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了點......”宋卿昭聽見余故老師這么說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甜了一點。

    吃完飯后，徹底不下雨了，可路面上依然散發(fā)著泥土沁潤的味道，清新而泥濘。

    自己站在馬路沿上面，余故走在下面，這讓兩個人身高差一下子就小了。

    宋卿昭側(cè)過頭，就看見余故老師心情很好的樣子。

    察覺到了宋卿昭的目光，余故看了過來，很真誠的樣子：“我很高興。”

    “為什么啊？”宋卿昭下意識問了一個傻問題。

    黯淡的光線下，余故老師側(cè)顏好像玉雕出來的，溫潤卻寒涼，畫上上好的濃墨與朱砂，分明而醒目。

    “因為東西很好吃。”他回答的很快，揚起的嘴角像是濃艷的花瓣。

    才怪。

    才不是因為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余故老師：真香.......

    第15章 抱十五下

    吃完飯，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宋卿昭沒有辦法送余故回去，而她也不放心余故自己回去。

    站在路旁，陪著余故老師等司機過來的時候，宋卿昭突然開始反省自己，怎么越來越朝著劉醫(yī)生的方向靠攏了？

    司機先生先把宋卿昭送到小區(qū)門口，余故老師看著小區(qū)門口遛狗的大爺大媽，眼睛里面出現(xiàn)了一絲懷疑：“你住在這里？”

    宋卿昭嘆了口氣：“嗯.....”

    這種窮逼的苦惱，少爺您是不會懂得。

    雖然余故不懂，但是好在余故老師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在宋卿昭的再次囑咐下，保證到家后一定會和宋卿昭匯報之后，宋卿昭看著車子一路絕塵。

    回到屋子里面，宋卿昭覺得自己身上一股子油煙味道，在外面不覺得，到了小空間里面，就讓人沒有辦法忍受。

    拿了件換洗衣服進到衛(wèi)生間里面，洗了個熱水澡，感覺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今天折騰的也很累了。

    打開書桌上面的小臺燈，宋卿昭準備再看幾頁書，就上床睡覺。

    就在拿起書的那一瞬間，宋卿昭突然覺得窗戶外面，什么東西劃過。

    還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傳進了耳朵里面！

    宋卿昭大腦反應(yīng)了一下，猛的站起身！幾步跑到窗戶前，想要伸手拉開窗戶朝外面看，可是手伸到窗戶上面，卻又停下來。

    幾秒鐘之后，一聲簡直要刺破耳膜的尖叫聲響了起來！來自樓上的人家......、

    宋卿昭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手指都僵硬了，連轉(zhuǎn)身的力氣都沒有！

    明白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剛才從窗戶前劃過的，是個人....有人跳樓自殺了。

    等到胸腔中憋悶，宋卿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下意識屏住呼吸，自己住的是九樓....那樓上的人家？

    是那個女孩子的家。

    楠楠！

    樓道里面?zhèn)鱽砹思贝俚哪_步聲！其他的人家也跟著出來看情況。

    現(xiàn)在的鄰里鄰居就是這樣子，平時相互不認識，只有在出事的時候，才勉強能看到人影，但更多的是，依舊躲在家里面，不聞不問。

    冷漠而孤獨。

    女人瘋了一般的聲音從樓道里面?zhèn)鱽恚缓笫悄腥私辛R的聲音。

    宋卿昭摸索著坐在床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拉開了窗子，用余光朝著樓下看了一眼。

    宋卿昭有三百多度的近視，不戴眼鏡看的模糊不清，卻能看見人影攢動，地上躺著一個身影，在夜色中，模模糊糊一片。

    難以置信。

    宋卿昭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多長時間，手機鈴聲響起來，宋卿昭拿過來，上面“余故老師”幾個字。

    接通之后，余故那種尾音略長的輕柔語調(diào)，從聽筒里面?zhèn)髁诉^來。

    “我到家了，你在干什么？”

