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短信

    劉仕誠回了家。

    將自己的狗抱到懷里，一下一下地摸著，又將吃的全部都一點一點地送進它的嘴里。

    情況是越來越差了。

    看著自己的狗一點一點衰老，卻什么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真不好。

    ……

    ——季蒙不出意外地又打來了電話。

    “怎么樣了？”劉仕誠問。

    “很忙。”季蒙說，“重新接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除了行賄的事情之外，還有無數(shù)棘手的問題需要處理。”

    “……？”

    “比如有些地方，看起來銷售額很好，其實是只撿了好賣的去賣，產(chǎn)品積壓很嚴重，到頭來其實是虧損。而設(shè)備這種東西，過期了就像是垃圾一樣，技術(shù)更新跟不上，就沒有人會用。這些天算了一下，給了個大致數(shù)字交待下去，怎么也要再賣出去一大半，把損失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

    “人人都知道行賄的案子，知道我們很處境難，所以棒打落水狗，拼命壓價。”

    劉仕誠嘆了一口氣：“你也別太累了。”

    太倒霉了，劉仕誠想，在季蒙接受調(diào)查、還有打官司的幾個月內(nèi)，代替他的大概是那種太過急功近利的角色。不過想想也是，反正只是暫時的，不趕緊弄出點成績不行，沒有時間慢慢來，否則上面還真會以為這代班的什么都沒有搞。至于因為短視而產(chǎn)生的影響，再拋給回來接手的季蒙就可以了。

    季蒙完全沒想到劉仕誠會說口關(guān)心的話，立即打蛇隨棍上，說：“沒辦法，是真的歇不了啊。”

    “……”劉仕誠沉默了一下，問，“那我再給你寄一些甜食過去？”

    在劉仕誠的知識領(lǐng)域里面，這是唯一有效的方法。

    “不用。”季蒙笑道，“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那怎么辦？”

    “沒事。”季蒙說，“剛才都亂說的，雖然的確很忙，但我處理得了，沒感覺什么疲啊乏啊的。”

    “那就好。”

    “嗯。”

    劉仕誠知道自己沒什么用。

    雖然季蒙說沒事，但是如果有個辦法能讓他高興一點，肯定還是有效的。

    劉仕誠在網(wǎng)上隨便一搜，上面說最有用的辦法就是對著有好感的人進行傾訴。這樣，當對方說出體貼的話來的時候，就會忘記一切煩惱，重新充滿動力。

    季蒙……看著很受歡迎，但卻還是單身，也許……

    “那個……季蒙。”

    “……嗯？”

    “你有對其有好感的人嗎？”

    “……什么？”

    “你有對其有好感的人嗎？”

    季蒙顯然好像沒有想到劉仕誠突然問了這么一句，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說：“有。”

    “那你可以和她聯(lián)系聯(lián)系。”劉仕誠建議道，“讓她鼓勵你一下。”

    “……”

    “……？”

    “我知道了。”

    “……那別忘了。”

    “我會發(fā)短信給那個人的。”

    “嗯。”

    “劉仕誠。”季蒙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有別人找你說過這些事嗎。”

    “……沒有。”

    “我想也是。”

    “我也不會聽別人說。”

    “……”

    ……

    ——兩個人又隨便說了幾句話，季蒙便掛斷了電話。

    雖然每天都聯(lián)系，但是一般都說不上太多話。

    畢竟季蒙也很忙碌。

    劉仕誠起身去給自己的狗煮排骨。

    他現(xiàn)在每天都換著花樣做些狗愛吃的東西。

    但是，劉仕誠早已發(fā)現(xiàn)，即使是這些，都無法讓自己的狗產(chǎn)生食欲。

    從前，每次聞到rou味兒，狗都會在一旁蹦蹦跳跳甚至表演節(jié)目，只為了多吃一點。可是現(xiàn)在，葷菜送到眼前，每次也只能嘗上那么一點點而已。

    不過劉仕誠還是每頓都很用心。

    他在湯里還加了美味的作料，用狗的小食盤盛著，端到它的眼前。

    拿起手機一看，有一條未讀消息。

    居然是季蒙。

    打開一看，是莫名其妙的一條短信。

    “最近需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全都非常棘手，方案想了無數(shù)，希望最后都能有個好結(jié)果。”

    劉仕誠想起來了。

    這是發(fā)給那個“有好感”的人的。

    季蒙該不會真的累得開始犯這種糊涂了吧。

    點擊“回復(fù)”，劉仕誠敲了四個字，“你發(fā)錯了。”

    然后發(fā)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