47節

    與海怪被迅速稀釋的血不同,他的血仍然是一滴一滴的血珠狀漂浮在海水中,聚而不散,也同鱗片一般,是深紫色的。

    伊緹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小紫你等等!”

    她伸手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淵尾人魚將血珠抹在魚rou上,深紫色的血液便浸入rou里,因為大部分都滲進去了,在雪白的魚rou肌理中,只留下了很淡的紫痕,乍眼看上去又像是冰藍。

    淵尾人魚像往常一樣,快樂地甩著尾巴,將生魚rou遞在伊緹的唇邊,眼神欣喜。

    伊緹機械地伸手接住生魚rou,沒有立刻開動,而是慢慢地斟酌措辭:“小紫,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血抹在上面?”

    淵尾人魚隔著魔法薄膜伸手抱住她,腦袋一低,眷戀地在溫熱的頸窩間蹭來蹭去。

    因為這個溫度很快就要消失了,所以得多摸摸才行。

    “伊緹要改變。”

    他愜意地彎起眼睛,又用尾巴黏上伊緹的小腿,一遍遍地廝磨,眼神像是看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期待盛開的那一刻。

    ——記憶傳承中,也有人魚因發情期找不到合適的伴侶,誘騙了其他種族的人落海,然后用血rou同化對方,為自己創造一個伴侶的方法。

    淵尾人魚緊了緊擁抱的手,聲音美妙、如同嘆息般的低語從唇齒間滑了出來。

    “變成人魚,和‘小紫’在‘家’里……永遠在一起?!?/br>
    作者有話要說:怎么回事,伊緹的評論區的畫風感覺變得危險了起來(?)

    害,算了,不折騰什么停車場文學了……愛發電太麻煩了,又有【1月買了,2月不買,就徹底打不開作者平臺,連1月的都看不到;1月沒買,2月買了,可以看到12月的作品】這種很有爭議的規則。

    我兩坑同步連載肯定不可能是日更,愛發電最低5元/月,千字費用肯定比晉江高。擠壓時間搞這個,萬一回頭有讀者說我坑錢,那太影響心情了……

    你們還是自己腦補吧【躺平】

    第071章

    伊緹覺得自己遭遇了比“被片成生魔片”更大的危機——別人好歹還饞一下她的身子, 淵尾人魚直接想把她改造掉,連魔都當不成了!

    那塊被浸染了血液的魚rou變得難以下咽, 伊緹拿rou的手微微顫抖, 最后用還不是很餓當做借口, 暫且把rou放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里。

    淵尾人魚沒有生氣也沒有反對, 只是全程都乖乖地、安靜地注視著。

    是沒有看出伊緹的抗拒嗎?

    也有可能是不在意。

    ——畢竟離開了人魚就無法在深海領域生存的魔族, 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正如身為他所說, 他們擁有“永遠”那么長的時間。

    跑路計劃迫在眉睫, 但伊緹卻頭一次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與厄爾、塞西特、亞瑟, 甚至和諾雷都不同, 淵尾人魚的魚生過于單純。他每天除去捕獵, 就是賴在沉船里陪她玩。

    他沒有家人, 沒有信仰, 沒有事業,沒有朋友……沒有任何的羈絆,除了不知為何選擇的伴侶。

    除了她。

    在“打不過”這個殘酷的前提之下,這樣不存在欲.望的人魚, 似乎也就不存在能夠談判的弱點——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伊緹深吸一口氣, 默默把自己的膽子吹到膨脹,做足心理建設,頭一次主動伸出手,握住了淵尾人魚冰冷的指尖。

    “那小紫我們今天在外面多逛逛,好不好?我沒當過人魚,什么都不知道。小紫你以前都怎么過的呀?”

    是那種撒嬌的口吻。

    淵尾人魚那對扇狀的魚鰭都忘記擺了, 深紫色眼睛撐得圓溜溜的,好奇而快樂地盯著二人交握的手,神情中流露出絕對柔軟純然的天真。

    長著蹼趾的手微微向內蜷曲,藏起鋒利劇毒的指甲,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節蹭了蹭魔族溫熱的掌心,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就像往日一般。

    將珍珠獻給你,將珊瑚獻給你,將廣闊的深海獻給你——

    將他所擁有的一切,連同他本身一起,全都獻給你。

    【馴服。】

    被牽著往更遠處游去,伊緹看著淵尾人魚在海水中散開的長發,腦海中回放起魅魔老師的教導。

    【遇上打不過又跑不掉的兇獸,就嘗試著馴服他吧?!?/br>
    涂成艷麗色澤的指甲抵在飽滿的唇上,以愛.憎.情.欲為力量的魔族,在講臺上微微笑起來,桃紅色的眼眸在眼尾處微微上挑,只消一眼,就能引起旁人的地覆天翻、山洪海嘯。

    【馴服他,然后在他的世界稱王,讓他為你俯首稱臣。那么,與你的武器相比,所有的神兵利器都不值一提。】

    劃重點,考試要考,熟讀并背誦全文。

    理論知識滿分的伊緹陷入沉思:馴服兇獸……她只rua過深淵野生的地獄三頭犬,長得的確挺兇的,會隔三差五給根大骨頭棒的那種。這算不算成功經驗?

    所以當務之急——是從深海領域找到大骨頭棒子!

    等等,人魚啃骨頭棒子嗎?