    宋卿昭張了張嘴，找到自己的聲音，又澀又硬，像是尖銳的東西劃過黑板。

    “我...剛剛洗澡出來。”

    那邊余故沉默了一下宋卿昭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音，應(yīng)該是他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

    “你怎么了？”他問道。

    宋卿昭清清嗓子，張了張嘴，想說沒事，但是說不出來。

    “剛才，我樓上，那個小姑娘從窗戶跳下去了.....我不敢看，不知道究竟怎么樣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人總是下意識的逃避。

    “你現(xiàn)在還在家里嗎？”余故那邊的聲音離聽筒有點遠。

    “嗯。”宋卿昭把被子蓋在身上，大夏天卻覺得有點冷。

    “別動，我很快就到。”說完這句話，那邊電話就掛斷了。

    宋卿昭看著手機，有些怔住，這人是說要過來嗎？

    外面警笛的聲音，救護車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傳進來，即便在九層樓高，也能清晰的聽見喧鬧的聲音。

    雜亂喧囂。

    宋卿昭打開音樂，調(diào)大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來。

    “幫我叫下電梯。”

    余故聲音很平靜。

    宋卿昭披了一件襯衫在睡衣外面，踩著拖鞋去幫余故叫電梯。

    數(shù)字一層一層蹦到了“九”。

    “叮咚。”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宋卿昭只覺得今天的余故老師格外高大。

    “你...你不用特意過來的。”宋卿昭看著他，卻見余故老師邁了一大步，從電梯里面出來，自己視線里面只能看見他白色的t恤。

    余故老師把她握拳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面，一根一根的掰開，十指相扣，感覺到彼此手心的紋路。

    宋卿昭第一次感覺，余故老師的手不是寒涼的，而是淡淡的溫暖。

    因為自己的手冰冷。

    “別怕，沒事了。”

    宋卿昭做了這么多年的女漢子，剛剛還覺得自己稍顯矯情。

    可心跳不聽自己的使喚，一下一下在胸腔里面猛砸。

    一條生命在眼前劃過的感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和膽子無關(guān)。

    進到屋子的前一刻，宋卿昭理智回籠，自己最近生活過的混亂，屋子也沒怎么收拾，維持著能生存的模樣，這樣子見人，著實邋遢。

    余故老師一腳已經(jīng)踏進去了。

    他遲疑了一下，將沙發(fā)上面堆著的衣服劃拉到一邊，坐了上去。

    行吧。您也是不太講究。

    宋卿昭嘆了口氣，坐在他身邊。

    “你坐下干什么？”余故老師疑惑的看過來。

    宋卿昭：？？？

    “今天別住這兒了，把你要用的東西帶著。”

    宋卿昭本來準備給安柳打電話，兩個人住的挺近的，先去她那兒湊合一天。

    “哦。”宋卿昭以為余故要送自己過去，從架子里面掏出一個整理袋，裝了兩天的換洗衣服，再帶上最近的文件，以及洗漱用品。

    剛走進客廳，見余故老師扶著墻，單腳跳著出來了。

    “這是什么？”宋卿昭朝著他視線看過去。

    “蟑螂膠......”宋卿昭看著他粘在鞋上的膠板。

    余故老師：？？？？

    宋卿昭指指廚房：“我前一段在廚房里面看見一只蟑螂。”

    余故：“一只？”

    “你不知道，家里面有了一只母蟑螂，就等于有了一百只蟑螂嗎？”宋卿昭有些抓狂。

    “這個膠板是做什么用的？”

    “在一百只蟑螂出現(xiàn)之前，抓住那只母蟑螂....”

    “你怎么知道那只蟑螂是母的？”

    宋卿昭：.....

    宋卿昭進到電梯里面，就看見地上一抹刺眼的紅色，蔓延到電梯里面。

    站到角落里面，好像空氣里面也彌漫著緊張的味道。

    一出單元門，宋卿昭下意識的瞇起眼睛，紅藍色閃爍的燈光，晃得很。

    一個女人尖利的哭嚎聲傳進耳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