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諾，你還愣著做什么，難道說，你不要你的蘇牧？”煜昂開口。

    聽著他陰測測的聲音，我只覺得我所有的毛細胞都張開了，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有勇氣抬頭，才敢看著那沒有一丁點兒血色的骷髏頭：“煜昂……你這樣，我害怕？”

    “害怕？”煜昂低頭，看著他自己：“傾諾，你是在嫌棄我，你忘記了……曾經你說過的話，你說過的，不管我變成什么樣，你都不會嫌棄！”

    緊緊的攥著拳頭，看著他，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他的話語，別說我不記得，就算是我記得，我此刻也不愿意和他說什么。

    “不在乎為什么會嫌棄你！”蘇長詩拿著光劍，劍指煜昂。

    聽到熟悉的聲音，聞著熟悉的氣息，我才勉強的又了些許的力氣，可以緩緩地站立，微微的側頭，看著出現在我的身邊，氣勢凜然，就像是天神一般存在的蘇長詩，我不安恐懼的心，稍稍的有了些許的歸屬。

    “長詩，快救蘇牧！”我也不知道我此刻怎么會這么的脆弱，我更不知道我的眼淚會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快救救他，救救他。”

    “鳶鳶，我們都被騙了！”蘇長詩對我伸出了手，卻并不看我：“我就說，我蘇長詩的孩子怎么會這么的沒用，哪怕他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什么？”呆呆的看著他，我只覺得我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應該怎么反應。

    “你看身后。”

    睜大了眼睛，我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的看向蘇長詩，看著他堅定的模樣，不由得我往后看，當看見陳許歌抱著蘇牧，對我微笑，向我招手的時候，我一邊哭，一邊笑了。

    “不可能！”煜昂張大了眼睛，將蘇牧放在眼前：“不可能，蘇長詩，你少騙人，這個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哼！那么他們你怎么解釋？”蘇長詩勾了勾唇角，將光劍放在了他自己的面前：“煜昂，我很少為一個人這么動怒，你也算是個有能耐的！”

    目不轉睛的看著離我不遠的蘇牧和陳許歌，我笑了，起身，干凈利落的從蘇長詩的手里將劍奪了過來，想也不想的一劍刺向了煜昂，眼神冰冷的不帶任何一絲感情的看著他：“煜昂，我告訴你，如果之前我還對你心存一絲憐憫，那么現在，我恨不得你立刻消失！”

    煜昂看著我，伸手握住了我的劍，許久，才聽到了他的聲音：“哈哈……哈哈……傾諾，你怎可對我如此無情，即便是對你要挾，我也真的沒有傷害蘇牧，不是不敢，是我舍不得，哪怕他是你對我感情背叛的鐵證，可是和你有關的一切，我都舍不得，舍不得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損害！”

    煜昂笑了，將他手里的蘇牧放在了我的眼前，只是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不過是須臾之間，孩子已經被蘇長詩抱走了，微微一愣，我有些不太清楚狀況。

    “傾諾，你看見了嗎？我手里的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看蘇長詩的作為你就知道了！”煜昂站直了身體，看著我：“你刺我的這一劍，根本就傷害不了我，其實你大可不必這么費心，沒有你的日子，我一直都是生不如死，倘若真的能夠死在你的手上也是我的幸運，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的每一次笑都是在掩飾我心底深處的受傷，世間也沒有什么東西是值得我留念的，但是……遇見了你，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你知道嗎？一切都不一樣了！”看著我，看著看著，他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淚。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當初對你下藥，可是傾諾……我是真的愛你，愛到不知所措，愛到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只是我忘記了，我們本來就不平等，這些東西怎么會對你有效！”煜昂往后退，劍離開了他的身體。

    “你不用和我說這么多！”忍不住皺眉，我不允許我自己對他有絲毫心軟的表現：“蘇牧是我的軟肋，哪怕你傷害我，我都可以原諒，唯獨他不可以，再者，時過境遷，我不再是以前的傾諾，我現在是秦安鳶，秦安鳶，你知不知道！”

    控制不住的，我拔高了音量，我只覺得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并且非常劇烈的樣子：“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不在為非作歹，不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此刻，你可以走……你這是做什么！”

    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看著就這樣再次撞上我的劍，看著劍穿過他的心臟，我只覺得心顫了一下：“煜昂！”

    “你看看，我有這么多的心，傾諾，你要殺死我，就必須每顆心都刺上一劍，我愿意死在你的劍下。”煜昂笑了，在人形和此刻白骨累累，魚鰓遍布的模樣下互相轉換著：“修煉魔功本來就非我所愿，只是為了見你，能有一次和你傾訴的機會，可是練著練著，我發現，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不愿傷人，可是卻又不得不傷人，我不愿意和她發生關系，有了可可，可是……我的意識里還有離宮，他對她深情一片，這種情深，讓我動容，我得不到所愛，不能讓她也沒了依托，你相信我，我沒有負你，嗯……”

    煜昂皺眉，再一次的從我的劍上退出然后刺入，看著他神色不變的臉頰，聽著他的聲音，倏然間，我覺得我的心開始隱隱的抽疼，疼的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手輕輕的一顫，我忍不住后退了幾步，松開手，我不愿再拿起光劍，緩緩地轉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眸。

    “傾諾，你舍不得看我受傷的，對不對？”煜昂看著我的背影道。

    聽著他的聲音，我從他的聲音中感覺出了祈求和小心翼翼，緊緊的咬住了我自己的下唇，想要開口否決，可是張開了口，聲音卻是怎么也發不出！