    ……

    …………

    ………………

    伊緹的馴服行動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計劃死于深海領域沒有大骨頭棒子。

    魅魔老師聽了會殺魔系列。

    但“知己知彼”總不會是壞事,她轉而開始打聽起淵尾人魚的習性和天賦之類的情報,想看看能不能鉆個漏洞,或者學會大泡泡魔法然后再跑路。

    總之跑是一定要跑的,現在只能靠節食來維持一下魔族的尊嚴那個樣子。

    淵尾人魚對伊緹沒有任何戒心,問什么答什么,伊緹也順利得知所謂的“改造”大概是個怎樣的流程。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食用人魚的血rou,來逐漸改變外族的體質與內部構造,量變達到質變的效果。這個過程并不激烈,是潛移默化的改變,時間長短是根據外族本身抗性而定。

    據說淵尾人魚記憶中的上個倒霉蛋,是個人類,第三天的時候,眸發顏色就開始改變,第九天,小腿出現第一片魚鱗,整個改造歷時不到一個月就完成了。

    伊緹趕緊掐指一算,自己已經是海下第七天了,再仔仔細細地看完頭發顏色,又把小腿摸了個遍,確認并無異常,才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他們深淵魔族牛.逼?。。?/br>
    淵尾人魚則滿臉困惑。

    人魚世世代代居于海洋,消息閉塞,接觸到的大多也都是來海上冒險的探險者,以及護衛航道的傭兵。

    現在的若獅紀元是人類稱霸大陸,自然人數眾多,而魔族又不想其他種族那樣,有翅膀、尖耳朵等明顯區別于人類的體貌特征,他到現在還以為伊緹只是個顏色比較特別的人類。

    伊緹卻覺得奇怪。

    即便若獅紀元的確是人類到處跑,但人魚并非是新誕生的種族。

    在遙遠的時代中,不論是萬物共存的紫金、各族分地而居的秘銀,還是輪流當老大的星銅、蒼穹、狂嵐、深翠、鋼鐵紀元,各族強勢時,對海洋的探索也都沒有斷裂過,擁有記憶傳承的淵尾人魚,怎么可能連魔族都認不出?

    對于這個問題,淵尾人魚給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因為,我們的記憶開始,海面上就都是‘人類’了?!?/br>
    他歪了歪腦袋,不解地問:“‘魔族’是什么?‘侏儒’,不知道?!`’……是有海藻眼睛,喜歡對我們扔很硬的、不會動的蛇的人嗎?”

    那是箭,謝謝。

    在心里吐槽了對方的迷惑形容,伊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人魚的存在是真實可尋的,記憶傳承保證了人魚不可能出現文明毀滅的情況,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

    ——作為最兇悍、稱霸海洋的王種,淵尾人魚,是誕生于若獅紀元的新的分支。

    人類和侏儒的確在陸地上能為所欲為搞研究,通過魔法和煉金術開發新品種,但海洋向來是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科研人員的禁地,括號,奇奇這種侏儒中的奇葩不算,括號回。

    別說技術上能不能完善人魚基因、創造出更強的人魚種,光是想在海洋里捕捉到一尾活著的人魚,就已經是天方夜譚級別的幻想了。

    那到底是誰做到的?

    好奇心蠢.蠢.欲.動地翻滾上來,伊緹提出想看看淵尾人魚的誕生地,小紫也甩著尾巴同意了。

    “伊緹會喜歡的?!彼佳蹚潖澋卣f,“很像?!?/br>
    伊緹迷惑:“很像?什么很像?”

    淵尾人魚眨了眨眼睛,趨近熟練的大陸通用語難得卡了殼,最后只能含含糊糊地丟下兩個字:“感覺?!?/br>
    伊緹不是很懂。

    但她很快就懂了。

    小紫帶伊緹來到了淵尾人魚的誕生地,也就是整個深海領域的中心,也是藏在最底處、永無光亮的一道裂隙。

    在伊緹進入到裂縫之前,她沒有任何的察覺,但自她的指尖觸碰到裂縫內部空間的那一個瞬間起,山一般的可怖壓力直接咆哮著席卷上來!

    ——是情緒。

    恐懼、絕望、害怕、怨恨、冷酷、殺意……多到分辨不清的黑暗情緒交織在一起,羅成一張巨網,鉆入伊緹的腦海中,肆無忌憚地橫掃一切!

    切格諾皇宮所埋葬的那一切,跟這個裂隙比起來,就像是個剛剛誕生的柔軟嬰孩。

    那一瞬的感知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插入大腦隨意攪拌,伊緹除了咬著牙、抱住頭蜷縮成一團,竟然連哭喊的余力都沒有了。

    太痛苦了。

    不是rou.體上受到了傷害,而是精神上無法承擔的壓力的凌遲。

    淵尾人魚不安地在旁邊團團轉,焦急地詢問卻得不到回答。他根本不曉得伊緹身上發生了什么,一時半會間,就更猜不到要將她脫離裂隙。

    恍惚中,伊緹好像聽到了耳畔傳來的一聲嘆息。

    溫柔的、微啞的、無可奈何的,能夠喚起所有深淵魔族心底最深的眷戀的聲音——

    “怎么到這里來了?”

    臉側仿佛被什么溫熱柔軟的東西輕輕擦過,下一秒,無形的力量包裹住了伊緹,安撫她傷痕累累的精神。

    伊緹與小紫被溫和地推出了裂隙。

    淵尾人魚不知發生了什么,下意識伸手要去抓住他的伴侶,卻只見對方怔怔地看著裂隙的方向,唇瓣翕合,聲音輕忽,仿佛不敢置信。

    他卻聽不懂。

    他當然聽不懂,因為伊緹說的并非大陸通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