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蒙？”

    “嗯。”

    劉仕誠稍抬起頭。

    桌子上擺著一臺電腦。

    從屏幕里面，可以看見季蒙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不太對勁。

    劉仕誠從反光里面看著季蒙，就這樣過了幾秒，劉仕誠移開了視線。

    “你認(rèn)為，”劉仕誠低頭問，“會不會是你打個搞的鬼？”

    “季欽？”季蒙皺了皺眉，“他不至于這么瘋吧？”

    “……”

    一般情況下，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過季欽這個人，世界上一切的“常理”都很難用在他的身上。因?yàn)橹暗墓偎荆瑒⑹苏\與他打過交道，明白這個人真的很不正常，為所欲為似的，就喜歡做些會導(dǎo)致雙輸?shù)氖拢θ擞趾海踔潦莻麛嘲税伲該p一千。

    “真的與你無關(guān)的話，”劉仕誠又說，“就絕對不要撒謊。要相信法官檢察官等有足夠的能力看穿事實(shí)。千萬不要自足聰明，也不要害怕被冤枉，編寫你認(rèn)為會更加有利、更加可信的話。這樣反而會害了你。”

    “嗯。”

    “律所前幾天剛接了個案子，”劉仕誠又說，“一名女性被猥褻。但是，她為了讓事件看起來更加嚴(yán)重，說對方搶了她手上的包扔了出去，又說對方本來是要強(qiáng)jian。但是，她之前曾經(jīng)表明過，當(dāng)時她的包在地上，沒有拿著，對方只是猥褻而已。前后矛盾，對方的律師據(jù)此聲稱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喝醉。那天她確實(shí)喝了酒，不過很有可能是清醒的。這樣一來，如果被認(rèn)為已經(jīng)喝醉，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事實(shí)，反而會讓對方鉆了空子?！?/br>
    “……”

    “怎么了？”

    “沒?！奔久烧f，“沒想到你說了這么多話?！?/br>
    “……這很重要?！眲⑹苏\不明白季蒙怎么總是如此主次不分。

    那邊季蒙卻突然鉗住了劉仕誠的手：“行了，夠了?！瓌e再摸了。”

    “……？”

    “差不多了。”

    劉仕誠不明所以，又問：“那，再給你捏一下身上別的地方？”

    “……”

    “……？”

    季蒙站起身來，扣好上衣的扣子：“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的?！?/br>
    “為什么？”

    “不為什么?！奔久烧f，“對我是無所謂，如果，在別人的面前絕對不要弄出類似的話?！?/br>
    “……？”

    “記住沒有？如果被我知道，就打斷你的腿。”

    “……好吧?！?/br>
    那邊季蒙終于放開了劉仕誠的手。

    ……

    ——劉仕誠很希望為季蒙做些什么。

    可以幫到季蒙一點(diǎn)，讓他在那個很遙遠(yuǎn)的、沒有人可以依靠的地方感覺受審時不會那么糟。

    也算是回報(bào)吧。畢竟，季蒙一直都很把自己放在心上。

    不過，自己能貢獻(xiàn)的……

    思前想后，他會的大概也只有烤餅干了。

    “你坐一下，看看電視?！眲⑹苏\說，“稍等我一會兒?！?/br>
    “嗯？”季蒙問，“干什么去？”

    劉仕誠沒再說話，起身進(jìn)了廚房。

    非洲……非洲……

    劉仕誠在柜子里翻著，終于找到了大象餅干的模具。

    將黃油和雞蛋打在一塊兒……加糖……與面粉一起揉成一團(tuán)……壓成薄片……放入烤箱，調(diào)好溫度……

    終于烤好了一大盒。

    ——好幾百塊餅干。

    不過，劉仕誠是不知道這個數(shù)量的可怕。

    換了他自己，大概兩天就可以吃完。

    ……

    ——劉仕誠拿著餅干又走進(jìn)了客廳。

    季蒙也在看西游記。

    看見劉仕誠過來，抬起頭問：“干什么去了？”

    劉仕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已直接將一個大盒子嘩地一下就硬塞了過去：“這個給你。”

    “嗯？”

    季蒙接了過來。

    ——還挺沉。

    “這是餅干?！眲⑹苏\解釋說，“你把它帶到非洲去。”

    “……”

    “我放了很多很多的糖，很多很多。”劉仕誠又道，“這樣，在你被詢問調(diào)查的那些天里，就可以常吃這個。這是我的經(jīng)驗(yàn)，非常有用。在煩躁的時候，吃一些特別甜的動物餅干，心里就會安靜下來?！?/br>
    “……”

    看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劉仕誠有點(diǎn)不安：“我說真的。”

    “我知道?！奔久尚α耍拔蚁嘈拧！?/br>
    “……嗯。”

    季蒙又說：“每天嘗著，心里就會安靜下來？——這是當(dāng)然的了?！?/br>
    35、餅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